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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宠一生 作者:明小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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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宠一生 作者:明玉
容念翕阖着眼脸,正安安静静地躺着。
他神情看起来很安详,似乎昨天一晚上的事,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痛苦的回忆。
他这副模样,李德荣便觉心安了,笑着问他道:“咱家让小路子给你端来了洗漱的用具,你是想现在起来,还是再躺一会儿?”
他话里宠溺,一点也不担心等会儿苏胤要是问起来,他小李公公是不是能担待地过去,毕竟今天,可还有重要的事。
不过所幸容念是不想再睡了,他翻转过半边身体,抬头瞥了眼李德荣,细致的眉眼翻了翻,瞧了眼小路子手里端着的水盆,复又看向李德荣,最后竟是支支吾吾地道:“我……我自己来就行,小路子你们出去。”
他说道最后,脸上慢慢带上一片不自然的红。
容念心里在计较些什么,李德荣当然是一眼就明白了。只小路子看着他,脸上还有些懵懵懂懂的。
李德荣心里哪有不明白的,他凑到容念面前,伸手便直接往他被子里探去。
容念被他的动作惊得猛地一顿,脸色泛白地看向他。
小李公公倒是镇定,看着容念不清不淡地道:“你公公我啊,这种事情见多了去了!再说你也算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有什么难为情的?现今重要的是你这伤,现在不赶紧的,等到时候撕口口裂开来,可有你的罪受!”
李德荣说着,转身看向身后的小路子,又说道:“小路子,兑点温水出来,把那帕子沾湿了,连着那白玉瓶子一起拿过来,”
“哦!好!”小路子还不怎么明白状况,听李德荣喊他名字,他才反应过来似地看了他家公子一眼,直等手里拿着那只白玉瓶,这人才像是有些开窍了一般地,愣愣地看了眼他家公子裸口口露在外的半边颈项。
红色的印记斑斑驳驳。
他自然是明白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红色未免红得太深。
他愣愣地,李德荣看他神情,骂道:“傻东西愣在那儿做什么?给咱家过来!”
小路子一个怔忪,忙不迭应声,脚下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李德荣叹气地瞅了他一眼,先从旁边拿了件衣裳给容念披上,又示意着让容念翻口口身,趴口口睡在床口口上后,才对着小路子道:“傻东西好好看着,以后这些事儿,可都是要你动手的。”他说着,伸手揭了容念果在身上的锦被。
收拾好一切的时候,天已经亮开了。
容念换了件玉白色的袍子穿着,腰间用一条紫荆花花色的腰带束紧了,脚上配了双颀长的高筒黑靴,简简单单的少年扮相,比起他平时那些繁复又艳色的衣着,属于少年的器宇轩昂,一览无遗。
李德荣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叹道:“可惜皇上不在这儿了,不然他要是看到你这副模样,定是要舍不得移开眼。”
他说着,将苏胤的玉扳指,别在了容念腰间。
容念看了那扳指一眼,心里虽然奇怪李德荣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随随便便就别在他腰间,嘴上却是问道:“苏胤不在这儿了?他去哪里了?”
他说着,伸手无意识地摆弄那只玉扳指。
李德荣却只是笑着道:“皇上自然是有重要的政务要处理,等他处理完了,自然就来见你了。”
容念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为什么我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他低头看一眼腰间别着的东西,又看看李德荣,小小的脸上明显写着“不信”两个字。
李德荣知他一向聪明,却只是笑着道:“我的小祖宗诶,咱家知道你聪明,就别问了行不?咱家和皇上难道还会害你不成?好了,衣赏穿好了你起来走两步试试?记得别跨大步子,小心牵动到后面的伤口。”
他说着,赶紧用眼神示意一边的小路子过来扶他家公子。
容念倒是还想问什么,被小路子那么一扶,到嘴的话,只好又吞了回去。
虽然受了些伤,所幸小李公公处理得及时,走路之类的倒也没什么大碍。
小路子带着容念在苏胤房间外的院子里走了几圈,容念感觉没什么异样感,李德荣便安心了,又让小路子端来好些点心,对容念道:“吃吧,尽量多吃些,今天等会儿可是有好多事要忙,到时定是连饭都没得时间吃。”
小路子端来了不少东西,都是容念平时爱吃的各色糕点。容念看了那些糕点一眼,心里的疑问便越重。
他不知道苏胤想做什么,他只知他让李德荣带他来这里,历经昨天一夜,经早他醒来,床口口边却不见他的身影。
那种失落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尤其是,容念知道,那天和苏胤一起坐在那顶大轿子里的女人,也在这间寺庙里……
容念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拿起桌上一块梅花形状的酥饼,咬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嚼了两下,感觉似乎没有平时那么好吃,装着样子努力地吞下去,最后发现实在难以下咽,干脆又一口直接吐了出来!他漆亮的瞳眸骨碌碌地打了个翻,有意无意地问李德荣道:“他是不是去看那个女人了?”
