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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学院甚至是隔壁学校的人。从来没关注班上具体人数,点了名就算的应之原这才明白,不自觉摸摸鼻尖,内心翻涌着迷之羞耻感。
似乎很喜欢他这幅难得一见的窘迫样子,刘老师拍拍手,俯下身小声说道:“就连商学院还有思政学院那边,都有女老师找我打听你有没有女朋友呢!可受欢迎了哈哈。”被调侃到面红耳赤,应之原扭过头盯着办公桌上的文件,不发一言。
“对了。”刘老师猛然想起亲戚的嘱托,要给自家侄女找个对象,这下不正好吗?她露出和蔼的微笑,对应之原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好像是单身,有没有兴趣去相亲啊?”
应之原惊慌地拒绝,但是刘老师和他共事这几年,哪里不知道他看起来冷淡实际上心软,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自己受人所托不做好这件事不能交代,而且周围认识的就只有应之原条件特别合适。她再三保证只是吃顿饭,看不看上无所谓,主要就是能堵住亲戚那边就好。
愁眉苦脸好一会,看着刘老师殷切的目光,再看看桌上多出来的几盒糕点,应之原一狠心答应了。
“好好好,下次再给你带吃的哈!”刘老师喜笑颜开,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下班之后,应之原一如既往搭公交回去,车上人不多,坐在靠窗位置的时候,身子随着车子往前开一晃一晃。这段时间没什么要做,他又不像旁边年轻的学生喜欢玩手机,就只是呆呆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建筑物,还有大街上的人。
眼角余光似乎瞄到了熟悉的身影,他直起身往后,看到了渐渐变小的两个人。看那头惹眼的头发还有身高,应该是伍子晴吧。至于站在旁边帮他整理背包带子的,也许是那个叫伍,嗯,伍什么的女生。
“女朋友啊……”应之原眨眨眼,眼镜上一层白雾遮住了视野。但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伸手去擦,唯有眼底一点点酸涩漫上来。
回到家里,应之原对着一个人的房子,莫名觉得有些孤独。把所有灯都按亮了,他慢慢走到厨房做饭。已经不太熟练了,上两三个星期大部分时间都在吃伍子晴做的饭菜,很香,现在自己动手总觉得做出来的非常糟糕。不过没办法,人家又不是自己保姆,为了不全是他的错误已经照顾自己那么久了。
可惜,连小蛋糕之类的也没有了。
默默吃饭、洗碗,然后整理教案。闲下来之后,应之原抬头,发现还早,就拿起桌上的手机解开锁屏,打开电话联系人那栏,却久久没有按下去。
最顶上标了星号的是两个字:“爸爸”。
还是打过去了,他屏住呼吸,等待接通的时候,心底盘算着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那边传来一个有些许苍老的男人声音:“喂?”
“爸爸,是我。”
应之原小心翼翼开口,没有得到往常那样的斥责或是直接挂断。这次对方继续说话予以回应:“嗯。最近还好吗?”
有些想哭的感觉,但是应之原忍住了,声音发颤却还是很认真回答:“挺好的,你和妈妈过得怎么样?”
对方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都好,都好。最近天冷,你多穿几件。腰……还疼不疼?”
下意识伸手揉了揉,还是和往常没有区别,天气冷的时候总会出现运转不能的钝痛。可是应之原撒谎了:“不疼,早就好了。”
又是一阵沉默,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喊着要跟儿子聊聊。电话转到了妈妈手里,应之原还是非常专心地听她絮絮叨叨,什么注意保暖什么按时吃饭,都是生活琐事。“我在这边很好,你不用担心。嗯嗯,工作很顺利,同事都挺好的。”他一一耐心回答,直到听见“最近回来一趟吧?”这个询问的时候,喉管仿佛被堵住那样发不出声音。
“妈,我也想回去。”还是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应之原抹抹眼角,低头揪着自己的衣角:“但是,我改不掉了,我只会让你们丢脸。”
那边隐隐约约响起了哭声,然后是空荡荡的回音,好一会才被爸爸的声音替代:“真的不能吗?”大概是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分离,态度也稍微软化了。
应之原咬了咬舌头,突然的刺痛让他清醒不少,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回答:“对,我这辈子就是喜欢男的,没办法了。”
电话挂断了,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他像是一下子泄了气,整个人栽倒在床上,拉起被子遮住脑袋。从十七八意识到自己对女性没有兴趣,从小接受的教育和自己的性取向产生了极大的对立冲击,浑浑噩噩过了几年还是没有改变。最后慌慌张张就对父母和盘托出,没有得到安慰,没有迎来开解,只有扑面而来的责骂、棒打,最后他带着到现在都养不好的腰伤离家出走到了外地。
多么幼稚,多么无畏。
落到这种下场。
之后应之原一个人摸爬滚打,考证考研做兼职,最后在这里找到了大学教师的工作,一住就是七八年。不是没有回去过,除了闭门羹,就是知情亲戚的冷嘲热讽,话里话外都是“儿子读那么多书都读出病了”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没病,身心很正常,喜欢男人而已。因为观念和缘分的原因,应之原直到现在都没有对谁动过心,甚至和别人保持一定距离,快三十了还是单身老处男。
想起答应了相亲,他哀嚎一声,在被窝里蹬腿。既然推脱不掉,干脆到时候摆出冷脸,就像保持老师的威严那样吓走对方,光是吃顿饭也不算欺骗。
脑海里突然浮现在公交车上看到的那对,应之原紧紧抱着怀里的被子,在调高了温度之后的房间里还是觉得冷。那样的亲密,那样的接近,可能是他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甚至说,一些妄念藏在内心深处,只是闭上眼,梦里那人的深红色头发仍旧晃啊晃,还有稍显桀骜的神情。
要记得保持距离啊。
7.
相亲是在之后的一个周末,应之原出于礼节,穿上了最新的那套西装,小心翼翼地挤公交过去。
傍晚的西餐厅里回荡着悠扬而缠绵的乐曲,灯光照在酒杯泛出淡淡的浅红。侍应在圆桌间走来走去,各色菜肴接连不断从厨房被送到客人的面前。
刘老师的侄女,也就是和应之原相亲的女人,据说是个幼教,长得普通但是胜在温柔体贴。这点应之原多多少少体会到了,从入座之后对方大方的举止,到点菜时深思熟虑询问他的爱好,也许对直男来说是个不错的妻子人选。
但是,他心里什么涟漪都没有。
应之原满脸冷淡,除了必要的交往礼仪,并不多说些什么。而对方面对这样一个长相算是上乘、工作稳定的男人难免有些念想,只是在这般冷待之下心生恼怒:“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