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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的事情。他的言辞很能鼓舞人,就连茵格这刚刚认识他没多久的,都开始习惯了接受他所说的,真的觉得胜利仿佛已经躺在掌心,就等合拢手掌了。出了帐篷,冷风也没能完全带走英克斯在他心里留下的那股热腾腾的激动。罗兰德斯在他之后出来,他们前头英克斯早已交代完事情大步离开,维罗妮卡也陪着莱娅娜去安排住处了。只剩下他们俩了,这时罗兰德斯的声音响起来,是茵格熟悉的声音,但压抑着他少见的烦躁和焦虑。
“记住我的话,茵格。”
他的眼神盯着地面,所以茵格没能完全捕捉到他的神情。但他知道罗兰德斯没说出口的后半句,正如他清晰地辨认出他佩剑的剑柄;他感到心头有块巨石仿佛悄悄变得更重了,好像漆黑的天空中黑雾散去了一刹那,露出满月冰冷而不详的面庞。他还记得在离开银泉镇前的晚上,他在罗兰德斯的房间里,看见了他取出那把被妥善保管的剑。
是时候看看龙石到底有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了,他记得罗兰德斯拿起它,剑锋倒映着烛‖光,让他的眼睛也染上温暖的色泽。
他就在那样把一切抚摸得半真半假的烛‖光里对他说,茵格,你在我眼里什么都好,只是有时候让人有点担心。十六岁的时候就发那么毒的誓,我真是拿你没什么办法……不过事到如今,你可别真的照你说的做呀,可别真的愿意为追随我而死。
他把剑收起来,回到茵格的身边,用力地揉了揉他的后颈。你可一定要活着回到这里,就当是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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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做法奏效了。几次胜利之后,英克斯召集所有将领,宣称明辉城已经找出了封印破坏的原因,而他们现在已经将入侵的魔族合围,此时应当收紧包围圈、把敌人限定在一个范围内防止他们像瘟疫一样继续扩散,然后由银泉镇主教带领部下们依照明辉城的指示修复封印。所有人都无异‖议,罗兰德斯也配合了他。因为圣殿骑士团战斗力最强,他们担任了包围圈两翼之一的先头,另一侧是英克斯自己的部队,主教他们则跟着罗兰德斯一起。
总攻开始的那天,第一轮进攻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悄然发动了,罗兰德斯跨上马背,林间朦胧的雾气在他身上凝结成细细的水珠。他低声同主教做着最后的确认,牧师在骑士团的掩护下一同行进,探测到敌方的狩猎结界以后抢夺先手施放强力的净化场,压制住结界不让它生效,这样可以立刻将一定范围内敌方的优势转移到己方,抢到先手。
“您尽管放心吧,”主教的态度非常谦恭,令人完全感受不到他尊贵的身份,“我已经在银泉镇与您共事多年,彼此知根知底。包在我身上。”
于是他们便在晨雾中迅捷而安静地出发了。树林并不是很适合骑兵行军,因此他们推进得并不快,也难以保持稳定的阵型。莱娅娜跟在维罗妮卡侧后方的位置,连喘气都尽量不发出声音。连日来的作战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她发现自己学到的那点东西能帮上的忙很有限,干脆就专门负责了维罗妮卡的治疗,偶尔给她打打下手,也算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留在她身边。这个时候,她一边是身体极度疲惫,不得不强打精神,另一边是神经绷得死紧,一点风吹草动都要牵动她。走着走着,她忽然小声叫道:“维罗妮卡……”
后者闻言看向她,莱娅娜皱着眉头像是感觉了一阵,才半信半疑地说:“我们到埋伏边缘了。”
她的话很快得到了印证。跟在罗兰德斯身边的乔瑟琳准确探知了前方狩猎结界的存在,罗兰德斯于是用手势让身后的骑士们停下来,果然不一会儿敌人黑色的身影纷纷从树林斑驳的色彩中间钻了出来。罗兰德斯回头大声让主教施放净化场,后者立即照做了,一时间战场上亮起一片温柔的白光。这光芒仿佛令在场的骑士们受到了莫大的支持,得以毫不顾忌地同敌人短兵相接起来。
然而在罗兰德斯的剑刚刚染上第一股黑血时,他们就发现了问题。白光暗了下去,四周的景物发生了变化,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发出尖利的怪笑声。
“糟了,”维罗妮卡握紧了剑,“那个净化场力量不够!”
茵格连忙回头寻找牧师的身影,却发现除了紧跟他们的莱娅娜和乔瑟琳以外,根本没有他们的影子。他又看了看蜂拥而至的敌军,意识到眼下他们这群孤军深入的骑士有麻烦了。
结界之外,银泉镇主教默默地看着罗兰德斯他们的身影消失,周遭传来一阵惊呼和骚‖动,而他不为所动。莱诺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身边,充满顾虑地问:“怎么办,大人?结界里肯定全是对他们不利的法阵,他们会全都死在里头的……”
主教深深地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拨转了马头:“狩猎结界只有杀光敌人和从外部打破两种方式突围,我们不是法师,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眼下除了回到驻地,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莱诺有些错愕,一半是因为他的说辞,一半是因为他冷静的反应。但他还是跟上去了。他对教宗和圣殿骑士团的矛盾一无所知,更不知道在昨天英克斯发来的进攻命令上,罗兰德斯应当发起攻击的时机比英克斯下达给他自己军队的要早上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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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结界里苦战的茵格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收到的情报有问题,先行闯入把敌方原本部署在英克斯前方的兵力都吸引了过来,他们还在疑惑为什么敌人会越杀越多。这个狩猎结界庞大而精致,大概直接连通深渊之城通向表世界的裂缝,里面还如莱诺所料布置了各种法阵和咒语,战斗进行得举步维艰。很快他们就被敌人冲散成了好几块,茵格费力地一点点把被围攻的同伴们重新集合起来、避免被各个击破,好不容易找到了维罗妮卡,却发现他们早已经跟罗兰德斯所部的另一部分人分开很远了。
结界里的天空晦暗,没有太阳或月亮,光来自身边飘忽的磷火和远处火山喷出的岩浆。茵格的马踩在地上能听得见骨头的声音,远处冰凉的风也裹挟着腐臭的气息。他不知道深渊之城看起来是不是这个样子,如果真的如此,那的确是令人绝望的放逐之地。
“他们向那边去了,”维罗妮卡挽起马鞭朝着一座火山的方向一指,磷火照得她的脸青白一片,如同死人,“我们得赶紧追上去,因为跟着罗兰德斯的人很少,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茵格点了一下头,立即策马动身,迎头上来的零星敌人都被他们三两下解决了。只是忽然间,远处的地底传来了隆隆的声音,战马受惊而四下乱窜,茵格即使骑在马背上都感觉到了大地的震颤。他连忙稳住马,四下张望了一番:“怎么回——”
话说到一半他就失语了。昏暗的天空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