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直身居高位的老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周维有一瞬间的不忍心，但却还是拒绝了：“老爷子，我很抱歉。我不能把这个给张楚，我不希望他在搅合进你们张家这个乱摊子了。”

    老爷子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是我没教好他父亲……如果当年我一发现他对张楚有这个苗头，就……”

    周维也沉默了，不管张国平先生做了什么，他毕竟养大了张楚。这也是周维发现真相之后，一直都不说的原因。他不敢想象，如果张楚知道了整件事的真相，会崩溃成什么样。

    “我听说你和张楚要出国？”

    “是的。我想带他走。三年前心理治疗结束之后，我就想了。”周维难得的说出了真心话，“但是我知道，如果不找机会揭露张国平先生的真面目，我和他永远不可能真正在一起。我不是那种有很多野心的人，现在的生活就已经让我足够满足了。我和他蹉跎了太久了，这一次，我不想放开他。”

    “好好对他，他受了不少委屈。”

    老爷子走后，周维在病房外坐了好一会儿。他想起心理治疗时医生说的话，如果不能释怀，就不要释怀。如果不能忘记，就不要忘记。他的精神之所以不正常，正是因为他无法区分自己对张楚的感情。但是心理医生说，爱和恨本来就是不可分割的。有爱才有恨，而恨也可能转换为爱。他爱张楚，一直爱。

    周维为自己那么久才想明白感到悲哀，他又坐了坐，然后站起来，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张楚和周小宝正头靠着头，说着悄悄话。

    吱呀的开门声，让他们两个一起抬了头。知道确定见到的是周维，才齐齐坐起来。不愧是两父子，动作出奇的一致。

    “在说些什么悄悄话？”周维笑了笑，关上门，“可以告诉我吗？”

    周小宝咯咯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不告诉爸爸，说了鼻子要变长。”

    周维快步走过去就开始挠他痒痒，边挠边说：“臭小子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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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啦！不要啦！”周小宝大笑着扑倒在张楚的身上，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

    张楚溺爱的看着周小宝，拦住了周维伸过来的手：“不要闹了。不然一会人出了汗就该不舒服了。”

    “好吧，听你的。”周维收了手，然后坐在了床边，削起了苹果。

    “臭粑粑！”周小宝高兴了，“臭粑粑不敢动了吧！哈哈！”

    张楚拍了拍周小宝的肩膀，把他搂在怀里，问道：“医生有说过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吗？我不想呆在医院了。”

    “下午吧，等办好出院手续，我们就走。”周维知道张楚为什么急着想走，毕竟他还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要担心，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好了。”

    “好。”张楚看着周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但却已经习惯性的相信了他。

    下午的时候，周维办好了出院手续，就来到张楚的病房。他半扶着张楚，把他送上车，才说：“我们今晚飞美国。”

    “怎么这么突然？”张楚一惊，心里却开始担心。是不是周维报仇的事情不顺利？是张扬，还是老爷子？周维这么突然的说要出国，实在是很不寻常。

    周维安抚的看了他一样，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孙扉，他最近身体不怎么好。爸爸想我们回国陪陪他。”

    美国的生活很平静，孙扉早年曾经出国一场车祸，年轻的时候，车祸可能没有该给他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但随着年纪的增长，当年留下的隐患就出现了。一到下雨天，他就很容易不舒服。

    最近的一场流感由于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演变成了肺炎。孙扉陆陆续续的在医院住了两个月，才有了些微康复的迹象。这一切都让周子恒很担心。所以，他打电话给了周维。

    也许有了孩子们的陪伴，孙扉能好的快些。

    周子恒的想法是正确的。

    周维带着张楚和周小宝回来之后，家里就热闹了很多，孙扉也变得有精神了起来。

    “爷爷，爷爷，快点看我！”周小宝最近才发现，自己最喜欢孙扉爷爷了。只要和孙扉爷爷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有趣。

    年纪不大，却已经荣升为爷爷的孙扉带着笑意的看着上蹿下掉的周小宝，和坐在他身边的张楚说着话。

    “还在想国内的那些事情？”

    张楚摸着已经有些弧度的肚子，点了点头。在孙扉的面前，他从来不隐瞒。因为隐瞒是无用的，他总能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是的。张国平先生病退的事情，我很吃惊。”大药天香

    孙扉笑了笑，把手里的热茶递给了张楚：“有时候，有些隐瞒是善意的。张楚啊，既然周维不想告诉你，你就不要去问。”

    “好。”张楚顿了顿，他知道孙扉是为他好。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孙扉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就带着周小宝出去了。

    张楚坐在客厅里，看着周小宝那张雀跃的脸，心里淡淡的流过一阵暖流。就像孙扉说的，他和周维之间真的拖得太久了。久到只要周维露出柔和的眼神，张楚就会毫无原则的答应他的一切。也许结婚真的是一个好主意？至少，明面上他们将成为彼此的唯一。而内里的那些，张楚决定不再去想。毕竟他是先爱上的那个人，这也注定了他先输了一步。

    晚上周维回家的时候，张楚就把婚礼的事情说了。

    “你真的想要一场婚礼？”刚刚吃过晚饭，正在处理国内一些遗留下来的事情的周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转过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张楚，说道：“我已经几年前你私下里签的婚书……”

    张楚吃了一惊，没想到周维居然知道。他挺直了腰，在周维看不到的地方，双手握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周小维会生气吧？又一次自作主张，又一次隐瞒？

    但出乎他的意料，周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高兴。他走到张楚的身边，单膝下跪。拿出张楚握成拳头的手，轻轻掰开：“刚刚知道的时候，我确实很生气。但是后来，就不生气了。我知道，你只是害怕，对不对？你害怕我知道真相之后离开你，所以你先一步准备好了婚书。”

    周维温柔的话让张楚的眼眶湿了，可能是怀孕的关系，他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