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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拍了拍自己膝盖。炎红认出了这个声音,柔软却冷漠,明显不是那人该有的语调。
而同时,一直掐着她脖子的妖怪浑身却僵硬了一下,苦笑两声。
“啊,怪物出来了呢。”
慕宇一笑,看向这边。“嗯,想不到原来是你。”
在那片昏暗中,两枚黄橙橙的蛇瞳便如同灯盏般闪闪发亮。
炎红自然不陌生这样的慕宇,浑身上下像是那妖怪一样都渐渐僵硬起来。而在这时,慕相知不知怎么回事,手中锁链一松,那璃龙竟然掠过了炎红这边,直直往慕宇咬去。
慕宇明显一怔,抬手的时候,掌心像是有什么东西闪出,轻轻一挥将璃龙整个面向都甩到一旁,那祠堂青砖的墙壁便砰地一声被撞出一块凹面。
她先是看了看慕相知,随后顺着对方的目光往灵牌的位置看了一眼,噢了一声。紧接着没有任何犹豫,凭空抓住了那条缠绕着璃龙的锁链,轻轻一拉,将那头蓄势待发的巨兽禁锢在了地板上。
慕相知到底看到了什么?炎红想回头去看,但妖怪却掐着她的脑袋不让动弹。
而慕宇则是瞥了几眼那灵牌,又将视线放回妖怪身上。“你说吧,想被谁杀死?”
“……”
“她……”慕相知想说什么,但慕宇却轻轻嘘了一声,让她安静。
“所谓的谁和谁,不都是你吗?”妖怪眯起眼回答,同时掐着炎红脖颈的指甲一点点开始深入皮肉。
“嗯,是呢。”无视炎红的处境,慕宇开始一步一步往她们的方向走来,每走一步,妖怪的手指就收拢一点。
炎红感觉到自己因为紧张而节奏分明的脉搏贴着对方掌心,将要破出。
如今的慕宇并不是那个会为了她而下跪的慕宇,也不是那个会抱着她安慰的人,这个有着黄色眼瞳,能轻而易举将璃龙压制住的家伙,正是希望炎红死掉的慕宇。
她觉得自己这次真的倒霉透了。想要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慕相知身上,但这个想法刚刚浮现,又闪烁着熄灭。
慕相知也并不是能依靠的人。炎红意识到这一点。
“原来如此。”在她胡思乱想间,忽然又听见那妖怪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或许不是自言自语,而是特地跟炎红说。
“……哎?”
“你,生来就是为了死去啊。”
好像那个谁也说过这句话——炎红恍恍惚惚地思索着。在外面的那个寂静之丘,也是在剑拔弩张的形势下,胡璃也这么说过。
似乎这些妖怪都轻而易举地看穿了整件事的因果,并且留给炎红给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当事人却依旧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慕宇已经走到她们面前,而妖怪却停止了对炎红的迫害。
“我其实很讨厌你。”她对慕宇说道。“因为讨厌你胜过想要活下去的念头,所以,我选择在最后依旧讨厌着你而死去。”
“哦,这样。”慕宇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那我就满足你好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砰地一声,炎红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射了自己满身,随后,软绵绵地摔在了地上。透明的翅膀碎成粉尘,最后却不见半点尸骸,只余留了满地的尘灰。
炎红无暇思索,在落地的瞬间捂住了自己的腰间,随后刚抬头一看,整个人被提了起来,扔在放置灵牌的桌子上。她睁着眼,看见慕宇直接就压了上来,一双黄橙橙的眼眸明晃晃胜似月亮。
但是这次这个慕宇并没有机会亲到炎红,因为就在下一秒,慕相知直接用手臂扣住了她的喉咙,往后一拉,直接扯开。
炎红找到机会,顺手抄起旁边的灵牌,往慕宇的额角用力一敲,似曾相识地听见一声巨响,面前的人就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地上的璃龙一个翻身就重新弹了起来,但慕相知飞快地拽住锁链,它便只能愤怒地喘了几口气,紧紧盯着慕宇却无从下手。
炎红坐在桌子上跟慕相知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女孩子才缓缓问她:“刚刚,那妖怪跟你说了什么?”
“……”
她说,杨白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即便是最亲爱的人,也都会拔刀相向。
第42章 四十一
腰间的伤口愈合了。
这并非是在离开寂静之丘很长时间后的事情,而是在刚走出祠堂的时候,炎红再伸手摸着自己腰间,便发现伤口处已然愈合,留下一片濡湿的血迹染红了衬衫。
这样跟慕相知说起时,对方目光怀疑地看了她好几遍,最后也只是皱着眉摇摇头。当时在灵牌的位置到底看到了什么,这个孩子也没有跟炎红说,两人齐心合力带着昏迷不醒的慕宇走出寂静之丘后,发现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停靠在路边。
“表姐的父亲来了。”慕相知突然这般跟炎红说。
“哎?”
从车上下来三个人,一个是慕相知喊母亲的女人,而另一个则是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子,估计是慕宇父亲。而最后一个,是陆夫子。
炎红看见陆夫子的那一刻,下意识便是转头逃跑,但因为跟慕相知一起架着昏迷的慕宇,最后这个念头也只是猛烈地在脑海里冲撞了好几次,最后都没有付诸于行动。
而很明显,陆夫子看见炎红也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诧异,随后皱起了眉,脸上的神色有些低沉,估计是医院那边的事情至今没能得到解释。
胡璃说过,蛇妖的内丹是陆家带来的,所以如今炎红见到陆夫子,自然心里也多了一份不能光明正大质问的事情,加上对方绝对也很想拿自己问事,在心理负担上,说不定两人是扯平了的。
但是看到陆夫子跟慕宇父亲一起从车上下来,炎红也真切了解到,这两家说不定交情比自己想象的要深许多。
荒山野林并不是那么适合了解事情经过,慕宇父亲便让她们都上车,回城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但是看着一辆车,一大半都是慕家的人,炎红就明白所谓的好好聊聊,说不定是单方面的责问。
他们一路没有说多少话,顶多就是慕相知的母亲问她关于小镇发生了什么,断断续续只说了点皮毛,还没有说起关于慕宇突然转变成另一个人的事。
回到无枳后,天已经黑了,晴朗的冬夜空气似是结霜般静止,侵蚀着来往行人掌心里为数不多的温热,在树枝末端凝结成一滴细小的霜露。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慕宇送进了医院里检查,得知除了被炎红砸了一下额角,留下了一道淤青外,那人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太累导致昏睡,他们便都松了口气。随后慕相知的母亲留在了病房里守候,其余四个人再次坐上了那辆军绿色的越野车,找了间高级餐厅直接开了个包间聊天。
炎红原本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