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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眯起眼睛且陷入某种迷思状态的是递给他杯子的那只手。
那只手骨格纤细修长白皙,然而在无名指上有一款样式极为简单的铂金指环。
戴铂金指环的并不稀奇,恰恰令周德琛感到震惊的是,这指环与他自己手上的那只一模一样。
周德琛惊骇的目光顺着这只手一路上移,最终停在一张笑脸上。
十分俊俏的五官,洋溢着青春的欢乐。
周德琛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不禁暗忖着,觉得眼前这少年似曾相识。
尤其那双黝黑的瞳眸,充满了欢快与笑意,又稳稳透着强烈的熟稔感觉,令他整个都痴傻了。
如果……如果朝林也有这样一双眼睛,那该有多好啊。
那愉悦是发自内心的欢乐,他愿意用尽一切想要为朝林获得这样一双眼睛。
纵然他尽了最大的努力,使出了浑身的懈数,他费尽了心机,几乎做到了无微不致,甚至为了那人,将自己的事业也抛诸脑后,只为了……只为了朝林也能有这样一双眼睛。
为什么他做了那么多,依旧不能令其展颜,反而眼睁睁看着那眉宇间的轻愁似乌云缓缓的凝聚着,最终狂风暴雨,摧毁一切?
周德琛心绪百转,视线几乎是胶著着的。
他们谁也没有想要打破这一奇异的状态。
那两个保镖在最初一刻迅速站起身来,很戒备的半挡在周德琛身侧。
但他们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也不会象最初的时候那样的唐突,哦,他们刚开始时,甚至将酒店的服务生按压在墙上,想进行搜身。
那时候,确实有些神经过敏了,可一二个月过去了,风平浪静,啥事没有。
好罢,他们只是保镖,可不是警察。
那少年微咳一声,悦耳的嗓声嘟哝着:“德琛,昨天我拼命喊你,你都不理我?!”
周德琛坐直了身体,迟疑道:“我……认识你么?”
为什么那些微带着抱怨的唤声,令他的心脏猛然紧缩,心中充斥着一种恐惧又莫名的情绪。
“是我啊!”那少年欲言又止,却将手伸出来,将那戒指再一次展人前,轻声道:“要永远在一起……”
他一边说着,眼里带着几分与年纪不搭调的伤感,然而更多的是调皮、狡黠、和满满的情意。
周德琛猛然站起身来,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几乎令身后的高背椅翻倒在地。
目光惊骇的瞪着眼前的少年,神色难定,他下一个动作,便是转身朝外走去。
那少年见状,惊愕之余忙上前想拉住周德琛的衣袖,但更快的保镖挡住了。
没错,说话可以,想肢体接触,他们可不答应。
周德琛只觉浑身战栗,脸色苍白可怕,他拼命的告诉自己,一切只是幻觉……是幻觉!
“周德琛,你站住!”少年焦急又有些蛮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听到这喊声,周德琛的脚步更快了,他除了逃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偏在此时,与刚刚停好车进来的恩刚撞个正着。
“周先生,你怎么出来了?不在这里吃么?”恩刚看着周德琛苍白的脸色,目光不期间看到后面正想突破保镖防线的少年的面容,心下顿时惴惴不安,视线转到周德琛身上,深怕周德琛会因此而责怪他。
谁想,周德琛却猛然间抓住他的手臂,颤声道:“我身后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啊?”恩则疑惑道:“你指谁?”
“没什么。”周德琛一手撑着额头,快步的朝外走去。
偏偏耳际又传来那声音:“周德琛,胆小鬼!……周德琛,明天下午……xx街……来看我演出……”
恩刚引领着三人快速回到车上。
周德琛一坐上车子,便颤抖的掏出香烟叼在嘴上,似乎因为恐惧,手抖个不停,打火机竟然怎么也点不着烟。
身旁的保镖自然看出雇主很不对劲,小心翼翼的拿出打火机帮其点上。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周德琛一付见鬼的模样?
周德琛深吸了几口香烟,情绪才稍稍稳定。
当车子驶动,透过车窗,依稀看到那少年的身影,就站在饭店前面,并没有象昨天那样冲过来,大呼小叫,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那少年只是朝他伤感而笑,缓缓的伸出手,嘴巴里轻喃着。
在暮色之中,他看不清少年的表情,却依稀能感受到指环发出的璨灿的光辉。
当日在收拾朝林遗物的同时,他发现了这对指环。
两只小小的大红色装饰盒整齐并排摆放着,就算打开来,也只是很普通的水准。
他很难想象韩朝林会中意这个,可是在饰盒的下方却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要永远在一起的誓言。
永远在一起……周德琛低低的笑了,眼角的泪水不可抑制的溢了出来。
那成双成对的指环,一只戴在他的手上,而另一只,却放在朝林的骨灰盒当中。
他明明亲手将骨灰盒放入公墓,永远的封存,却为什么在这一刻又重新展现面前,甚至亲口诉说‘爱’的誓言?
违背誓言的明明是你……是你……现在回来究竟还想做什么呢?!
第 67 章 番外3
周德琛站在窗前,感受缓缓吹送的夜风中的寒意。
从饭店逃回来山居别墅至此已经过好几个钟头,而他一直思绪混乱当中。
曾经那么害怕自己会象其他同样出身的世家子弟一样被条条框框所局限,努力的想要融入到社会中去,去学最热门的金融,住普通的公寓,象旁人一样工作学习,可最后依旧还要回到这里,寻求庇护。
也许在韩朝林死后,这一段时间,他确实得到了安慰。
可今天突出其来的冲击,这纷乱无比的心,却怎么也无法平息下来,真是糟
透了。
脑子里不停的想着饭店里的这一幕,不停的……就象录像带播放了又不停的倒带,都是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
天哪,他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假装不存在,把这一切当成幻觉,或是黄粱一梦,梦醒之后,他尚与云洲醉倒在欧洲某个乡村的吧酒当中。
可是,看见倒是看见,发生便是发生,一切又如何能够当作不存在?
因为这一切已经烙印在他的心上,再难磨灭。
再一次将香烟按熄在烟灰缸当中,里面已经有满满的烟蒂。
周德琛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想再从金色的烟灰当中抽一根出来,里面竟然已经空了。
沮丧的将烟夹扔到茶几上,整个人摊靠在沙发上。
内心有一个声音隐隐的响动着。
那个人又活过来了,那不灭的灵魂又走到艳阳底下,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