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挂着一个颈饰，和他旁边人挂的兽牙不同，那是一个碧绿的玉珠子。

    在他们打量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突然转头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被发现了？”莫飞白道，“这不可能！”

    梁烨也蹙眉看了看，然后道：“他知道这里有人。”

    “怎么做到的……”莫飞白好奇，想把那人揪出来问清楚。

    “别冲动。”梁烨按住他，“他们人多。”

    “怕什么，他们不是对手。”

    梁烨摇头，“语言不通，我们这样出去会被当成敌人或入侵者，这些人很难缠，说不定会有特殊的联络工具，你想和一整个部族大动干戈吗？”

    “不想。”莫飞白按下心思，“你说的对。”

    梁烨低头看他的发顶，眼里带了点笑意。莫飞白总说他不像杀手，其实他自己才是吧，想到什么做什么，毫无顾忌。不过梁烨喜欢莫飞白无拘无束的样子，特别是在他身边的时候。

    梁烨是经过系统培养出的杀手，莫飞白不会对他刻意隐藏，他能感觉到莫飞白的同类气质，而莫飞白在上次和梁烨交过手后，本着交流进步的心态，也和梁烨探讨了杀手的多样性，于是梁烨早就知道了莫飞白是披着正道皮的一个异类。

    眼看着狩猎队伍越走越远，莫飞白正要和梁烨接着赶路，就发现那个山寨本地人和旁边的同伴说了几句话，然后自行脱队，向他们走了过来。

    他走到离莫飞白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下了，然后用略显生硬的大陆语问：“谁在那里？”

    莫飞白干脆地现出身形，好奇地看着这人，“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人的？”

    黑皮青年回视莫飞白，倒是没有敌意，回答道：“我叫叶，自家后花园藏了人我当然能发现。”

    莫飞白一愣，然后笑了，“你对自己的后花园还真是熟悉。”

    叶不置可否。

    对普通人来说自己衣柜里藏了人都不一定能发现，莫飞白和梁烨内力比叶高，隐匿功夫更是一流的，如果不是对环境极为熟悉，是不可能看出端倪的，不过既然这个叫叶的已经解释了，莫飞白也不会深究。

    叶见他们没有攻击意向，就问：“你们也是去西境的？”

    莫飞白问：“为什么这么说？”

    叶道：“最近不少东境的人去西境，会经过这里。”

    莫飞白了然，那些人都是为了战场遗址。

    叶道：“你们要走就快点走吧，不要在此地逗留。”

    莫飞白看他隐隐警惕的样子，知他是害怕他们对自己部族不利，于是和梁烨对视一眼，然后和叶告辞离开。

    莫飞白和梁烨继续前行，莫飞白道：“那个部族的确排外……所以那个叫叶的十分可疑，他是外族人。”

    梁烨知道他对这个部族有兴趣，便道：“回程的时候再过来。”

    “不用。”莫飞白却不在意，“没必要打扰他们了，而且叶也告诉我们一个消息。我没想到东境这么快就有行动了。”莫飞白想到了闻人安，稍微有点担心，不过再想到慕家那人，担心也就随风而去了。

    然后，莫飞白凑热闹的心思又起了，他道：“我们速度快的话，也许回去还来得及掺一脚。”

    虽然冷肃让他不要掺和，但他走了莫家就靠莫少白一人撑着，莫沨和莫溟经常不在家靠不住，莫飞白会心疼小孩。

    莫飞白拉起围巾裹住兜帽蒙住眼睛以下，不再说话。他们速度极快，一直用气做屏障消耗太大，于是全身裹好直接顶风走，顶风说话也是蛮艰难的。

    过了一会儿，梁烨凝聚的声音入耳：“来得及。”

    莫飞白侧头，看了梁烨一眼。

    几天后，他们来到一处山谷，梁烨在这里停了下来。

    这里是西境边缘，再往前就是两境的缓冲地带，莫飞白有听说过大陆最大的中间势力刀盟。

    梁烨带着他进了一个山洞，山洞很干净，也没有野兽占穴做窝，梁烨从一个草堆中扒拉出一件皮具。

    “这是……鞍？”莫飞白惊讶道。

    梁烨点点头，“我带你见见我的伙伴。”

    两人走出山洞，梁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就在那等着，莫飞白提着皮具摸摸看看。

    这和马鞍样式不同，而且实在太大了，莫飞白都在脑补地行兽什么的了。

    没多久，莫飞白感觉到头顶一片阴影，他抬头，就看到了高处飞下来一只巨型的鸟，随着它越飞越低，很快就有了遮天蔽日的感觉，它在山谷上空盘旋，欢快地鸣叫，然后“咚”的一声，梁烨脚边砸下来一头鹿，莫飞白感觉地都震了震。

    梁烨抬头道：“阿嘹！”

    大鸟鸣叫了一声回应，然后降落，脚爪牢牢地抓住他们旁边山壁上的岩石，歪着脑袋看他们。

    梁烨弯着眼睛看莫飞白，“这是阿嘹，我的伙伴，你觉得威风不？”

    莫飞白注意力完全被阿嘹夺去，他喃喃道：“这太神奇了……”

    阿嘹一身青蓝色的羽毛，眼睛大而有神，此时收起了翅膀没有了刚才遮天蔽日的压迫感，不过块头依旧很大。

    梁烨向着阿嘹伸出手，阿嘹看见了，就低下头，大脑袋蹭上梁烨的手心。

    莫飞白看着有趣，便问：“我能不能也摸一摸？”

    “当然可以。”梁烨对阿嘹道，“他是阿白，我的伴侣。”然后牵着莫飞白的手放在阿嘹的头上。

    “嘿，阿嘹！”莫飞白不由自主地对这个漂亮的生物释放出善意，他轻轻摸了摸阿嘹的脑袋，忍不住顺了一下它的冠羽。阿嘹眨眨眼睛，倒是没有排斥的反应。

    莫飞白突然想起梁烨刚才的介绍，总觉得称呼怪怪的，他丢了一个不太高兴的眼神给梁烨。

    “阿白？”梁烨不解。

    莫飞白当然不会幼稚地和他计较称呼问题，他问：“你和阿嘹介绍我，它听得懂吗？”

    “听不懂，不过它很聪明。”梁烨说着，搂过莫飞白，脸颊贴脸颊亲密地蹭了蹭。

    阿嘹好奇地看着他们，这种表示亲密的动作动物们都知道，它当然理解。

    梁烨蹭了两下就忍不住亲吻莫飞白的嘴角，莫飞白让了下没让开，干脆扭过头咬了一下梁烨的嘴唇，将人安抚下来，他道：“现在不行……先赶路。”

    梁烨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这是不满足了？莫飞白看了一下周围的荒山野岭，还有旁边一位巨大的观众，坚定地向梁烨摇了摇头，梁烨只好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两人把阿嘹抓回的猎物处理了，他们只烤了一条鹿腿，其余的全是阿嘹的餐点。

    吃过休息好后，梁烨把之前从山洞里拿出的鞍固定在阿嘹背上，然后和莫飞白坐了上去。

    阿嘹展翅，向高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