那个女人?
连依静?
静妃?
看来是想岔了。
李德荣心里笑着想,原来他家小念儿在意的是这个事儿,他还以为他已经知道皇上的打算了。
“个小祖宗诶,咱家给你保证,皇上心里面啊,就装得下你一个。”李德荣笑,伸手又拿起一块梅花酥饼举到容念面前:“放心,皇上不在静妃娘娘那儿,他有重要的事要办。”
容念漂亮的眼睛翻了翻,伸手不情不愿地接过那酥饼。
李德荣笑着感叹道:“哎,原来我家小念儿这也是会吃醋的啊,咱家还以为,你这没心没肺的小东西,是不会在意这些个事儿的。”
容念朝天里翻了个白眼。
小路子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容念瞪着眼睛看他。
寺里的古钟正在这时候敲响,梆梆一声声地,洪亮的声音穿透了整间寺院。
容念突然听到外头小和尚们的念经声,嗡嗡嗡地,很整齐,不知道在念什么。
李德荣也听到了那念经声,他对身边的小路子道:“去,把咱家准备的那顶白纱斗笠拿来。”
“是。”小路子回道,转身立刻便进去屋里,拿了顶白纱的斗帽出来。
李德荣接过斗帽,给容念戴好,又把白纱放下来,将他姣好的容貌盖住了,又看了看,才对着容念道:“念儿,昨天之后,你是皇上的人,今天过后,你就是皇家的人了。”
“公公我活了这么些年,也算是看尽人间冷暖,皇上对你……”
李德荣喃喃道,那些话,他留在心里,等容念能自己体会。
55
第 55 章
今日里像是有什么事,太常寺的小和尚们,已经念了一上午的经了。
早晨洗漱打扮完,容念便跟着李德荣来了这处偏殿,他在这里吃了一上午的茶点,隔壁正殿里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只听方丈大人不时地便宣读个什么,小和尚们叽里咕噜地,和着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仪式格外郑重。
容念吃下手里剩下的半块糕点,忍不住好奇心,向坐在他对面的小路子勾了勾手。
小路子把脑袋凑到他面前,不等容念说什么,便抢先了道:“公子我知道你好奇外面在做什么,我也好奇呢!但是公公说了,他不来叫,我们不能出门!”小路子苦着脸:“公子你别为难我嘛,我这个月的月俸可都还扣在公公那呢。”
他这么说着,老伤心地捞起盘子里最后一块酥饼,一口吞了下去。
容念有些不舍得看他吃完那最后一块酥饼,心里蔫蔫地不是滋味。
李德荣让他打扮成这副摸样,又带他来这里,加上早上他说的那些话,他们分明是有什么事情。
容念踱步走到门房边,门被从外面锁上了,他晃了几下,试着透过狭窄的缝隙往外瞄几眼。
只是他小脑袋瓜刚贴上门缝,门就被人从外面哗地一声打开,容念不防,整个人突地便向外倒去!
“小心!”
所幸门外的人手脚也快,见这么一个人突然从里面冲出来,他伸手一勾一搂,便将人抱得结结实实。
“我说念儿哟你就不能消停些么?这种时候你要是把脸给摔坏了皇上非得要了咱家的命不可!”
