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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突然很想抽烟,伸手去包里掏,才想起这段时间在戒烟。
傅然说过抽烟对孩子不好。
自从那次事故以后,她便决心把烟戒了,为了那个可怜的孩子,也为了更爱自己一点。
想到昨夜,他在耳边呢喃,想和她再要一个,想到今天,他抱着那些可爱的孩子们,温柔又满足的样子,突然很心动,也许他会是个好爸爸。
她也可以试着去做一个好妈妈。
冯甜甜踢了踢傅然的脚。
傅然侧头看她,眼里有疑惑,“怎么?”
她指着地上方才画的两条线,“我想留下点东西给你,代表我们相遇过。”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再开一次车大概就能完结了。这文万一不小心be了,不要打死我~
第三十五章
三层楼的教学楼是这个小山村唯一一栋洋房子, 学校前的那一小片空地既是孩子们的活动场地, 每到秋天又成为村民们的晒谷场。
傅然跟村长家的关系最好,每年来此都会在村长家住, 今年带了甜甜来, 再住村长家大有不便, 校长便安排他们住学校的教师楼。
说是楼, 不过一排平房罢了, 学校的老师本就少,入住的没几间。
宿舍的卫生前一天就打扫过了,随着老校长打开房间门的一瞬间, 一缕红彤的夕阳斜射入内,伴随着吱嘎声和小小的尘埃在光里热闹的飞舞, 冯甜甜看清了屋里的陈设,一张木桌和一张木床以及一个小小的衣柜便是全部的家当, 空间不大,足够温馨。
冯甜甜走了一个来回, 点点头:“挺好的。”
老校长憨厚, 听冯甜甜说好,高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不住点头, 这样的真诚和朴实很少见了, 落日的余晖温柔地拂在那灰白色的头发和一脸的褶子上,冯甜甜安静地回望过来,只一刹那, 鼻子一酸,心里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轻轻勾起。
她习惯了城市的快节奏,习惯了名利场上的虚伪和狡诈,而在这一瞬间,仿佛触碰到了人性最善良淳朴的一面,不为利益不为欲念,只是听到她淡淡地一个“好”字就能高兴成这样,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简单纯粹的人?
老校长离开之前,特意领他们去看了厕所和洗浴室,这一带很闭塞,农村人对洗澡和卫生也不注重,即便这样也知道从城里来的人最注重这些,特意把一个空房间腾出来当浴室,仍然简陋,但这已是最高的礼遇了。
男人洗澡还简单一点,一大桶冷水稍掺点热水就过去了,冯甜甜受不了冷水洗澡,学校没有开水房,用电浪费,只能一壶一壶地烧,好在学校还有另外一个女老师每天傍晚都要烧热水洗澡,冯甜甜便从她那儿提两壶过来洗,时间久了和那个女老师熟悉了,两个人边等开水边坐在台阶上聊天。
女老师是一个老教师,姓华,过完年就得退休,年轻那会儿来这里支教,目的很明确借支教镀金,回去升职,可是来了以后便舍不得走了,就这样年复一年地在这片土地上辛勤播种。
在回忆起当年,老人嘴角含笑,是看尽岁月风尘的淡然和从容:“现在比那时好太多了,屋子都是泥土做的,窗户呢也都纸糊的,尤其是刮风下雨,那可倒霉了,我记得有一回我正上课呢,头顶飞下来一大块泥石,当场就把我砸晕咯。刚来那会儿,我整天想着这里苦想着早点回去,总是哭,来这里支教的人也是来一拨走一拨,没有人认真教书,都把这儿当跳板了,孩子们啊更苦,常常课上着上着就被家里叫去忙农去了,也有上到一半不上了,辍学回去抱人的,我记得有一个女孩子,现在应该上大学了,就是被我和另外一个老师说服她妈回来读书的,东西没少给,塞了不少钱,做妈的才同意,那可真是颗读书的好苗子咯,不读书太可惜了,现在她有时候空了还回来看我呢。”
冯甜甜看到老人脸上欣慰的笑容,如果放在这之前她很难理解老人的这些行为,一个人该无私到什么程度才能放弃所有个人利益,只为成全那些和她毫无关系的人,但是现在,此时此景,冯甜甜好像有点懂了,好像能慢慢理解了。
这世界上也许真的存在这么一些人吧。正因为有了这些人,这个世界还不至于全然冷漠,那一丝丝温暖,哪怕只有一丝一丝,也足够慰藉人心的了。
她忽然对老人的故事感到兴趣。
“后来呢?是什么改变您的想法,决定留在这里不走了?”
然后老人讲了一个故事。
她支教期结束,准备回去,但是怕孩子们太伤心,没有告诉他们真相,对他们撒了一个美丽的谎言:她回去结婚,结完婚就会回来。
孩子们都相信了,临走那天,所有孩子都带来了自己家里最好的东西,有的是一篮鸡蛋,也有的是母亲做的桂花糕,板栗、茶叶、水果……一篮又一篮,挤满了来接她的小车,孩子们追着车子,一直追到山下,都不肯离开,她坐在车上,从窗户里探出头去朝他们挥别,大喊着不要再送了。
他们送了她一路,她的眼泪也流了一路。
直到那个时候,她才发现她和孩子们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她舍不下他们了。
老人告诉冯甜甜:“我记得临走前有一个女孩子拉着我的手边哭边手说,华老师,老师们都走了,我妈妈说只有你最好,愿意一直教我们,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这是我和妈妈一大早上山摘的,可新鲜着呢!孩子们的世界很小很小,小到可能只有那么几个人,而我们大人要考虑到东西太多盘算的也太多,我回家躺了两天,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她的话,也就是那两天我把我一辈子的事儿给决定了,没过一个星期我就又回来了。”
微风轻轻吹着,冯甜甜把散在两侧的乱发随手拨去耳后,壶子里的水咕噜咕噜冒着小气泡,老人抽过搭在椅背上的一块陈旧却异常整洁的毛巾,一如老人给她的感觉,年老清瘦却不失风骨,冯甜甜急忙站起来:“华老师,我来吧!”
毛巾叠成豆腐块,盖在壶柄上,高高举起,水柱注入水壶,氤氲的热气里,她看见傅然自不远处走来,停在她刚坐的台阶下面和华老师随意攀谈着,光在他的眉宇间逗留,毫无瑕疵的脸上,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微微歪着头,长睫低垂,嘴角噙着一丝礼貌客气的淡笑,周身罩在一层淡金色之中,平添一股安详温柔之感,如一幅缱绻迷人的水墨画。
他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目光转过来,原先噙着的一抹疏离客气转瞬宠溺几分,日光将影子斜斜拉长,他走过来,人还未到,影子率先到了,落在她的脚边。
冯甜甜这才注意到脚边,壶嘴歪了,洒出来好些,落在水泥地上,像染了墨的宣纸,洇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