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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喜榻,笼纱帐幔,锦缎鸳鸯被,绒丝毯,还有燃烧着的烛火,所有的颜色都融在了一起。鲜艳张扬无处不在,颜珈因着强烈的视觉冲击而感到眩晕,她稳了身形,方才合上红漆隔扇门。
新郎祁云澜穿着大红色如意暗纹的喜服,盖着绣吉祥并蒂莲纹的红盖头,安安静静坐在床榻上。
颜珈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喜秤,伸长胳膊隔着距离挑开盖头,眼前的男子果真如传闻以及画卷上见到的一样,丰神如玉,俊雅无双。
这她第一次见到祁云澜。
新郎祁云澜没说话,他甚至都没有看她。
颜珈觉得她应该主动一点,便道,“表弟。”
她靠近一步,冷不防祁云澜从身后抽出一把短刀来,刀尖直直对着颜珈,“你别过来。”
颜珈:“.......!”
她当场杵在原地,祁云澜的眼眸深邃如灿星,却逐渐冰冷,她看的出来,那不是怨恨,而是....抗拒。
“你....别过来。否则...我.....”
他话没有说全,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颜珈愕然,很快又镇静了。她淡定地看着祁云澜剑拔弩张的神情举止,回想起白天在祁家荣禧堂与他拜天地时他那些过于僵硬的动作,方才意识到自己多么粗心。
祁云澜不喜欢她,也不愿意和她结为夫妻。
“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颜珈似乎觉得自己可以不必背负被迫赋予的某种责任,竟舒了一口气,暗自生出几分庆幸。她退后几步,坐在檀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坦然道,“既然不情愿,何必招我入赘?”
她看起来若无其事,没有尴尬和局促,宛如和你面对面谈家常的朋友。
祁云澜手一松,紧紧拧在一起的长眉也渐渐舒展开来,道,“我是男子,再不愿意,父母眼前也无可奈何。”
“那你想怎么样?”颜珈问。她虽是女人,但她赘妻,所以这个主动权还是要交给祁云澜比较好。
“你........别碰我就成。”祁云澜略微尴尬,偏过脸去,好不容易说出这么一句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颜珈道,“我自然会尊重你的意愿。”
“你说话可算数?”祁云澜惊讶,没想到她这样干脆,只不过他心里依旧不踏实,毕竟他对颜家这位庶出的表姐,一点儿也不了解。
“可要我立字据么?”颜珈轻轻摇头,她向来都不是轻易动情动心的人,虽然祁云澜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那......倒不必。....你记着你说过的话就好。”
祁云澜有点难堪,他母亲一直在人前夸他这位庶出的表姐如何如何的好,看来所言非虚:临危不乱,镇静如常,言行举止,也颇有度量。
“那以后你怎么打算?我们就一直....做一对假夫妻?”颜珈又问。
“你的事情我决不干涉。”祁云澜道,“我的事情你也不要管。若母亲问起来,我们提前串好词,不要穿帮就行,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颜珈二话没说便同意了。
祁云澜有些微愧疚,他总算开口叫了声表姐,“.........你.....难道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颜珈摇摇头。“谁都有难处。我,和你一样。”
祁云澜如此抗拒这门亲事,颜珈自然不会为难他,对他的所作所为也不敢兴趣,即使她觉得祁云澜与传闻中矜持内敛温顺的大家公子有些不符。如果这场婚姻注定名存实亡,那么她和祁云澜只要彼此尊重,互相理解,这就足够了。
“表姐是个痛快人,既然如此,今晚....”祁云澜沉思片刻,说道,“今晚我们先在正房里待一晚上,明日你去跟母亲说,你还有半个月就要考试了,不能分神,所以暂时搬回书房住。母亲惜才,定会谅解我们的。”
祁云澜出了个好法子,解了双方的尴尬。颜珈无异议,于是今晚祁云澜睡在里间,颜珈很自觉地睡在了碧纱橱的小榻上。她忙碌了整整一天,此刻十分困倦,和祁云澜沟通之后,卸下心里的石头块,刚合上眼睛就睡着了。
深更半夜,万籁俱寂。
门外有一对儿听墙角的老夫妻,是自祁云澜小时候起就跟着服侍的,如今受了指派,正大光明蹲在窗户底下,四只耳朵恨不能伸进房里去,可死活听不出动静。于是两人开始嘀咕,
“咋没声儿呢?.....这可太奇怪了。”
“对啊。怎么回事儿啊?”
“会不会是新夫人....呃....那个脸皮薄...不好意思啊....”
“啊——呸!有啥不好意思?我们公子多俊呐,这节骨眼上谁能把持住!”
“完全.....有可能.....,不过我白日里瞧着颜家二娘子就是个特正经的人,笑都不笑一下。”
“那也不一定,也许是公子脸皮薄呢,夫人又不愿强迫他。嘿嘿”
“......嗯,也对。咱们公子不经事儿,他必定觉得别扭.....,两个人肯定没沟通好........——哎!老婆子你看这什么东西过去了?”
老两口正说着,眼前白乎乎的一小团咻的闪过 ,瞬间就跑没影儿了。
“好像.......是只猫哎。”
“是....猫吗?你没眼花吧?”
“呃,应该...是吧。奇怪,.....咱这沁兰苑里边儿怎么会有猫呢?
“会不会是新夫人带过来的?”
“呃,....也许是公子新养了解闷儿的?”
.......
跑走的那一团儿正是真洛长安假洛小猫。他本意是穿墙去看新娘子颜珈,结果发现进不去,躲在门口隐蔽处蹲了一会儿,又返回去找凤来。
凤来今天可偷着吃美了。长安回屋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用俩翅膀顺着圆滚滚的肚子,不停打嗝儿。
“天!你到底吃了多少,怎么肿成这样?!”
“闭嘴!又没吃你的,管那么多干嘛!”凤来吃的太饱了,挪不动,连翻白眼都觉得辛苦。怼了长安两句,就问,“你呢?不是去看新官人了?啥情况?这么早就回来了,你没留下看人家洞房花烛嘛?”
“哎呀你害不害臊?”长安小毛爪捂着自己的眼睛,“我去了,可是....进不去。”
凤来眼睛一瞪,“为啥?难道......你练了假的穿墙术?”
长安垂丧着脑袋,嘟囔道,“不是,那喜房里有驱妖符镇着,威力太大......”
凤来原本躺着的,闻言费九牛二虎之力翻起来,“啥玩意儿?!祁家怎么会有这东西!”
“我哪儿知道啊。”长安摇摇头,才看见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