李德荣这么说着,立马伸手从旁边那人手上接过容念,将人扶稳了又给整了整衣冠,小李公公才笑笑地对身旁的人道:“今个儿可真是谢谢状元爷了,要不是您哪,我家这小皮猴可非得遭罪。”
李德荣这么说着,本惊魂未定的容念不禁抬起头来,看向那个刚才扶了自己一把的人。
楚觉面容清俊,正低头淡淡地看向他,眉眼间清然的韵色,直叫人移不开眼。
容念看着面前的人,只觉一股熟悉感,打从心底里冒出来。
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张口愣愣地道:“谢谢。”
楚觉微微地点了点头,并无表情,只转身对着李德荣道:“李公公,走吧。”
“诶,好叻。”李德荣没发现容念走神,听楚觉说话,他也没多说什么,只牵起容念的手,跟着楚觉往寺院正殿走去。
容念回过神来,小心地问走在他身边的李德荣:“公公,他是谁啊?我以前都没有见过他。”
李德荣瞧了眼前面走着的楚觉,都说新近的状元郎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般,他看那,无非就是个冷血冷情的薄情而已。
“这是新近的状元郎,楚公侯家的二公子,楚觉。”李德荣道,说着在容念耳边提醒:“据说楚家和贺大人家里,一直都是世交,这一次,这位楚公子能够雀屏中选,也是有贺大人极力举荐的份。”
“哦,这样啊……”容念听他说着,朝堂上的事情,他不是很明白,不过既然这个楚觉,和贺清玉有渊源,那想必是信得过的人。
容念这么想着,楚觉已经带了他们,进了太常寺的正殿。
彼时容念在偏殿的时候,一直听到正殿里小和尚们此起彼伏的念经声,但等他这会儿进了殿,却是不见人影。
容念觉得奇怪,伸手想撩起面前的斗帽白纱,李德荣看见了,惊得一把握住他的手:“快快别动!”
小李公公道:“咱家没发话之前,不得让人看见你的样貌,记住了。”
容念更觉奇怪了,问道:“为什么呀?这个斗帽带着很麻烦。”
李德荣却只是简单的解释:“这是规矩,老祖宗订下的。”
容念挑眉觑了他一眼。
小李公公叹气:“等会儿这太常寺的清净大师要为你净身做法,你进了这钦安殿,没见到清净大师前,不可以让容貌给先祖看去了。”
李德荣说着,将容念戴着的斗帽又理了一理。
容念看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公公,你们到底要带我做什么?现在不可以和我说吗?还有那个先祖,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你都会知道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李德荣知他疑惑,但是想起苏胤的嘱咐,他也觉得,念儿大抵不会答应。所以,他只是敷衍地回道容念:“就别问这么多了,坐那边休息会儿吧,清净大师就快过来了。”
“嗯,好吧。”容念想了想,看李公公的样子,定是不会告诉他的了,只得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庄严肃穆的皇家寺院大正殿,满心好奇之下,忍不住便转着小脑袋瓜到处看着。
他毕竟也才十六岁,虽有些小聪明,一举一动里,却都还透着孩子气。
楚觉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看着面前,他整整思念了六年的人,只沉默地喝着茶。
清净大师从正殿后的门房里走进来,见到殿里的三人,便径直走到容念面前,先是阿弥陀佛了一声,然后才出声道:“小施主,还请随老衲来。”
清净大师一身金红色袈裟,一双眼睛智慧清明。
容念看着面前的人,转头看了看他身边的李德荣,李德荣朝他点点头,轻声对他道:“跟着大师去吧,乖一些,别随便耍脾气。”
容念有些不愿意:“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小李公公笑:“那么尊贵的地方,我这不整之人哪能跟着去呢?你放心,楚大人会跟着保护你的,是皇上派他来的呢。”
容念听李德荣说着,转头又看了眼对面那个始终沉默的人,楚觉一张冷然的脸,看起来十分不好亲近的样子。
容念有些发憷,转身又看一眼李德荣,小李公公拍拍他手背:“去吧。”
终是不情不愿地起了身。
56
第 56 章
太常寺是专属于皇家人祭拜的寺院,历来,无论婚丧,亦或是祭天祭祖这样的事,都是需要经由太常寺择取时日,再载入皇谱的。
可以说,除了皇宫以外,太常寺是整个东郡国最庄重的地方。
容念跟着清净大师走进钦安殿旁的一扇侧门,里面是一道长长的回廊,清净大师走在最前面,容念走在中间,楚觉则跟在容念身后。
既是庄严的皇家寺院,规规矩矩的便特别多。容念随着清净大师穿过那雕梁画栋的回廊,走到一间金漆的房门前,正要进去,清净大师却止了步,将容念拦在门口,大师阿弥陀佛道:
“小施主,这里是莲华殿,老衲的师叔祖,方贫大师正在殿里候着您。”
“哦。”对这个太常寺不是很熟悉,容念听这位清净大师说话,只好应一声,表示知道了,伸手推门准备进去莲华殿。
只是他刚跨步出去,清净大师却又制止住他,道:“小施主,这莲华殿,向来是只有虔诚之人才进得去的。”
老方丈笑着道,容念听着却很是不解,“那怎样才算是虔诚之人呢?”容念心里其实有些郁闷,明明是他们请他来的,他来了,又说什么虔诚之人才能进……
他是想说他不是虔诚之人吗?
