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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然后拍着明渊的脑袋说:“薛老弟你这外孙女教得好啊,让她和我孙子过两招。”恒君听罢大大方方的做了个“请”的动作。明渊看了看眼前的小女孩,问:“你会不会哭?”
这一年明渊十岁,他懂了一个道理,女孩子说不哭,那不一定就真的不哭。
恒君是个好胜的性子,输了一次就总想赢回来,于是从那之后,每天日出就起床练武,吃过早饭就出去找明渊打架,午饭要么在薛家一起吃,要么到明家一起吃,吃完又跑得没影儿,到晚上两个人都是挂着彩回来的。薛老夫人看着心疼,劝道:“宁姐儿,要不算了?”明老将军也拍了拍明渊的肩膀:“下次让着点宁姐儿!”但第二天,俩人还是鼻青脸肿的回来的。
问明渊怎么回事,明渊说:“她不让我让。”
问恒君怎么回事,恒君说:“今天还是没打赢!”
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习惯了,俩孩子白天打得不可开交,晚上牵着手一起出去,两人买一只烤鸡吃,偶尔不打架了,恒君坐在老树下给明渊绣花,凑近一看,绣在荷包上的是一把大刀;明渊在不远处给恒君画像,画的是恒君纠结万分的表情。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四年。恒君12岁的时候,司徒安把恒君接回京城去了,明渊也跟着一起上京,成为太子的伴读。
两年后,明渊入伍正式成为军人,恒君把明渊送到城外,然后调转马头就回稻城找外公外婆去了。再次见到明渊的时候,他已经接替他的父亲,成为当朝镇远大将军了。
白知意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印象中,白知意和明渊似乎是前后脚的出现在稻城,明渊回来后没多久,正带着恒君在街上吃东西,突然见边上有个小贩抱着个坛子就往一年轻公子身上撞去。公子闪躲不及,坛子碎了一地,小贩蹲在满地的坛子碎片和白色粉末中嚎啕大哭:“这是我一年的用度啊!这些珍珠粉,是我一家人一年的银子啊!你赔!!”
十分老套的碰瓷手段。
年轻公子一脸无辜:“这位小哥,你,撞的我。”
恒君在边上看了一会儿,一把上前拎起小贩:“我将军府有的是好大夫,这些要不是珍珠粉,你把坛子碎片一起吃了如何?”
小贩一惊,也忘了嚎了。明渊在恒君背后静静站着,见小贩眼神飘忽不定,额头也渐渐冒出汗水来,于是蹲下来捻了一点粉末嗅一嗅,又用舌尖尝了尝,这才捡起一片碎片:“吃了吧,这是面粉。”
小贩脚下一软,就地跪了。那年轻公子拍了拍一身的面粉笑了笑:“算了,下不为例。在下白知意,多谢两位出手相助!”
也许是那时正逢花开时节,也许是那天的阳光格外美好。总之,白知意这一笑,在恒君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正当花季的少女容易被相貌英俊的少年吸引,这十分正常。当晚恒君和明渊正一人拿着一个鸡腿啃着,恒君问明渊:“溯之你相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吗?”明渊反问:“白知意?”恒君把鸡腿往嘴里一塞,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转过脸假装去看远处的风景。小女儿的娇羞模样,明渊第一次在恒君身上看到。
再然后,老天好像特别了解恒君的心事,稻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就总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碰上白知意。
例如和明渊在郊外比武的时候,白知意突然冲过来“出手相助”,然后面露尴尬地和两人道歉:“实在对不住,路过此地,以为有人欺负司徒姑娘,就……”或者在街边买糖葫芦,刚买走最后一支,没走两步就听到小孩子的哭声,有人轻声安慰那个孩子:“不哭不哭,我带你找找有没有其他地方也卖糖葫芦,买好了带回家跟你妹妹一起吃。”一转身正是白知意,带着街头大娘家的大孙子。
恒君跟明渊说:“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明渊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明老将军和薛老将军正在院子里下棋,薛老夫人带着恒君在边上糊风筝,明渊和白知意两人一身是血的互相搀扶着进了门来。恒君只抬头看了一眼,心就彻底慌了,眼泪止不住的大滴大滴掉下来,明渊看了看恒君,欲言又止。白知意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没事,溯之伤得不重。”说完就晕倒了。
白知意包扎的时候恒君不方便在旁边看着,就到隔壁找明渊去了。明渊半躺在床上,静静看着眼睛红红的恒君。过了一会儿伸手拍拍恒君的脸颊:“也不是很疼,没事。”恒君点了点头,明显心不在焉:“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明渊望着床顶:“小宁儿,别太相信白知意。”
恒君抬头:“他刚救了你。”
那天的事情薛明两家都派人去查,但始终不知道攻击明渊和白知意的是哪一路人,几天之后,朝廷来了一纸诏书,将明渊召了回去。恒君骑着马跟在明渊身后,一步三回头。明渊勒住马头:“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他,就回去吧。我都是些皮外伤,不妨事的,只是小宁儿,千万别太相信他。当晚那些人分明是冲他来的,他的背景绝不简单。你记住了吗?”
恒君点了点头,马不停蹄地又回家了。
白知意住在明家老宅里,和明老将军作伴。恒君回去的时候明老将军和白知意正坐在花圃边聊天,看上去相处特别融洽。一抬眼瞅见恒君回来了,明老将军酸酸地说:“有了白家小哥,宁姐儿就不要我们家溯之了。”恒君红着脸抱着明老将军的胳膊:“明爷爷你胡说什么!”
“白知意是个有趣的人,他在明家老宅住了一个多月,得到了我外公外婆和明爷爷的一致肯定,大家都说白知意是个好孩子。我很不理解溯之为什么让我不要信任他。那时候我想,就算背景不简单又怎样,只要他自己是个好人就好了。一个多月后有人来报,说溯之得罪了我母后,被母后贬到西南边陲去了。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溯之行事谨慎,个性隐忍,我母后也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就在我决定动身去京城的那晚上,我外公病了,白知意说他会替我照顾,让我放心进京。可是外公年纪大了,不看到外公好好的,我怎么忍心离开。后来的解决方式就是我把信物给白知意,让白知意带着我的信件去找我母后,帮我问清楚事情的始末。白知意是个人才,我父皇正需要白知意这样的人,我在信中也向我母后介绍了白知意,希望父皇能重用他。”
“白知意离开后,外公的病情也渐渐稳定下来,白知意那边迟迟没有回信,我跟外公外婆说了,等外公病完全好了,我就亲自进京去。可是没等到我进京的时候,京城里就来消息了。送消息来的是我母后贴身的大婢女月姑,她狼狈的模样让我们所有人都不安了起来。她说有人造反了,造反的人打的旗号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