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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聚成形体,她握在手心,便发觉自己似乎正被这份情感而牵引着前进,并不再是停留在原地。
炎红知道自己变了,但却又觉得不甘心,因为从意识到这份改变,和将情感描述成字句诉说给那人听,相隔了太过遥远的时间。
后来翦项离将车停在慕家大院的后方,那樱木枝丫缝隙里,能看见一扇半掩着的窗户。他指了指那扇窗户,对炎红说道:“慕宇的房间。”
“嗯。”
炎红从机动车座位上跳下,消瘦的身子裹在黑色的套头衫里,比同龄的女生都要显得弱不禁风。翦项离定定地看了她的背影几眼,心里笑了笑。可惜,她可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小女生,而是连德高望重的妖怪都退让三分的东西。
常人称之为怪物,但是,炎红并不是怪物。
“动作要快。不然她还是会痛。”翦项离一边玩着手机一边说。
炎红点点头,便往院子的金色栏杆走去,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他,说道:“谢谢。”
对方只是挥挥手,示意速去速回。
翻过院子的栏杆时,炎红想起不知什么时候,杨白曾拿着话剧社的剧本跟于乐讨论剧情,炎红凑过去看了几眼,发现是一个关于盗贼和富家大小姐的爱情故事,主角只能在半夜,借助窗外的树枝来大小姐房间约会。当时这个剧本被于乐吐槽了好多遍,具体吐槽什么炎红已经不记得了,她唯一有点印象的可能就是当时窗外洒下的阳光落在了杨白的肩膀上,颜色干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么一件事,眨了眨眼,在攀上樱木的时候,这件事便又抛到了脑后。
慕宇的房间似乎并没有其他人,炎红顺着树枝一点一点小心地挪到窗前,仔细观察了几分钟,确认除了躺在床上的慕宇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人在,便将那半掩的窗户给推开,滑进了卧室里。
房间里弥漫着某种香水的气息,并不是炎红经常在慕宇身上所嗅到过的味道。床头挂着两个输液瓶,针头已经拆下了。
慕宇躺在床上,呼吸平缓,但眉皱得很紧。
炎红一点一点挪动脚步走到她跟前。
慕宇是个很漂亮的人,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什么角度,都无可挑剔。与生俱来的清冷气息,让无数人都为此吸引。
要说优点的话,光是外貌,就能夸上一大堆。
炎红觉得,除了之前嘴上不太饶人之外,慕宇内外都能称为某种程度上的完美。不过可能对于她来讲,比起这种清冷气质的女性,或许温暖贴心的类型会更加具备吸引力。
想想罢了,如果真有温暖又贴心的人出现在炎红身边,她也不一定会喜欢上。
至今为止没有讨厌慕宇,她觉得自己也算得上是不可思议了。
炎红叹了口气,而床上的慕宇却随着她这一声小得连空气都不曾有过浮动的叹息缓慢地睁开了眼。
她们四目相对,从对方目光里找到了自己内心的那份平静。
“……原来你在啊。”慕宇这么轻声说了句。
炎红笑了笑,走过去,伸出手的时候,慕宇下意识躲了躲,但最后都因为身后已经是柔软舒适的床而没有可躲闪的地方,便让炎红捂住了自己的嘴。
女孩子的掌心带着冬季特有的凉意,慕宇微微皱起眉,便感觉炎红塞了什么进自己嘴里,没有什么味道,她吸气的时候不注意就吞下去了。
“慕宇。”炎红松开手,撑在她耳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慕宇。“我认为,你之后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演员,优秀到可以让所有人都忘记你的外貌而专注于你所传达的角色。”
“……”不知道她这话的意义何在,慕宇有些茫然地看着炎红,下意识就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随后惊讶于自己掌心竟然烫得不可思议。
炎红说:“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优秀到即便没有谁在身边也能活得很精彩。”
“炎红,你……”慕宇皱起眉,察觉到她话里有别的意思,便坐起来,但这一坐,却顿时觉得脑袋里天旋地转,浑身烫得难受,四肢软绵绵地没有任何力气。
她本来该又倒下去,但炎红去伸手搂住慕宇的腰。
而这一搂,顿时让慕宇意识到自己的异样。满脸震惊地看着那脸色安静的女孩子。
轻薄的睡衣明显让炎红指尖的凉意毫无阻碍地传递到慕宇脊背,而与之相反的是,她肌肤所散发出的,比发烧更加难受的滚烫。
炎红轻轻一搂,将她抱在臂弯里,慕宇顿时想要推开,但是双手刚放到那孩子肩膀上,对方就已经倾斜身子,随着她一同倒在了那张柔软的,已经被慕宇体温所浸透得温暖的床上。
“炎红。”慕宇强迫自己声音跟往日一样认真冷漠。“你今年多大?”
“十六岁。”
“对,你才十六岁,不能这样做。”
“那到我十八岁了,是不是就可以?”炎红忽然抬起头,眼眸里的认真清澈到透明,慕宇随着她的目光而听见自己的心跳咯噔一声开始加快。
她张开口,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
于是炎红嘴边便扬起了一丝柔软的笑意。“对不起。”她这么轻声地道歉,但却没有离开,反而倾身上前,那柔软微凉的唇就这样堵住了慕宇想说,却没能说出的话。
——等到十八岁的时候。
慕宇迷迷糊糊地思考这炎红的问题,那孩子清秀干净,发梢落在锁骨上,像是柔软的,乌鸦的羽毛。
她并不讨厌炎红,甚至说,比起很多人,或许说喜欢炎红也说不一定。因为这个孩子能给慕宇所需要的,不太清晰的安心感。性子里有着相似的冷淡,但比起慕宇已然成长为淡漠的那份姿态,炎红的冷淡却依旧像是一小团不太引人注目的火苗,蹦蹦跳跳地就是会撞在心里,然后一点一点地变得温暖。
慕宇总是会想将她连同这团火苗一起抱在怀里,而很多时候也付诸于行动。
炎红则睁着无辜的眼眸,满脸安顺。
——她想活下去。
慕宇想起那时,在杂物间低头看着一身狼狈的炎红,将外套披到对方肩膀上时,心里所闪烁不息的强烈愿望。
她之前还没来得及告诉那孩子——她想活下去,是因为炎红会跟自己一起。
没错,慕宇想跟炎红一起活下去。
“炎红。”
她感觉炎红的指尖在自己脊背上游走的时候,每一寸凉意都带着一份迟来的滚烫,烫得意识缥缈在空中找不到凭依的话语。
慕宇只能徒劳地低声呼唤着炎红的名字。甚至连这声音都遥远得听不清晰。
随后,从脊椎的某处,便流淌而来一阵瘙痒般的撕裂感,并不疼痛。像是电流般窜上脑海深处,将意识和记忆都颤得一片空白。
慕宇下意识搂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