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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夏连尘停下脚步说道。
“这里?这里有什么?”齐鸣环视着四周,周围的环境并没有什么变化。
“秘境已经关闭了。”夏连尘转头对徐奕道。
徐奕望着眼前的一片空地沉默了一会儿,道:“没有办法开启吗?”
夏连尘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破阵方法,就算知道了也没有足够的灵力支撑。”
“那他们,是回去了吗?”沈何华喃喃道。
“徐总,我想你们有必要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齐鸣看向徐奕道。
徐奕回过头道:“这件事我们可以回去细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回去?”沈何华问。
夏连尘反问道:“不回去在这里还能做什么?”
徐奕没有下命令,众人都看向他。
“你们先回去。”他道,话语中的坚定没有给人劝说的余地。
夏连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向沈何华道:“走吧。”
“徐总留下要做什么?” 齐鸣狐疑地看向徐奕。
徐奕看向他道:“齐部长,这里没有值得研究的东西,你的疑问等我回去可以给你解答。”
齐鸣看了看四周,确实不像是有什么东西的模样,想到进来前徐奕的话,他又道:“不是说谢颐年在这里面吗?他人呢?”
“不在这里了。”徐奕道。
“齐部长,和我们一起出去吧,我给你讲讲你想知道的事情。”夏连尘道。
“这……好吧。”
夏连尘带着其他人退出,林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徐奕一个人。
虽然早就知道,二十五年前那一次或许就已经是永别,但总归还是抱着这么一个希望。那个人,他还在这个世界,他们还在这同一片天空下活着,或许还会有那么相见的一天。但现在,他连这样一个渺茫的希望都不能再拥有,所有的想念最后都只能成为怀念,无能为力,无所适从。
空旷的林子里,他一个人静静站了许久,好像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就能多感受一点那个人的气息。
时空的另一端,玄空大陆凤羽城中,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吆喝声话语声交织成片,每个人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城主不在的这二十几年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谢颐年一回到玄空大陆就命人寻找最佳的养魂之地,这二十多年来,唐夜的魂魄再没有与他说过话,他几乎怀疑当初在漓江边上听到的唐夜的声音只是他的幻觉。所幸神器灵魄中有关于神器养魂的记忆传承,正是这些能证明唐夜的魂魄还在的记忆抚慰了当时处于崩溃边缘的他。
玄空大陆多上古遗迹,其中不乏绝佳的养魂之地与养魂之术。
谢颐年一向是个受不得委屈的人,已经受够了漫长而无望的等待,就非常贪心的想找一条捷径。
缚灵族的先祖,上古魂族就曾经有过这样一种禁术——魂契。说是禁术,是因为它将两个独立的魂魄相互融通,共用一个命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缔结魂契的灵魂没有轮回转世,魂力耗尽就会烟消云散。这样一个契约,生生将两个独立的人绑在一起,至死不休,在玄空大陆,即便是伴侣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中,所以魂契自古以来就没多少人主动缔结,流传至今也只有缚灵族上古文献中的记载。
开启魂契需要缚灵族上古炼魂大阵的辅助,由于唐夜的魂魄只剩碎片,同时还要有聚魂阵来聚魂。
经过七天七夜的聚魂,唐夜的魂魄碎片凝聚成了一个透明的魂体,之后就是真正的炼魂大阵。
魂魄的交融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双方的魂魄若有一星半点的反抗排斥就可能功亏一篑,轻则魂魄受损,重则灰飞烟灭。
魂契最终结成已经是一个月之后,谢颐年魂魄归位,唐夜的魂魄也进入自己的身体,只是始终没有醒来。
“他什么时候能醒?”谢颐年开口问主持炼魂大阵的缚灵族前辈傅蛟。
“他的魂魄原本碎得太彻底,我们的聚魂并不能真正将他的魂魄修复,魂契能保证他的性命,但他何时醒来就要看你是否能唤醒他的意识。”
“唤醒他的意识?”
“对,你们已经缔结魂契,你们可以进行意念交流,只是他的意念还在沉睡,需要你去唤醒。”
“我明白了。”他说着,俯身亲了亲床上那人的眉角。
傅蛟看着他神情专注的模样,不由在心中感叹了一句,“不想这凤羽城主竟当真是个痴情种子。”
魂契之后,谢颐年就带着唐夜到上古魂族的镇魂坛中闭关,每日给他聚魂,与他说话,试图用意念交流。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一日,冰雕雪砌的镇魂坛中,谢颐年从打坐中醒来,习惯性地看向寒玉床,床上空无一人。心跳猛地一滞,然后剧烈地跳动起来。
“唐夜……”他从石台上跳下来,四处张望,没有人。
“唐夜!”循着祭坛往外走是摘星台,谢颐年脚步不由地加快了。
雪白的通道直连天际,头顶脚下都是一片耀眼星海。在通道的尽头,一个黑色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
“唐夜!”看到他的身影,谢颐年心中的大石松下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紧张。
那个身影听到他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熟悉的眉眼,清冷似仙,看到快步走近的人,他面上露出几分淡淡的茫然。
谢颐年却没有注意到那么多,再次看到唐夜清醒地站在他面前,他已经没办法思考太多,上前一步用力将人揽入怀中,微微哽咽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唐夜……”温热的泪水滴落到唐夜的颈项间。
唐夜愣了一会儿,迟缓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别哭……”
谢颐年埋头在他怀里静默地流着泪,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唐夜,却是一时无声。
“你……”唐夜微微蹙着眉,似乎有些困惑的模样。
谢颐年这才觉察到了不对,“你……怎么了?”
唐夜微微歪了歪头,“我记得你的声音。”
谢颐年愣愣地看着他好一会儿,终于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嗯,你睡着的时候,我每天都有和你说话。”
唐夜眨了眨眼,“我怎么了?”
谢颐年笑了笑,“你之前魂魄受损,沉睡了很久。”顿了顿,他又道:“我等了你很久。”
唐夜看着他。
“所以你不要再让我等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