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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一切吗?”
她略微不安,如果是这样,宁可不喝。
“当然不会。”祁云澜微微一笑,“你所希望的和期盼的,要等喝完这碗汤之后,我才能告诉你。”
颜珈不疑有他,一饮而尽。
放下白玉碗,起身下榻。走了不到两步,颜珈便发现自己身姿轻盈,随时都有可能飞起来。她轻飘飘步出雕花槅扇门,发现自己确实身在一处风景优美的山谷中,清溪潺潺,繁花如海,佳木葱茏,白雾氤氲。
出了玲珑阁,走到栈桥上,低头朝下望,清溪印着她美丽的倒影。身上是梨花白的衣裙,清雅端方,臂上搭着长长的淡绿色的丝帛,丝帛上绣着白色的小花,连同轻柔的衣摆,在微风中悠然舞动。
她的身上,也拢着淡淡的玉般的光泽,若隐若现。
是的,一切都想起来了。
这里是清风境空幽谷,谷中的主人就是她在凡间的表弟祁云澜,实则为清风境的仙君蕙泽,他的真身是一株稀世兰草。颜珈失笑,怪不得,他们在凡间寻不到祁云澜的魂魄,他原本就不是凡人。
第三重天名清风境,清风境有谷,名为空幽谷;清风境有山,名为玉珈山。山体不高,漫山遍野种满梨树。而她,便是玉珈山的主人,玉珈上仙,职司天下梨树梨花,与蕙泽仙君比邻而居。
阳光温和,微风拂面,颜珈闭上眼,回忆一幕幕涌现。下凡之前,她独自在清风境玉珈山上过了很久很久,日子多到连她自己有时候也数不清,偶尔还要靠她的邻居蕙泽提醒她。她和空幽谷的蕙泽,都是天地孕育而成,受日月精华浇灌,自出生,便是仙体。
不过蕙泽比她晚生两千年,日子长了,也渐渐有了人形,后碰到机缘下凡历劫,到如今方得圆满,飞升仙君之列。
而玉珈化名颜珈,为寻真爱在凡间历经七世,与白虎洛长安的相遇则是她第七世。
此事说来话长。
盖因玉珈上仙自酿的梨花酒闻名整个九重天,有那馋酒的地涌仙翁时不时跑来跟她索酒,一来二去,便熟络起来。后见她在玉珈山上形单影只,连个守山门的仙侍仙童都没有,实在看不下去,便问道,“上仙,这天上那么多仙君,就没看上眼的?你但凡有那心仪的男仙,说来听听,老翁喝了你的酒,亲自给你跑腿去办。”
玉珈摇摇头,“多谢仙翁挂心,我独自一人习惯了。你瞧我这玉珈山上这么多树,又何须要伴?”
她真身是棵梨树,玉珈山上活的最久长得最大的古梨树,开花,结果,再开花,再结果,就这样过了漫长的几千年。她性子向来清淡,从未体会情爱,亦对此毫无兴趣。
仙翁捋捋胡须,叹道,“上仙非无情,而是没有遇到命定之人。凡妇俗人皆有七情六欲,上仙生来冷清,何不体会一番?方便与老翁打个赌否,若是他日知晓情爱二字,以后老翁可就大大方方来你这里喝酒喽。”
九重天上关心她的终身大事的人,可不止地涌仙翁一个,但也数他最上心。玉珈不好拂了地涌仙翁的情面,心道如此也好,去凡间体会人生百味亦是乐趣,遂点头答应。
这一走,便是七生七世。只不过前六世,她化名颜珈,生生世世孤独终老,等到准备投胎第七世,地涌仙翁眼看着就输了,一着急,照着自己的真身捏了个一模一样的泥人,吹口仙气,灌输自己的行为意念,带着自己当月老的使命托生凡间给第七世的颜珈当祖父,潇洒了一把。为以防万一,甚至将正准备渡劫的玉珈上仙的友邻蕙泽一同撵下凡间去,有意促成他二人百年好合,将来返回清风仙境,便是一段可在仙界广为流传的佳话。
无奈阴错阳差,玉珈与蕙泽有缘无份,反倒弄得一拍两散,死的死伤的伤。颜珈下大狱的消息一传来,那泥坐的地涌老翁到底糊涂些,受了大刺激,两腿一蹬,咽气上天复命,正主地涌仙翁观下界,才发现玉珈竟对一只修炼成妖的白虎动了真情。
歪打正着,反正地涌仙翁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来清风境喝酒喽。
过往正在玉珈上仙的心中跳跃,一转身,蕙泽远远站在身后,衣袂飘飘,气质卓然。
“仙君,你那肉身因何而死?”
颜珈问他,指的自然是凡间祁云澜之死,她为此可吃了不少苦头。
“自尽而亡。”蕙泽微笑,“抱歉,没成想肉身死后,被有心人利用,给上仙添了那么多麻烦。”
他的说法果然与洛长安曾告诉她的如出一辙。可是再多的,蕙泽就不愿意解释了。
玉珈保留着在凡间与祁云澜的默契,闭口不问。
蕙泽顾左右而言他,“上仙要不要去看看洛长安?他当日为追随你从日月峰上跳下去,还是仙翁亲自出手给救回来的,如今送回玉珈山,于上仙的仙居之所修养。”
“多谢仙君,改日玉珈再来拜访。”颜珈闻言,心跳几乎停滞。此时此刻,白虎洛长安的安危才是最要紧的。
玉珈与蕙泽辞别,飞出空幽谷,行到高处,见天光甚好。此时正是清风境春暖花开的时节,玉珈山被梨花覆盖,向下望去,光影浮动,好似碎玉落山,静美不可言。
山腰上的仙人洞,便是她以往的居所。玉珈按下云头,见洞口赫然俯卧着一只身形巨大的白虎,沉睡不醒。
“长安?”玉珈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轻轻拂着他的脑袋,洛长安看上去毫发无损,此刻呼噜打的正酣,响声震天。
“竟睡的这样沉.......”玉珈似乎并不心急,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发现都已经愈合了。
也罢,他一定很累,如今再也没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来打扰他二人,那就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吧。
“睡吧,长安。我哪儿也不去,就守着你,等你醒来。”
玉珈山上的阳光很温暖,洒下来,光华流转,树影婆娑。玉珈上仙静静地守在白虎洛长安的身旁,不知不觉间,化出真身来。那是一棵巨大的古梨树,端端遮在洛长安的上方,枝叶茂盛,擎如伞盖,枝头繁花如雪,层层叠叠,竞相绽放。待到和风拂起,漫天花瓣纷纷扬扬,落得满地清香。
作者有话要说: 地涌仙翁这个词是我根据西游记里面地涌夫人的说法编的,真身是老鼠,所以怕猫。
☆、番外
白虎洛长安已经连着睡了七日。
这七日里,玉珈上仙果真静静守在身旁,时时化出真身为他挡风遮雨。
七日后,玉珈山上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先来的,是地涌仙翁,曾指使泥胎下凡间给玉珈上仙当月老的人。仙翁仍然是老样子,虽白胡子白发,但精神矍铄,容光焕发,且总是乐呵呵的。
他拄着拐杖上得山来,见到仙人洞前巨大的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