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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在继续,慕羡身边倒突然安静了几天。
顾亦怀接受不了自己劣迹斑斑的过往行径,跑回家抱着她老妈痛哭流涕的忏悔。顾亦怀她妈听完,恨不能当场把好多年都没用过的鸡毛掸子找出来,再次抽的顾亦怀满屋乱窜。
造孽呦,自己这是生了个什么女儿出来?
当年的事,她倒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那时候只觉得奇怪,没明白是什么情况,现下却一清二楚了。
“我说那年高考结束之后你怎么一声不吭跑去乡下外婆家了呢?慕慕也突然就病了,足足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
顾亦怀她妈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疼,自己那个自小捧在手心呵护着长大的乖巧干女儿,怎么突然就不小心摔伤了,腿上碗口大的伤,汩汩流着血,染红了手脚和衣服,触目惊心。
静静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脸色比身上的床单还要白,只高烧时才会透出抹诡异的绯红,却不止不能让人放心,反而越发担忧起来。
每天失了魂儿似的躺着,不动不闹,也不开口说话,木偶一样,没几天人就瘦了一大圈。
顾亦怀吃了一惊:“您说慕慕生病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那天你抽了疯似的,冒雨回来连澡都不洗就开始收拾行李,然后叫你爸送着去车站了,犟的一根筋,拦都拦不住。我也是在你俩走了没多久,接到慕慕她妈电话才知道的,两人着急忙慌把她送去了医院。”
“唉,你都没看见,慕慕那血流的,把我和你干妈吓得够呛,偏巧那时候你干爸又不在家……”
“慕慕她怎么就……”
顾亦怀她妈白她一眼:“摔伤了膝盖,也不知道是在哪儿弄的。幸亏没伤到筋骨,否则可不是闹着玩的,分分钟能瘸了腿。”
膝盖……顾亦怀想起两人温存的时候看到过,那么大一个疤,看起来颇有些狰狞。自己只盯着看了会儿,慕羡就躲闪着拿手去捂,还支支吾吾着解释说是大学体育课上不小心擦伤的,问她,是不是很难看?
却原来,那伤是这么来的。
顾亦怀突然觉得心如刀割,呼吸不了。自己不仅是伤了她的心,还……在她身上留下了这么个不可磨灭的印记。其实慕羡每每看到那伤疤,就会回忆起当年怎样被自己误会和伤害,会痛不欲生的难过吧?
亏得自己还没心没肺,调侃她:怪不得从来没见你穿过裙子,原来是怕出丑啊。
隐约记得,慕羡听到这话时愣了下,脸色黯然很久才强颜欢笑说了句:“是啊,那么丑的疤,怕被人见了笑话。”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在滴血吧?
明明是那么一具洁白如玉、完美无瑕的娇躯,却因为这道疤有了瑕疵。偏偏制造出这不完美的那人毫不自知,还有脸去嘲笑她?!
顾亦怀心口压了块大石头,憋闷的难受,真是恨不能立时拿个刀子戳上几下才解气。
原来在毫不知情的时候,自己已经伤害了她那么多。
凭什么,还带着不甘去“指责”她:慕慕,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又拿什么,去奢求对方的原谅。
顾亦怀记得自己大言不惭的说过:慕慕,我不相信你能说不爱就不爱了,你肯定还爱着我的,你的爱,哪能如此容易就收回去了?
容易吗?不容易啊。每次受到误解和伤害就收回去一点,这么多年,即便再热的心也被伤了,寒了,不剩一丝温度。
即便眼下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也不能去弥补曾经对她的伤害。
顾亦怀失了心神,乱了方寸。被伤到体无完肤的慕羡,还怎么可能敞开心扉、重新接受自己?
顾亦怀她妈也终于看不过眼,没好气的瞪着自己女儿道:“小亦,就当妈求求你,别再祸害慕慕了成吗?不是说有个姓应的小姑娘喜欢慕慕,对她很好吗?我看她俩人就挺合适,比你强。”
“妈……”顾亦怀眼角还挂着没来得及掉下来的泪珠:“您是我亲妈吗?”
“是你亲妈就能包庇你啊?!都不看看你做了些什么事,现在是你干妈还不知情,要是知情,得,我看她能帮我打死你。”
“妈,我心里正难过呢,您能不能不火上浇油?”
顾亦怀她妈不服,直接一瞪眼:“那油是我浇的吗?还不全是你自己一手作出来的,怪的了谁?!”
“我……”
顾亦怀哑口无言,没了话。耷拉着脑袋蔫蔫坐着,心灰意冷的模样。
50.和解吧……
顾亦怀当然不可能就此放弃, 尤其在知道当年真相之后, 更要想尽办法去弥补。
只是, 这时候她的观念也发生了转变,慕羡接不接受,或是原不原谅她都没有关系, 自己只做自己想做的, 去守着她、呵护她、爱她, 其他的, 绝不过多奢求。
就算慕羡真的不能原谅, 她默默喜欢了自己十几年,自己也回报十几年甚至更长的守护又能怎么样?
难道做了就一定要有所求吗?怎么慕羡喜欢自己十几年却从未奢求能有个结果?
爱她就要让她幸福……如果,万一, 她又找到了别的爱人, 能给她幸福的爱人, 譬如应如珞这样的,那自己……自己……
呸!顾亦怀无论做多少次思想建设还是不能接受把慕羡拱手让给别人!
我不是圣人,没有那么高尚的品质,慕慕虽然对我来说只看得见摸不着,但别人也最好连想都不会想。
要想让她眼睁睁看着慕羡对别人投怀送抱?没门!
顾亦怀咬牙切齿, 好像情敌不单单是在自己想象之中, 而是已经活生生站在面前了。
手里的刷子被她用力攥着摁向墙面, 原本浓密聚集在一起的软毛被迫分开, 留下一道道浅薄的痕迹, 慕羡看了皱眉, 冷声说道:“不想干就别干,我也没求着你,来添什么乱?”
顾亦怀回神,看着眼前被自己涂抹的乱七八糟的杰作,连忙挥手解释:“没有没有,我想干,十分想干,特别想干。刚才是不小心,我马上把它修整好啊,很快。”
解释归解释,你刷子挥来甩去干什么?
慕羡跟她并排站在搭起的高架上,躲闪不及被甩上了好几滴乳白色的墙面漆,连俏脸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