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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的朝廷虽无韦德、甄太师,但朝廷风气非一日可改,韦曦的存在无疑是朝廷里的一注清流,何况,宗主对韦曦明为君,暗为师,恩同再造,韦曦怎么可能轻易地弃官归林?
再说,自己也是闲不下来的性子,真要他无所事事,他应该也受不住吧?
这剩下的一年,于他何益?摇摇头,高轩昂振作起精神,继续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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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当初任方翔意副将时劳的是力,现下自己任主将时劳的便是心。
无论是那一种,高轩昂这辈子注定与闲散人家无缘。走出军营,正想上马,对面已经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那个昨晚与他闹脾气的韦相爷就站在那里。
应该不理他的。
这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明明在朝堂上表现得不可一世,但成亲后却越发任性起来,当然,这份任性只对自己。
不知道的人总欣羡自己嫁了好人家。
好吧,他偶尔也会这样想,尤其是韦曦讨自己欢心的时候,不过,绝不是现在。
走向前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明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肯定又要帮韦相爷增一笔多情的美名,但高轩昂才不理。
「小天。」韦曦似是看不懂一般,伸手便要牵住高轩昂的手,但高轩昂推开他。「你还气我?」他一边开口,一边再度向高轩昂伸手,这一次,高轩昂没有躲开了,因为感受到那只手的冰冷,他知道这家伙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感觉到他的不舍,韦曦将他的手握紧。「我知道错了,你别再气我了,好吗?」
「要我怎么不气?」高轩昂现下说来还有火。「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韦曦好生好气地道。「你怎么说都好,要打要骂都行,只要你消气。」
可恶!光看到堂堂一个相爷这样低声下气地对自己开口,高轩昂都气不起来了,何况还让他拉着手,只能丢下狠话。「今晚,你回相府去。」
闻言,韦曦怎么肯?「你在那里,我就在那里。」
也就是说,他要像昨晚一样赖皮了。高轩昂冷冷地道。「既然如此,相爷只能睡在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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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自作自受吗?
韦曦站在高轩昂的房门外,有些心酸地想着。
不过就是说了句蠢话,怎么会惹出这些事来呢?
想他的宝贝将军,虽然脾气不小,但平日里泰半时间多是惹人怜爱的。因为两人白日忙,不到入夜根本不得见,为了早点见到他(顺便宣示主权),韦曦总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到建威营等人。
虽然高轩昂不说,但,韦曦感觉得出来,只要自己那日出现在建威营门口,那晚高轩昂便会对他特别热情。这本来就是专属于夫妻之间的小甜蜜,但,韦曦却不小心地脱口而出。
「什么时候,你也来等我一回?」
高轩昂原来没有生气,只是笑笑地道。「我去做什么?」
「让别人知道,你也在意我啊!」
看到龙骧将军对自己抿唇,韦曦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廉价的虚荣心是一回事,损了高轩昂的兴致又是另外一回事,可不能因小失大了。
果然,就见高轩昂回道。「我在不在意你,喜不喜欢你,与别人何干?」
「我只是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要我别往心里去,你又何必开口呢?」
韦曦一急,连忙道。「小天,是我混蛋,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自己是谁了,你别气我,别不理我,好不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高轩昂冷冷地道。「反正,我绝不去,以后,你也别到建威营来。」
韦曦不解。「为何我不能去建威营?」
「于公于私,相爷都没有来的理由。」高轩昂接着道。「还有,今天晚上回你的相府去。」
韦曦眼巴巴地道。「可,我是将军夫人。」
高轩昂为他求饶的眼神怔了一下。「不管,给我回去。」
韦曦在心里暗暗抽了眼角,继续道。「这么夜黑风高的,要我一个人走回相府吗?」
几步路的事而已,瞧他说成这样。「不想回相府的话,就去睡书房。」高轩昂边说边将韦曦推了出去。
韦相爷沉下眼,走进一旁的书房,瞧着那一屋子混乱,嘴角忍不住抽了起来。反正睡不着了,至少找点事来做。
高轩昂在床上翻来翻去,整夜都合不上眼,说也奇怪,过去的他一沾床就能睡,可自从与韦曦同床后,每次自己一个人睡便觉得浑身不舒服,好像少了什么似的,一点睡意也没有。
小曦,你会不会也想着我?
他想着韦曦,还有他难理的性子,忽然想到那个超爱整理东西的小曦,现下正好在他的书房里面……天呀,高轩昂觉得自己犯了大错,急急忙忙跳下床,连鞋子都没有穿便冲进书房里──站在门口的他睁大眼,焕然一新的书房里可还有自己号称乱中有序的样子?
忙了一个晚上的韦曦舒舒服服地坐在一角,正喝着冒烟的清茶。
「你做了什么?」高轩昂似是想到什么,翻着找着,但什么都没有了。忽地,他张大眼。不对,那个呢?会不会也……急匆匆地拉开抽屉,果然空空如也。
韦曦一面喝茶,一面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这么晚了,将军还有事要忙?」
「小曦,你是故意的!」高轩昂跑到他身边。「快点告诉我,你丢了什么?都丢到那里去了?」
韦曦对他眨眨眼。「将军想知道?」
高轩昂极其用力的揉起指间,一张漂亮的脸盈满怒气。「韦曦,你好样的!我不理你了!」
他这样说,真的就这样做了。
早上用饭时,看都不看他一眼,现下也一样,叫他站在屋外吹冷风。
韦曦叹了一口气,从袖里拿出丝线来,一点一点地编着。
门里的灯灭了,床上的人却滚来滚去,根本就睡不着。他知道他就在屋外,知道他站在那里,他可以从窗外的月光瞧见韦曦的影子淡淡的印在窗上。
虽然觉得他很可恶,但,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一吵架便赶人实在任性,况且,是他要韦曦待在书房里的,把狼赶进羊群里面,还叫狼饿肚子是可能的事吗?
再说,昨晚韦曦已忙了一夜,今夜又不能休息,秋夜寒凉,万一他要是生病了,那该怎么办?光是这样想着,高轩昂已经走下床,启了门,月光下的韦曦靠在栏杆上,极其认真地编着绳子,那绳子与自己头上的那条有着相同的颜色。
依你的性子,只有一条编绳怕是绑不住的吧?
高轩昂瞧着这样的他,想着自己迷离时候,韦曦总是一个编着绳子,忽然之间,就不气了。
从开门到现在,他什么都不说,韦曦当然知道他就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