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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的逃到英国去了。第三帝国的版图一举推进到英吉利海峡。这个巨大的胜利让全体德意志人极度振奋,这股狂热的民族自豪甚至让整体上缺乏干劲的维也纳安全大楼也沉浸在一股燥热的氛围中。
赫尔曼所在部门的工作量明显加大了,毫不夸张的说,路德维希手下没有一个士兵没有接到上面下发的长长的名单,他们重新被整编成一路路纵队,被要求在奥地利全境范围内抓捕名单上的人。
这绝不是过去那种隔三差五的糊弄式的普通检查,维也纳的盖世太保自上而下每一个人都接到了最严厉的动员。甚至连总是懒洋洋的躲在办公室里的法肯豪森少校,也不得不经常出现在工作现场。每隔一段时间路盖世太保与协助他们工作的普通警察都要将预定数目的“货物”用卡车先装到郊区的集中营,再从那里一批一批送上前往华沙的列车。
在最初的那几个星期,路德维希他们部门运送的是成年男子,构成这些人员的主体是犹太人,剩下的不是gc分子就是同性恋。有意思的是,这些人因举报而被登记在册的人,举报者往往是他们的邻居或者房东,当然在某些极端情况下丈夫或是妻子也会举报他们的配偶。
作为长官的路德维希并不用亲自动手干什么具体的活计,他只需要坐在自己轿车里,或者站在街道稍远的某个地方,看着列兵用枪托或者马鞭,将那些从公寓里被带出来的人赶上停在路边的军用卡车,最后再动动手指签署一些记录文件就可以了。
有关纳粹在其全境范围内的清扫行动,赫尔曼也详细的在密电中向总部进行了汇报,然而当他再一次收到“待评估,注意保密”的回电后,赫尔曼用玻璃杯在墙上砸出了一个浅坑。
或许是越发炎热的天气让路德维希厌烦了那些闹哄哄的聚会,他好像变得有些忧郁,根据赫尔曼的判断,引起少校情绪波动的原因,恐怕不仅来自于沤热的天气,还源自于他们枯燥乏味的工作。
在青年男子之后,盖世太保的卡车开始运送妇女和儿童。
在一个周末的清晨,赫尔曼忽然接到了少校的电话,放下手中的话筒后他走到窗前。路德维希从街对面的一个咖啡馆走出来,他穿的是一件草绿的短袖衬衫,赫尔曼看见他半跨上一辆停在街边的自行车。
金发年轻人抬起头,朝窗户里的人招手。
头一天的暴雨让空气带着让人舒爽的凉意,在这场计划外的骑行里,路德维希与赫尔曼把维也纳那些历史悠久的建筑依次抛在身后。赫尔曼大多数时候与路德维希保持平行,只有在需要选择方向的时候会稍微落后。
城市一直在往后退,树木在他们的道路两边越来越茂密,他们在中午的休息很短暂,但足够他们吃掉路德维希之前从咖啡馆带出的三明治,并饱览一番林间草地的美景了。在那之后道路越来越偏僻,偶尔他们前方的小径甚至会被杂草或藤蔓漫过,每逢这时他们就更加用力的蹬自行车的脚踏,链条喳喳作响,他们一鼓作气的冲了过去。
等到他们终于穿过连片的树林,视野蓦然开阔起来,赫尔曼与路德维希站在一个丘陵的缓坡上。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可以清楚的看见一片铁丝网,在铁网的顶端缠绕着满是倒刺的细线圈。这是离维也纳最近的一个集中营,不过整体规模比更远处的那几个要小得多。由于脚下的路已经不适合骑车,路德维希把自行车扔在了一棵树下,他顺着缓坡走下去,赫尔曼也跟上他。
直到赫尔曼跟着路德维希一起穿过集中营由双层铁网组成的大门,他才弄清楚这不是一次普通的郊游。一排排的木板房紧密而有序的排列在长方形的空地上,在这些显然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板房尽头是一幢两层的砖楼,被漆成灰色的外墙只能在一些细微的角落看出砖体本身的锈红。
按照官方的宣传,在将奥地利的犹太人送到波兰的犹太人居住区去之前,他们先要就近接受身体检查。如果等待时间较长,他们还会在等待区进行一些有报酬的工作。在路德维希跟赫尔曼经过一个从中间连通的板房时,他们看到屋内的女人们一个挨着一个围绕着长桌坐着,两只手飞快的翻动以完成一些类似编织的工作。
赫尔曼不清楚是什么风把这个总是随心所欲的年轻人吹到了这里,毕竟他向来不是那种对自己工作负责到还要关心后续进展的人。尽管中尉满腹疑问,但他习惯将这些非必要的问题烂在肚子里,随后两人走进了那幢灰色的砖楼。
接待路德维希的是这里的负责人,这个略有谢顶的中年男人相当健谈,尤其是打听清楚路德维希的名字后,他与路德维希的对话就显得更加殷勤了。
“去年我们就在南边开辟了新的菜地,如果您秋天过来,我们培育的卷心菜一定会让您满意!”
路德维希当然对如何培育良种卷心菜的话题不感兴趣,但让赫尔曼感到敬佩的是,少校堪称巧妙的谈话技巧既能适时截断这毫无建设性的话题,还能使对方从内心倍感满足。
“……我记得您刚刚提到针对您管理下的犹太人有两种管理方式。”
“啊!当然,对于那些有传染病、不能承受远途旅行的人,我们会严格遵照规定进行‘处理’。”
这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坦然的对此进行了解释,他原本因为菜地里长势良好的卷心菜而显得有些兴奋的面部表情开始恢复平静,他提到了毒气室,语气轻描淡写、漠不关心。
“您在过来的时候注意到营地南边的白色房子了吗?我们就在那里对这批人完成最后工作。”
所以,这就是全部的真相了?
屋子里的三个人,只有集中营的负责人拥有真正的镇定,与此同时他好像还理解错误路德维希的意图,他开始热情邀请路德维希与赫尔曼去参观那所每天在早晚各开放一次的“白房子”。
路德维希拒绝了,他接着拒绝了对方请他留下用餐的邀请——原本他还能故作镇定走出集中营,然而,就在他逃亡之路的前方,新的客人们来了——赫尔曼记得,同时他认为路德维希也不会忘记,这一批犹太女人与儿童的动迁令是在上个周五由他亲手签字的。
这个意料之外的狭路相逢好像将法肯豪森少校彻底的冻住了,他就那样目瞪口呆、一动不动的站在道路的正中央。直到走在队伍前端的犹太老妇人放缓了脚步,她对这两个拦住所有人去路的英俊青年投来困惑的目光,赫尔曼才不得不抓住路德维希的胳膊将他拉到路边。
这个不合时宜的忐忑亦或是惊恐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给赫尔曼带来困惑,路德维希难道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吗?他批准并下达抓捕命令时冷酷无情,在远处观察人们被送上卡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