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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华金对自己说的吗?虽然语境、上下文有点不同,语气也大相径庭,可是一听到他把这话跟别人说,闵丘就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嘤嘤嘤嘤——”
“……”华金笑声一僵,回头看了一眼,“你怎么了?”
闵丘抱着自己的脚:“大拇指碰到床腿了,好痛呀!”
他在订家具时一开始想订软包床,结实、舒适,但考虑到房间尺寸,软床还要占床头和包边的空间,最后不得已改成了实木床。
华金忙起身过来看,一脸焦急:“很疼吗?流血了吗?指甲掀起来了没?掀起来了去医务室拔掉止血,免得感染。”
“……”闵丘捂得更紧了。
华金:“你掐近心端啊,你别捂脚尖啊,我看看。”
被那小手三扒拉两扒拉,闵丘诈病终究是捂不住的:“没掀起来……哎不过也很疼啊,内伤,可能会淤青、肿胀、肿成包子那么大,也很可怜啊。”
“幸亏你碰得早,现在天还不凉,真肿了穿拖鞋也不冷。”华金见他没事便放开了手,坐回桌前戴上耳机,“秦臻,剑圣去哪了?好,准备上来偷一波!”
闵丘震惊——你以后可是要当医生的人呀!怎么能说“幸亏碰得早”这种激化医患关系的话!太不体谅“病人”的心情了!
他荏弱无力地往床上一躺,一点点拱到与床接壤的桌边,睁大了眼睛自下而上哀怨地瞧着华金,只瞪眼不说话。
手边多出个人,华金自然不可能无知无觉,他先是瞥了两眼,被盯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你去吃饭呀,你老看我干什么啊?”
“我不想自己吃饭,”闵丘凭空捏造,“经常一个人自己吃饭会得抑郁症吧,精神分裂啊什么的,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儿快了。”
“精神分裂?”华金一笑,手上动作一刻未曾停息,片刻之间斩杀了两人,“要不你把菜拨到碗里,端过来吃吧?”
闵丘扭动着肩膀,带动身子做不规则螺旋运动,把身下的薄被拧成皱褶一团:“那不还是我自己吃嘛。”
华金无奈道:“可我怎么吃啊,还没打完呢。”
闵丘坐起身来:“我喂你啊?”
华金听完不置可否,只是笑。那笑中掺杂了一点儿无可奈何的叹气,像是看着不懂事的孩子玩得满身泥巴回家,从身后捧出个小泥人说“送给你哒”一样,让人想说些什么,却又不忍责备。
“行吧?”闵丘趁热打铁,扭肩膀扭得更欢,生怕华金看不到,可也不敢离他太近,免得又被赶走,“行吗?行不行啊!”
“哎呦,”华金只看了一眼,就像是眼被灼伤到一般,把脸转到另一边表情痛苦地笑道,“哎呦哎呦,别扭了,好好的发什么疯呀,我又不饿……行了,你去拿吧,你你你、你会喂吗?”
伺候人吃饭又有何难?没什么科技含量,不过是推己及人。闵丘脚也不疼了,走路也有劲儿了,跳起来去拿碗筷,听得背后华金小声说道:“谁知道啊,一阵儿一阵儿的,想起来一出是一出……”
第89章
闵丘在长得一样的勺子们中硬是挑出来了一支风华正茂的, 端着碗兴冲冲地回来, 见华金一手操作着鼠标,另一手抽了一桌子的纸巾,将键盘、桌子边沿、自己的腿上、身上……但凡是能挂得住纸巾的地方皆盖了一层。
看起来十分焦虑。
闵丘:“干啥呀这是, 千亩良田建棚越冬啊。”
华金“嗯”了一声:“键盘不防水。”
“并没有汤。”闵丘把碗端到他面前倾斜一展。
“也怕油啊。”华金说着,又抽了几张纸,将键盘盖得更结实些。不过他隔着纸巾按键也无错漏, 靠着一边耳机和队友交流信息, 已经下到了对面第二个塔, 目光无暇分给闵丘一分。
闵丘:“你紧张……”
“我没紧张啊。”华金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仿佛对他居然有此错误的认知感到意外与痛心,“机械键盘里面是金属片的,怕水,滴上油了要擦不是也潮么?哦你说对面?我们现在全线都比对面多一个塔, 杀了两个龙, 我有什么可紧张的?我不紧张啊。”
闵丘:“……”
这话听起来, 有一种“别挖别挖,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华金是紧张键盘?还是些别的什么。
闵丘:“我是想说你紧张也对,毕竟我第一次喂别人。”
他站着弯腰垂直落差太大, 坐在床上跨海距离太远, 又怕碰着了华金的哪根汗毛讨了人嫌,只得局促地坐在床边,计划临到要喂的时候站起身来向前送。一想到要做出亲密度高达“喂对方吃饭”这种等级的动作, 他手里的碗端得虽四平八稳,心却像飘在泉眼正上方的树叶,踉踉跄跄几近要翻跟头。
闵丘挑挑拣拣了半天,在勺子里摆成了如快餐店配餐缩小版一般的荤素搭配,郑重地起身朝前送去。快到华金嘴边时他嫌华金嘴张得不够大,担心嘴唇碰落了米饭或是菜,到时弄脏了宝贝键盘罪名要落到自己头上……他不由得开口道:“啊——”
“噗——”华金刚要下口,听了这声引导,突然一推桌子向后弹退了半米不止,笑得前仰后合,“你……你别出声儿呀!”
闵丘保持哈着腰驼着背的姿势,感觉这样出现在华金面前不够帅不够潇洒,很不怎么样,悻悻道:“哦。”
场中战况激烈,华金也没空笑太久,忙又把凳子滑了回来,双手操作的间隙飞快地瞄了一眼闵丘,微微张开嘴,示意他可以喂了。
闵丘还是嫌他不够配合,光是目测也知道这样肯定喂不进去。可他又不能出声,只好在旁边焦急地张张嘴,无声比着“啊——”的口型。
二人相距才多远?他一开口华金就察觉到了,一忍再忍,最终打完手头的团战后笑得无法无法自持,索性切出游戏关了语音:“你别老引我笑呀!你这样,我怎么吃?”
闵丘蒙受不白之冤:“可我根本就什么都没干啊?”
“是吗?那我怎么老想笑呢?”华金深呼吸几口,看起来着实下狠心地努力稳定了一番情绪,搓了搓鼻子,面对闵丘而坐,“好了,你喂吧,啊……”
早这样坐不就方便多了?闵丘用碗托着勺子喂了进去。
华金仔细地咀嚼着食物——他平时吃饭就细嚼慢咽,今天似乎更慢了一点儿……也可能他没慢,只是时间停止了。
闵丘盯着那张嘴,看着它的动作,计算着下一次出手的时间,同时自我检讨刚才那一勺盛得太满,这么下去很快就吃完了。在等待的间隙,他脑子里偶尔有几个细胞展开了讨论,认为现在的场面变得极度诡异,不知道怎么评价“主人在喂一个两手空空的人吃饭”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