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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还未来得及移开视线,便直直撞进沈渠的眼里。
他眼里此刻除了无边月色,还有一两滴血腥气。孟安东警觉地再看了看,凭着微弱的月光,他还是看到了沈渠眼角的伤口。
伤口不大,血却好像流不干似的,沈渠见他在这儿却也好像没什么惊讶的,只是反手把门关了,看也不看孟安东一眼就往路那头走去。
孟安东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就跟着沈渠。他又不是没见过血,只是沈渠这大半夜的受了伤,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
忘了是谁说他是猫科动物了,孟安东撇撇嘴,不过现在看来的确如此,他的好奇心已经被沈渠撩拨到了最高峰。
一路跟过去,最后沈渠停在了一家小店门口,同样的破烂装潢,门还极低,沈渠弯腰钻了进去,孟安东不愿动弹,就在外等着。
也不过一两分钟,沈渠手里拿了个玻璃瓶子和一袋棉签,站了个稍显亮堂的地方自个沾了酒精就往眼睛上头抹。
孟安东距他很近,一步走上去,夺了他的棉签,说:“你看都不看,往眼睛里戳吗?”
沈渠愣了几秒,眨了眨眼睛,他的右眼旁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只是眼睛也肿了。但孟安东看到,里面分明是有泪的。
孟安东不知怎么叹了口气,他估计也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符合校园一霸的气质,但棉签已经在自己手里了,不帮忙太说不过去了。
因为靠得近,他压低了声音,说:“要是疼就说,我轻点就是了。”
沈渠看是要说什么,但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眨了眨眼。
孟安东说是下手轻点,但他下手怎知轻重,以往打架受伤都是找医生处理的。这一番涂抹,纵使沈渠不吭一声,单看这惨白脸色,孟安东就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他。
“你……还行吧?”
沈渠微微点了点头,说:“谢谢你。”话毕又准备往回走。
他长得又瘦又高,此时可能精神是有点恍惚,脚步虚浮的很,走了没几步,便像是要摔倒了,稳住后靠着电线杆不知在想些什么。
“孟安东。”他叫。
“怎么?”
“你说要请我吃饭是吧?我们……我们现在就去吧。”
沈渠缓了过来,靠在电线杆上看孟安东,他的脸侧血迹未干,他一笑,却还是好看。
孟安东并没有带沈渠去什么餐厅吃饭,他这么一折腾的确是饿了,没劲儿跑太远,便领着沈渠去了最近的夜市。
寻到常来的小店,孟安东轻车熟路的点了几样东西,然后让沈渠跟着他,掀帘进了里间。
“你去洗洗,这儿有创可贴。”孟安东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个小盒子来,从里面拿了张创可贴。
沈渠点点头,开了水龙头掬了些清水将脸侧血迹洗干净,再站起身准备自己贴伤口,孟安东却利落的帮他贴了上去。
“得了,好久没和兄弟来这儿,这东西恰好给你用了。”他掀帘出去,沈渠看着他的背影,魔怔了似的抚了抚伤处。
怎么还会有人对他这样好。
“好嘞,东子你的炒面、包子、涮牛肚!”
店家把饭食端过来,炒面两份,包子两笼,一大盆涮牛肚,香气扑鼻,勾人的很。
孟安东取了双一次性筷子,一掰开便夹了口涮菜,麻辣鲜香,爽口得不行。
再吃一口夜市特有的重口炒面,咸香粗面里裹着青翠蔬菜,鲜辣的口感让人止不住要再吃一口。
孟安东平生除了打架外,最喜欢的便是享受美食,尤其是在今夜,不知怎么格外的舒服。
而沈渠怕是吃不得辣,他没有碰那盆红艳艳的涮牛肚,只是吃了一口炒面,鼻尖的汗就冒了出来,再吃时嘴唇都泛了红,嘴里不住吸着气。
孟安东又咬了口包子,他看沈渠这霉样,不禁觉得好笑。或许从今晚开始,他的平生两大喜好就变成三大喜好了——逗弄沈渠。
“算了算了,看你那怂样。”孟安东再要了笼包子,“还是吃包子吧你。”
沈渠摸了摸鼻尖,说:“抱歉,我是实在吃不了辣椒。”
像是吃给他看似的,孟安东夹了一筷的牛肚,吃得津津有味。沈渠静静看着他,慢慢笑意就浮上来了。
孟安东又吃了个包子,问:“你笑什么?”
沈渠摇摇头,目光却忽而寂寥下来,他也夹了个包子,咬了口,咽了下去。
“大概是因为……好久都没有人陪我吃饭了。”
“也好久没有人管我会不会饿。”
“总之,还是非常谢谢你啊,孟安东。”
他眼里光华流转,话语诚恳,一字一句都说得清楚,不过是单薄的几句话,都让人没来由的心疼。
孟安东也吃得差不多了,他放下筷子,回望进那双眼里。
“虽然你还是那个让人不怎么喜欢的瘦竹竿,但既然我们认识了,也算是朋友了,以后你要是没人陪,反正我也没人陪,咱俩凑一块儿得了。”
彼时夜市吵闹,这一隅却安静异常,沈渠把这句话在心里默默念了好些遍,好好记了下来。
等到日/后山穷水尽时忆起,也可当做笑谈吧。
现在对自家孩子也有了基本定位,孟安东看似凶恶其实也是个实心眼孩子,对沈渠一开始只是三分钟热度,但也会在相处间很快接受这个人,化身为大哥来庇佑沈渠。
而沈渠呢,有自己的尊严和小脾气,倔强而隐忍,但也还是个小孩子,因为从小到大无人疼爱,待遇到一个人对他一分好,他就要还回去十分。
所以说两人都是实心眼啊,想想后面剧情就觉得虐_(:_」∠)_
次日晨,孟安东慢慢悠悠进教室时,察觉到某人的注视。一抬头,一挑眉,就看到郑白那厮对着他摇了摇头,再叹了口气。
孟安东觉着这人怕是昨晚上在游戏里被轮了,也没理他,自顾自坐到座位上去。
沈渠已经读了好会儿书了,待孟安东坐定后,他攥了攥拳,道:“郑白……怕是误会什么了。”
“唔,误会?”孟安东转向沈渠,勾唇一笑,“那傻x能误会什么。”
“我估计是……我头上的伤……”
“好些没?”还没待沈渠说完,孟安东便这样随口一问,低头往嘴里塞了口面包。
沈渠点点头,但随即又发现孟安东并没有看他,这才回了一句:“好多了。”
孟安东把剩下的面包塞进桌兜,又掏了本书出来做做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说:“昨晚上你回去……没再打你?”
沈渠的指尖一缩,他低下头,闷闷道:“没有。”
看他这闷瓜样子,孟安东觉得自己昨晚上的两笼包子真是喂了猪了。
早读一下,郑白就跑过来,嘴还没张,孟安东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