容念想,看着老方丈的小脸不解地皱起来。
清净大师见他这般表情,笑笑道:“小施主莫误会,老衲的意思是,在进莲华殿之前……”
容念张着脸看向清净大师。
清净大师低头行佛礼:“您必须行三跪九叩之大礼。”
三跪九叩之大礼?!
听到这的容念不禁有些呆愣地看向面前的人,这件事情似乎远比他想象的复杂。他不知道苏胤和李德荣在卖什么关子,但就清净大师说的这个三跪九叩之大礼,他觉得,这事不简单。
他低着头,不说话,装着犹豫的样子脑子里却飞快地猜测着李德荣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楚觉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埋头苦思的样子,便对清净大师道:“大师,这行礼也是必经的过程吗?”
“是的,楚大人。”清净大师道,他给楚觉解释:“既是要刻这莲花印,那必是要行这三跪九叩之大礼。”他说着,看了眼低着头的容念:“还望小施主,莫要为难老衲才是。”
清净大师笑容里几分无奈,容念也知这些都是苏胤安排的,便只好点了点头。只是心里,却是越发好奇。
三跪九叩,容念在莲华殿前的蒲团上,跪下来,连着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清净大师才伸手打开门,对容念道:
“小施主,请吧,我师叔祖,就在里厢里候着您呢。”
“嗯。”由楚觉搀扶着站起来,容念整了整跪褶皱了的衣裳,对清净大师行了个佛礼:“多谢大师”
“小施主不必言谢。”清净大师道:“还随请我来。”
老方丈说着,便率先走在了前面。
容念和楚觉紧跟着他走了进去。
莲华殿不同于太常寺里其他的殿堂,这是一间独辟的院落,它四面环水,只从正殿的方向,往这里通了一条长廊。
孑立又金漆的殿宇,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走进里头却才发现,殿堂里只摆放了一座素净淡雅的观音像。
这是座送子观音。
容念走进去,并不知道这观音的寓意,见是座佛像,就顺便跪下来叩拜了一记。
清净大师赶忙拦着他,容念却已经跪了下去,老方丈只好笑着道:“也罢也罢,小施主虽是男儿身,但即是要入皇门,跪一跪这送子观音,也是无可厚非。”
清净大师这么说着,一转身,便往前走了去。
他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可是被容念听了去,却是提醒了容念很多事。
所谓入皇门,是说苏胤要带他进宫吗?容念想,跟着清净大师一步i往里厢走去。
可是,如果真只是进宫这么简单,又何必整出这么多事呢?
三跪九叩,摆着送子观音的殿宇,虽是男儿身……
容念不傻,按清净大师说的,如若来这殿里参拜的是一个女子,那这事……便很容易理解了。
苏胤,是想让自己给他生个孩子?
推理出这个结论的容念,一下子煞白了脸!
这想法太惊天骇人了!苏胤是个理智的人,绝对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意想。
容念想,在心里安慰自己,他想太多了。
事实证明果然是容念想太多了,等跟着清净大师进了里厢,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或物,容念才终于放稳了心。
这里是一间卜室,白漆的房间里冠玉的佛像前摆了一张长方的桌子,桌前正坐了位黄袍的僧人。
那僧人满脸花白的胡须,手里这会儿正拨着一串红色的佛珠,他闭着眼,晃着脑袋,口中念念有词得,整个人都随着他的脑袋一摇一晃地。
据清净大师说这是他的师叔祖,容念瞧着,觉得这老僧没有一般得道高僧的那份庄重,倒是有几分顽童的玩世不恭。
只见清净大师上前对着那老僧道:“方贫师叔祖,这位小施主,也是来求印的。”
“是吗?”老和尚仍旧坐在椅子上一摇一晃地,他没有睁开眼看一眼容念的意思,只伸手对着桌前的位置比划道:“那就坐吧。”
他态度随意,倒也没有轻慢容念的意思,只依旧拨着手里的珠串,兀自念着不知名的经文。
容念瞧了眼这清雅的地方,也就不客气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桌上一盏龙鼎香炉,炉里正升腾起一缕袅袅香烟。
老僧人对坐下来的容念道:“老和尚我哪,给那么多皇后妃子的刻过莲印,今日,倒是第一次遇着了个男子!”
