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他；他爱上我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他；他离开我的时候，我爱上了他。

    话中的遗憾与沉重，方到如今他才明白。他这一生……竟成了这段话的最好写照……

    只可惜，没能跟他说句，“我爱你……”

    b市，乐山墓园。

    除去每年都会有的清明、七月十五、冬至，这里显少有人造访。

    白渡站在墓碑旁，看见一个带着墨镜的长发男子朝他走来，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大概是来祭拜他周围的人，路过而已，但男子在他碑前停下，摘下墨镜，眼角下有浓厚眼影，那双眼睛似乎正看着他。

    男人瞄了眼碑文，笑着说:“白渡，初次见面，你好。”

    “你好像很惊讶，我忘了介绍我的身份，柳色，是个行走在都市的捉妖师，除鬼，我也很在行。”

    白渡的灵魂还是没有说话，他的神情有些不对，似乎是隐藏很好的恐惧，肢体却没有动作。

    男人打量了他会，摇了摇头，“没想到已经虚弱成这个样子，你连身体都控制不了。”

    他嘴里念念有词，从口袋摸出张画了朱砂的黄纸符咒，打在白渡身上，一团荧光笼罩了白渡的身体，符咒渐渐消失。白渡感到冥冥中束缚他的东西，骤然不见了。

    “你做了什么？”白渡问。

    “死去后的灵体因对某些事的执念，徘徊在人间不肯离去，离不开生前的尸骨周围，完不成执念，最后因魂魄的力量逐渐消退，而魂飞魄散。你可知道，这就是你最后的下场？！”

    白渡说:“我还想再见他一面！”

    “所以啊，我在帮你。我还知道你的执念，叫做——顾戈。”柳色弯起的唇角下不知带了多少算计。

    “你的目的是什么？”白渡已经准备答应对方提出来的所有要求，只要让他……能再见一次顾戈。

    “我有个冤家，恰好是顾戈现在的情人，我只是想看看他吃瘪的样子。”

    “走吧，我带你去找顾戈。”

    “霍胡也可以看见我？”白渡从柳色的话里知道了拐跑顾戈男人的名字，又想到既然他要让霍胡吃瘪，那霍胡大约看得见他。

    “他不是捉妖师。”柳色说，“我有一个转生之法，你只要付出点代价就能获得一个血肉之躯。”

    ……

    白渡的灵魂微微一震，继而说:“不论什么代价，我都答应。”

    “呵呵，那可不一定。你先听我说完……”

    ……

    “我给你三天考虑时间，记住，三天过后，符咒就没效果。你若是不愿，我会亲自送你去轮回。”

    白渡跟随柳色走到城西，停在一座欧式三层别墅下，柳色的身上突然发出清脆的铃铛声，他的面色一变，说:“顾戈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我有要事，三天后来找你。”柳色说完，以缩地之法快速离开。

    别墅大门紧闭，白渡走到门口，闭上眼睛，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迈腿跨进别墅，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正在打开蛋糕包装盒的顾戈。

    许久不见他脸上长了些肉，气温转凉，他身上穿了件浅色薄毛背心，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领子和长袖，都是国际上的大牌货。

    他死后想做的事情，如今却被另一个男人做到……

    白渡走到顾戈身边坐下，凑近他的耳旁说:“我爱你。”

    顾戈笑着端起蛋糕，白渡瞬间以为他又有了心脏，要不，怎么会感受到心脏跳动。

    顾戈穿过了白渡的身体，把蛋糕放上餐桌，对从厨房端着菜出来的霍胡说:“我们两个人吃，你做了十个菜，这得浪费多少，剩下的面条就别下了。”

    白渡身体僵住，缓缓转过，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认识到他已经死了。

    霍胡给了顾戈一个拥抱，在他脸上偷亲口，笑着说:“今天是你生日，长寿面可不能缺。”

    “好吧。”顾戈唇角的弧度更弯了，起初与霍胡同居，他去厨房做菜的时候被对方拦住。霍胡拿给他未看完的课本，让他专心读书，自告奋勇进了厨房。

    他心里有个一直没完成的心愿，那就是从未读过大学，所以他准备在网上自考。

    霍胡包揽了一切家务，一开始饭做出来是夹生的，菜也放多了盐，在他吃完第一口没吱声，还准备继续吃的时候，霍胡满怀信心地吃下自己吃的菜，然后把自己辛苦做出来的东西全部倒进垃圾桶后，苦练厨艺，现在的技术比起他，是好太多了。

    今天，已经到了顾戈的生日……原来过去三个月零六天了，白渡想。一种物是人非的惆怅，让他恍惚。

    谁都没有看见，霍胡进厨房的瞬间，不经意地朝白渡方向瞥了眼，暗藏阴霾。

    第6章 暗潮

    顾戈坐在椅子上，撕开刀具的包装，用叉子沾了点儿奶油。

    “顾戈，生日快乐。”白渡说。

    顾戈低下头，捏起蛋糕上的樱桃，塞进嘴巴里。

    白渡笑了笑，觉得这样的顾戈很可爱。“今天是我第一次给你过生日，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唱首生日歌吧。”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小戈，等急了吧，这就来喽！”霍胡的叫声打断白渡的吟唱，他端了碗面条，放到顾戈面前。

    白渡笑了笑，“别管他。”他继续低低唱起来。

    顾戈拿起桌上摆好的筷子，夹了根面条，吃到嘴里嚼了嚼，真心称赞，“好吃。”霍胡坐到距离顾戈最近的位子，把椅子往他那挪了挪。“小戈，我想……”

    顾戈吃的姿势文雅，速度却不慢。他从碗里抬头，吸进根面条，咽下喉咙，问:“想什么？”

    “你过来……”霍胡招手，“怎么了？”顾戈满心疑惑，走了过去，被霍胡一把搂在怀里，背对着他，坐在大腿上。“喂！”顾戈不满地叫了声。

    “别动。”霍胡的手臂紧紧箍住顾戈腰际。“你怎么了？”行为很不正常啊……

    “今天是你生日，让我喂你一次。”顾戈回头竟然看见霍胡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辣眼睛啊！但联系到话里的内容，顾戈的耳根红了，略低下头说:“好、好吧。”

    “嗯，小戈最好了。”

    白渡狠狠盯着霍胡，恨不得生吞活剥。

    霍胡夹了一只外酥里嫩，已经去了壳的炸虾，“啊——张嘴。”

    顾戈眼神游移，耳根红透了，小声嘀咕，“我不是小孩子。”

    霍胡凑在顾戈耳边说:“和我在一起，都学会赖皮了。”

    顾戈一口包下炸虾，嚼了嚼，咽进肚子里。“还要。”

    霍胡面带笑意不断给顾戈喂食，时不时在他侧脸偷亲口。一旁沉默的白渡，站在霍胡后面，阴沉沉地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