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皇后，您可回来了。”若初大老远看见一个雪白身影忙迎上去。

    黎眀疑惑，若初怎么会这么慌张。

    若初小喘着气，“皇上，皇上让您去黎眀苑。”

    “别慌。”黎眀扔下一句话，脚还没碰到坤宁宫门槛，又转个方向，向黎眀苑走去。

    黎眀苑中长久无人坐过的凉亭里，姬千聿此时就坐在那，一手酒壶，一手杯子，倒一杯咕噜噜下肚，倒一杯咕噜噜下肚。

    周围花草皆盖着厚厚一层白雪，场景无比萧瑟。

    黎眀到时姬千聿已经喝半壶了。

    “过来。”姬千聿招招手。

    “不去陪垣暮雪？”黎眀走过来，坐在一旁。

    姬千聿晃头，微醉，下意识回答：“他不能喝酒。”

    黎眀抿抿唇。

    “喝两杯吧。”姬千聿拿过一旁的空杯子倒酒递给黎眀。

    “后天缘国二皇子来皇宫做客，想看看昌国皇后第一美人的风采。”

    说实话，黎眀并不喜欢这个昌国第一美人的称号。

    “后天你弹首曲子。”说完，拎着酒壶茶杯走了，从头到尾都没管黎眀喝没喝那杯酒。

    就是这么简单，姬千聿只是来告诉黎眀这件事。

    黎眀心里淡淡的失落。

    ——

    “哥哥！”

    黎眀正吃着饭，被一声大叫险些吓到。

    垣暮雪不好意思的捂着脸。

    “哥哥，昨天说好每天给你送玉糕的。”垣暮雪将糕点盒放在桌上，左瞅瞅右瞅瞅。

    “你为何对我这么好？”黎眀不明白，他占着皇后的位置，且不受宠，垣暮雪为何如此亲近他？垣暮雪不是应该厌恶他或者无视他吗？

    垣暮雪眨眨大眼，疑惑“因为你是哥哥啊。”

    “只是因为这个？”

    垣暮雪坐在黎眀旁边，晃晃腿，“从见哥哥第一面时我就觉得哥哥很美，所以我喜欢哥哥。”

    真是小孩子的看法。

    黎眀做不到像垣暮雪那样对自己的情敌亲近自如。

    他只能尽量以对待平常人的心态对待垣暮雪。

    “哥哥，吃玉糕。”垣暮雪期待的看着黎眀，黎眀不好拒绝，张嘴咬下一口。

    “味道与昨日不太一样。”

    “我加了一些东西，是不是更好吃了？”

    是更好吃了，可是……总感觉有一丝怪怪的味道，又想不出是什么。黎眀皱眉。

    垣暮雪笑笑，心道，他得哥哥果然敏感。

    姬千聿进来就看见垣暮雪冲着黎眀开心的笑，黎眀在那轻轻皱眉。

    “暮雪，回去。”姬千聿罕见的对垣暮雪做出严肃的表情。

    垣暮雪也没拖沓，嘱咐黎眀一定要吃完他做的全部糕点才随姬千聿离开。

    临走时，姬千聿说：“离他远点。”

    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黎眀有些好笑。

    这一天也就发生了这么一件算事的事而已。

    很快，一个晚上过去，黎眀开始忙碌。

    换上比平常正式的衣服，还是以白色为主，只是繁琐了些。发髻依旧是用简单的白带束起来。最后在眉心处点一滴玫红。

    若初很早就知道皇后是昌国最美的人，今日一见，才发现自己太无知，这已经不是昌国这个小地方的范围了。

    黎眀最美的除了脸还有气质，那不染世俗的气质，只是在相处久的姬千聿看来却是无趣。

    一路沿至御花园。

    “缘国最美的人果然不一般，不如看看我们昌国最美的人如何啊！”还没到入口，黎眀就听见姬千聿爽朗的笑声。

    “好啊！”这声音应该就是缘国二皇子。

    黎眀缓步走进，全场瞬间无声。

    缘国美人虽美，仍缺少了一种气质，不染世俗的仙人气质。

    垣暮雪坐在姬千聿左侧，眼中流光闪过，美得东西让人想得到，纯洁的东西让人想毁掉。

    微微施礼，姬千聿没什么反应，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古琴摆在中央，黎眀盘腿坐在古琴后面，动作优雅。

    颤若龙吟的琴声出自美人之手，醉人心弦。

    一曲悠然的曲子后，众人注意到的不只是美人，还有琴艺。

    “啪啪啪”的鼓掌声尤为突出。

    黎眀抬头，是个书生样的人，皮肤是病态的苍白，看穿着必是那个缘国二皇子。

    二皇子伍阳微笑，停下鼓掌的动作，“昌国皇后第一美人的称号果真不假，岚清，你可佩服？”

    这是黎眀才注意到那二皇子旁边还站着一位倾城女子。

    岚清打量着黎眀，嘴唇始终似笑非笑，良久，才道：“岚清佩服。”

    这场无硝烟的比试才算昌国大胜。

    黎眀掩下心中的惊讶，只因从声音听来，这人竟是男子。

    不怪黎眀看错，岚清那张巴掌大的瓜子脸，水波荡漾的眸子，薄而柔软的樱唇，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如丝绸般披在削瘦的肩上，还穿着天蓝色的舞服，身材纤细瘦小，比一米七六的黎眀矮了那么很多，想不让人误会都难。

    场面有些寂静，姬千聿适时开口，“黎眀入座休息吧。”

    “是。”

    从头到尾，黎眀都没注意到垣暮雪。

    接下来就是宴会最无聊的流程，装摸做样的欣赏戏曲表演。

    黎眀不喜吵闹的环境，派侍人与姬千聿说声就独自走到御花园另一边的荷花池旁散步。

    巧的是，不喜吵闹的人不止他一个。

    岚清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见是黎眀便回一笑。

    黎眀点点头，绕过岚清回坤宁宫。

    既然荷花池有人就回去吧。

    “等等。”

    黎眀回头，询问的目光。

    “你……你觉得垣暮雪如何？”岚清有些犹豫。

    一个缘国人，问昌国皇后对皇上的爱妃什么感觉……

    “阿暮很可爱，像小孩子。”黎眀顿顿，又加一句，“很招人疼爱。”比如姬千聿。

    岚清听到回答沉默片刻，“有时候，美会招来祸患。”

    黎眀点头，他深知其理，第一美人的称号确实很让他困扰。

    岚清哀叹一声。

    黎眀不知所云。

    “哥哥！”

    ☆、第五章

    垣暮雪蹭蹭蹭跑过来，站在黎眀面前，小嘴撇着。

    “哥哥，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垣暮雪象模象样的晃晃脑袋，拽着黎眀的手回坤宁宫。

    在黎眀不注意的一瞬间，垣暮雪无神的视线与岚清胆怯的眼神相交。

    那无神的瞳孔，让人为之惊恐。

    “哥哥，穿件衣服，不然会生病的。”

    黎眀披上裘衣，抱着手炉取暖。

    “哥哥，好好休息，生病了就不好了。”垣暮雪第二次嘱咐道。

    “哥哥，那些玉糕你吃完了吗？”

    黎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