对面的大师这样说着,容念听着,觉得这大师,果然一点没有得道高僧的气度。
“那按大师这般说,是不能给我做了吗?”容念不紧不慢地道,心里却是另一番大计较。
刚才进门的时候,清净大师也是提到了这个什么莲花印,现在这个老和尚又提到一次,而且,他的意思里,分明是告诉容念,只有女子,才可以刻这个莲印……
将刚才在殿外发生的事情都串起来,容念想,或许,现在进行的这一切,会不会有可能,是皇家迎娶,必要历经的过程呢?
其实容念很明白,苏胤当然不可能让身为男儿身的自己给他生育子女,但是却很有可能……
清净大师刚才也说了,他“也是来求印的”。
只恐怕,今天另外一个来过这莲华殿的,很可能就是那个静妃了!
容念这么想着,所有的事情便都说通了,他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而片刻后又听那老和尚道:“非也非也。”
老和尚这回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垂眼先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容念一番,才又眯了眼,继续装着样子道:“老和尚我只是负责给皇上的那些妃子们占卜手相决定刻莲花印的位置,可没有权利,决定皇上要娶哪些人做他的妃子!”
他这么说着,往前倾身,向容念道:“公子,可否借手相一看?”
57
第 57 章
手中的腕骨纤细而又脆弱,虽是男儿身,这一双手却不比女儿家来得粗狂巨大。
老和尚捻着胡须收了手,睁眼看着容念道:“老和尚我看小公子你的手相,按理说,这莲花印刻在左手手背是最能驱凶避祸的,但是,你身为男儿,这莲花印若是刻在手背上,恐是过于女相了。”
老和尚道,看着容念笑得若有所思。
容念不是很明白他笑容里的意味,只是刚才听老和尚说话,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苏胤是真打算将他娶进宫!
容念想,难怪李德荣和苏胤不想让他知道实情,大概是怕他知道后不会答应吧。
“那可还有其他地方,可容这莲印的?”容念道,在知道实情后他并没有转身就走,他不知道苏胤是什么打算,但是他知道,如若他这一次走了,定是会伤了他的心。
所以,他得留下来。
“即是不能刻于手背,那便刻于脚踝吧。”老和尚说道,他将手中的佛珠收起,起身,走到一边拉开面前的一块幕布,对着仍旧坐在那里的容念道:“小公子,里边请。”
黑色的幕帘后一片氤氲朦胧。
容念站在原地远远地看了那房间一眼,却是怯步了。
这房间,看着有几分诡异。
他站在那儿,不动,犹豫着该不该走进去。
老和尚一看他神情,便知他在想什么,突然大声笑着道:“哈哈哈!小公子莫不是怕了?”
那房间看起来烟雾蒸腾的,看起来却是有几分让人害怕。容念自然不能这么说,他只能道:“当然不是……只是我想请问大师,为何这刻印的房间,这般……这般神秘莫测的?”
容念这样说着,老和尚倒并不在意他的话,只是放下了帘子,耐心地给容念解释:“即是要在人身上纹一朵莲花,哪有硬生生便纹上去的道理,自是要先用水汽熏蒸片刻,好让痛苦减轻些。”
老和尚说着,看容念表情有些骇怕的样子,终是不舍给这样一个小娃娃种上阴影:
“你且宽心,老和尚我刻了一辈子的印,自是有一门熟练的手艺。”
容念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从莲华殿出来的时候,已是午后的光景。
李德荣在钦安殿等了一个上午,看到清净大师带着容念出来的那一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的小祖宗诶,你可是让咱家好等!”看到容念完好地从里面出来,小李公公嘴上止不住的笑:“看来一切都顺畅哟!”
