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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年轻时曾渴望拥有的。
更何况是正值青年心怀天地的剑客才子们。
这一伙人中那气质奇怪的邱灵赋主仆放且不谈。那两位女侠都是亭亭玉立,腰间一把长剑平添江湖之气,另一少侠背后更是背负一把大刀,霸气逼人。
而那长发高束的少年却只在腰间放了一把怎么看都普普通通的匕首,随性自然,让人忍不住投去探究的目光来。
两伙人互相认识后,有人便按捺不住好奇问道:“阿魄少侠,江湖上如今扛刀的用剑的不计其数,你这一把匕首走天下的倒是少见,莫非有什么妙处不成。”
这匕首在刀鞘内,刀柄精心缠着密实的麻绳,又系上穗子,看上去不像是武器,倒是像一把供人玩赏的工艺品。
看着阿魄把带上刀鞘的匕首从腰间取出,邱灵赋一愣,这不就是自己在花田给他的那把破匕首么?
阿魄余光注意到邱灵赋对这边的关注,一笑,把匕首从刀鞘中取出,看上去如此平凡——刀锋浊光混沌,不见得怎么锐利,刀面刮痕斑驳,锈斑零星点在上面。
“没有什么妙处,不过一把匕首,用来防身罢了。”阿魄回道。
“怕是这把匕首是何人相赠,才被阿魄少侠如此精心对待吧。”走近了一人,身着华贵,头束玉冠,仪表堂堂,却是面色有些发白。
他有礼道,“在下段惊蛰。”
阿魄在紫域紫江筑见过此人,不过人是在暗处偷听,不是当面与人结识,他也回道:“原来是孔雀滨二公子。”
这孔雀滨的主子是那段惊蛰之兄段惊澜,两人同是年轻少侠,却已共掌大权,与那边那帮大侠豪杰在一起言谈天下实在难为,来这边结识些青年才俊倒才像是这个年纪所为。
烈云霞看见段惊蛰,问道:“你哥哥呢?他怎么没来?”
段惊蛰恭敬道:“掌门处理门内事务,便让在下来赴花雨叶之约。”
花朝会不是什么非去不可的武林盛事,只是当今武林中并无武林盟,也无什么较之武学高低的大会,这花朝会便是一年中唯一固定不变凝聚武林豪杰的大会。
与比武大会不同,花朝会不过是一场其乐融融的赏春活动,是风云武林发展至今难得的和平盛宴。
但在依旧尚武重权的武林中,这盛宴说重要也不重要,不过是年后散散心,会晤一些老友罢了。
烈云霞听了段惊蛰的回答,又紧接着问道:“他的身体好些了吗?”
段惊蛰看了他一眼,那视线如此平常,却似乎能看透她的内心:“兄长身体好多了,多谢烈小姐关心。”
烈云霞被这一眼看得有些赧颜,却竭力不把那一丝慌乱显露出来,便平静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肖十六在一旁看着,小声道:“我猜那烈小姐该是喜欢那段惊澜的,信不信?”
“这你都看得出来?”邱小石讶异,那段惊澜都还不在眼前,肖十六怎么推测得出来,他偷偷观察那烈云霞的脸色,“我怎么不觉得?”
“嗤,你别看了,江湖女子喜欢一个人都很有尊严的,不似寻常百姓家女子那样放任自己去害羞脸红。”肖十六又问沈骁如,“哎,你说是不是,你有喜欢的少侠才俊么?”
沈骁如摇头笑道:“我也看不出那烈小姐喜欢段惊澜,你别乱给人家配郎君。”
邱灵赋嘴边坏笑:“这可好玩了......”
肖十六挑眉问:“怎么?你看得出来?”
邱灵赋不知廉耻道:“看不看得出来有什么关系,烈云霞喜不喜欢他又有什么关系,有好玩的就成。”
肖十六又小声揶揄道:“那你看得出来阿魄喜欢你么?”
邱灵赋忽然看向肖十六,肖十六说起话来一向是那样妖里妖气,这会儿眼睛也这么挑着,像是在逗弄邱灵赋。
肖十六一双眼也在邱灵赋脸上探究,可他只从邱灵赋脸上看到纯粹的恶劣笑意。
邱灵赋道:“他喜欢我?这倒是不错。”
邱灵赋对此事从未细想,即使肖十六当面点出此言,却也只是放任心情,模模糊糊感受着其中的意味。对自己心中想法,他不会探个究竟。
但他早已察觉内心的兴奋跳动,好似世间这好玩的东西又找到了一样,他脑中霎时出现了阿魄那夜在花田抚摸自己看着自己时的专注痴迷,以及深吻自己的癫狂与失控,这一切让他兴味盎然。
好似一只洒脱自如的雄鹰沉迷于自己手中一点甜美的食物,被囿于自己股掌之间,又因为自己的驯服而恶极毕露,疯狂地迷恋自己的施舍。
他是一向喜欢恶作剧撕破他人严肃善意,窥看他人狼狈滑稽与凶恶的邱灵赋,可阿魄与别人是不同的。
他撕破阿魄的面目根本而非自己往日有意的搅动,而是在情-欲的催动下彼此无意的撩拨。
他心里清楚,自己对这种两人之间别样的丝缕联系陌生害怕又抗拒,却是兴奋回味又沉迷。
邱灵赋与肖十六的对话声音刻意低沉,只有俩人能听见。
那边阿魄被段惊蛰缠着交谈,却暗地里一直往这边看,捕捉到邱灵赋看了一眼自己,那眼神小心又快速,看得心神怡人,便与才说上两句的段惊蛰说了声,朝这边走来。
段惊蛰朝这边看来,极淡的目光在邱灵赋脸上扫了一眼,看邱灵赋也在看向自己,便微微点头。
岂料邱灵赋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段惊蛰不由得又仔仔细细暗暗看着邱灵赋,那雪肤澄目笑容肆意的人极具光芒,那眉眼间的喜怒哀乐极尽尘俗之态......
......似乎把那与江湖上某位女侠相似的容貌掩盖不少。
阿魄才走到邱灵赋跟前,还没开口,忽然手下软软的一热,阿魄低头,邱灵赋竟然悄悄以袖作掩,拉了拉自己的手。
可很快邱灵赋就放开了,他睁着一双深蕴笑意的眼,抬头看自己:“段惊蛰说了什么?”
邱灵赋这手下的小动作刻意得昭然,不知是陷阱还是恶意,可阿魄并未点破,他知道自己也乐在其中。
阿魄道:“他问我身家。”
“你怎么说?”
“天地为家。”阿魄笑道,“那十六问你什么?”
邱灵赋嘴角一勾,笑意是溢上了眼里,纯净的喜悦与昭然的恶意使得眉眼动人,却闭口不答。
再晚一些,含嫣衔璧来临花雨叶,邀请在场江湖侠士前去雨花楼前就座,众人出了门,才看到外面桌椅上百,整齐列在远处,好似严阵以待的士兵,尽可显露来人数目庞大,而花雨叶弟子办事井井有条,严谨认真。
而最远处空出一片空地,以实木搭起了一座结实的平台,周围支柱上垂下万丈红绸,敛去了这平台的严肃威严之气。
太阳已经开始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