小李公公看起来挺开心,容念想起自己在里面受的罪,就不免不舒服道:“公公你是挖好了坑专等着我跳的吧!”
他说道,口气有些冲,李德荣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哎小念儿呀,这也得,你愿意跳,公公我这,才笑得出来啊。”
小李公公笑眯眯地看着容念,一双老眼中的狡黠毫不掩饰。
“哼!”容念赌气地哼了一声,虽然这事是他自愿的,但李公公和苏胤却事先并没有与他商量,换句话说,他也算是被半强迫地答应了这事。
“那如何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容念故意刁难道,他不再看李德荣一眼,摆着脸,沉默地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李德荣见状,却只是笑着轻轻地说了一句:“这莲花印都已经刻上去了,以念儿的聪慧,还需要公公我再解释一遍么?”
他毫不掩饰地说着,容念郁闷地端起身旁的茶杯,一股脑儿地将里面的茶水倒进了嘴里。
这才觉火气降下几分。
但,片刻后又突觉左脚脚踝传来一丝怪异感,容念不自觉地弯腰,伸手欲往那处探去。
刚被纹过的皮肤,哪是能用手乱碰的?
李德荣眼尖,瞧见容念的小动作,赶忙走过去一把制止住他:
“这纹印哪,得过个两三柱香的时间才碰得。”伸手将撩起的裤边又放下,仔细地来来回回地将那处抹平整了,李德荣才见容念脸色有三分苍白,心里立觉懊恼:
“傻孩子,刚才是公公不对,不该玩笑与你,可别生气了。”
小李公公说着,突然想起早上连依静静妃娘娘在这大殿里,前呼后拥的景象,语气里便不免带上了几分心酸:“今天这事,虽说,虽说安排地确有些突兀,也让你受罪了。但是,如若不趁这次……静妃娘娘刻印的机会也给你刻上,恐怕以后,就没这机会了。”
李德荣说道,这些话说出来很伤人,他不知道容念能不能接受,但是却又不得不说:“皇上的心思,你明白的。”
“我明白。”容念道,李德荣说的这些,他怎么又会不明白呢。
他想起他从莲华殿出来的时候,方贫大师和他说的那些话。
“小公子,老和尚我呢,看手相摸骨一向都是极准的。你呢,虽出身贫寒,但命中注定要知遇贵人,且这贵人待你心诚意诚,他人要修得这样的福份,可是要积几辈子的阴德。所以还请小公子,不管是遭遇了何等的不恭,都,莫要辜负了一片真心。”
正是因为明白苏胤,所以,他才会答应这样的事。
58
第 58 章
东郡的惯例,举凡皇帝迎娶新妃,婚嫁的当日,新妃娘娘都要走一遭太常寺。
斋戒沐浴,吟经诵佛,三跪九叩,纹莲印,入皇谱,这一件件礼束,都是少不得的。
苏胤想要在自己身边给容念一个位置,他本有许多个法子,许多种选择,但最后,他却选择了最难走的一种。
即是决定了要在一起,要成为一家人,苏胤给容念的,便必须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分。
入皇谱,唯有这样,容念才真真正正是他苏胤的人。
也唯有入他皇家的宗谱,那么,即便是在他们两人百年之后,他苏胤灵柩边躺着的,也只会是容念。
从钦安殿回到苏胤的小院落,吃过午饭,容念便去午休了。
小李公公却开始正经地忙碌起来。
吩咐小路子将一早就准备好的喜冠、喜帕、喜服、喜鞋都拿出来,又拿来红枣花生莲子洒在喜服上,将喜服的口袋里塞满桂圆和金桔……
着着实实地忙了一下午,待一切都准备妥当,已经是两炷香后的时间了。
容念从床上醒来,睁眼便瞧见屋里整个亮堂堂的。他从床上起身,一眼便瞧见床前的桌椅上,不知何时,竟是点上了婚聘专用的金台红烛。
李德荣正好开门进来,见他醒来了,便招呼门外的小路子道:“小路子,快快!小念儿醒了,快把咱家准备的那些行头拿来!”
“诶!好叻!”小路子在门外应了一声,脚下蹬蹬蹬地便跑远了,不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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