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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风“三脚猫”的评价。
说起花临风,青年至今还有些忿忿不平。
“你既是男儿身,为何——”
“为何身穿霓裳,又叫人唤自己花姑娘?”花临风接过话来,说罢抿了口茶,神色平淡。
青年见了他这副模样,恍惚间也产生了一种对方的癖好再正常不过的错觉。
花临风道:“人生在世不过百年,若连自己喜欢的事都做不得,处处受世人眼光束缚,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完,他又抿了口茶,而后不悦地皱了皱眉,道:“冷了些,给我重新沏杯茶来。”
顿了顿,却没听到青年的回应,他抬起头来,这才发现青年愣在原地,魂不守舍。
“江春。”花临风加重了语气,重新唤了声他的名字。
江春回过神来,见眼前那张抹着胭脂,不辨雌雄的面孔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茶已经没了热气,心下一凛,连忙上前接过他手上的茶,往外赶去。
“慢着。”但走了没几步,却又被那人给唤住了。
花临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鬓角,并不言语。
江春心里懵然,一脸疑惑地上前帮他擦了擦鬓角处沾到的些许胭脂粉。
“呵。”谁知花临风竟笑了,略微低沉的笑声与往常在客人面前听见的不同,偏男性的嗓音传进耳中竟叫人酥麻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随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身前人已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抚平了他自鬓角处翘起的两道皱褶,道,“莫叫人看出端倪来。”
语气竟意外地多了几分亲昵。
轰——
江春莫名红了脸,伸手捂住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微微躬身应了声是便匆忙往外走。
花临风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面上似笑非笑,直至瞧不见他的背影,才百无聊赖地伸手抓了把焦糖炒过的瓜子,动作优雅地嗑了起来。
待江春端着重新沏过的茶回来的时候,碰巧看到掌柜的一脸无奈地从门内走出来。
他心下了然,但还是迎过去问了一句:“掌柜的,花姑娘又拒绝常公子了?”
“可不是嘛。”掌柜的一边摇头一边叹气,无比幽怨地道,“再这样下去,恐怕我满春楼……唉!”
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与一个小厮说这些难免有失身份,掌柜的猛地收了口,只是苦着一张脸,甩甩手袖走人了。
江春若有所思地走进门,把沏好的茶放到桌子上,但花临风却已没了喝茶的心思。
到了傍晚时分,花临风与人接了班,便带着青年回家了。
这条回家的路他们在这几个月里已经一同走过数千遍,熟稔到闭着眼睛也能安然回到家中。
不过今日不同,有人特意找了麻烦过来,不叫他们如愿平安回家。
黯淡的月光并不能望真切挡住去路的那群人的面孔,只是他们手上拿着的家伙总叫人心生恐惧。
花临风还是那副巍然不动的模样,他甚至在问清楚来者是冲着自己的之后,还能笑着摆手叫江春先行回去。
“我怎么能抛下你不管!”江春自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花临风睨了他一眼,道:“你能一个人打走他们么?”
言下之意便是他可不想自讨苦吃。
江春咬牙,总算不再说什么,转身跑了。
但等到他好不容易跑到衙门,击响了大鼓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那人熟悉的声音。
江春不敢置信地看着平安无恙的花临风走到自己面前,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花临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不知怎的,江春却好似从中看出了一丝不满的神色。
他道:“回家。”
语气平淡得毫无波澜。
江春正想回话,但在这时,衙门的大门被人从里边打开了。
“是谁击的鼓?”几个带刀的捕快走上前问话,随即像看到了什么稀奇动物一样惊讶地打量着花临风。
“是我!”江春高声回话,随后一个箭步上去,有意无意地拦阻了他们打量身后人的目光。
他将方才遇到歹人一事说与他们听,又把“掳走”花临风的那些人的穿着打扮还有面孔都细细描述了一番,直至捕快们面上写满了不耐烦的神色,他才忿忿地与花临风回家了。
回到家中,吃完晚膳后,江春给花临风弄来热水泡脚。
他抬头望见后者神色放松,心里一直紧绷着的弦这才松懈下来。思量过后,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花姑娘,你是如何脱身的?”
一片沉默。
许久,花临风睁开眼,淡然回道:“不过是求财罢了。”
顿了顿,又饱含深意地打量了他几眼,道,“以后别去报官。”
“这是为何?”江春有些惊讶。
“我与官场上的人不和。”花临风冷声回道,面上的不满显而易见,但似也无意过多解释。
江春善解人意地闭上了嘴不再多问,但疑惑却在心底悄悄生了根。
约莫又泡了一炷香后,江春奉命把冷了的水拿去倒掉。
回来时,却看到花临风依旧定定地坐在椅子上,目光飘忽不定地望着前方,似乎并无睡意。
江春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确定自己要不要上前问话。
往常这个时候,花临风已经回房了。
“江春。”正思量着,某个该睡觉的人唤了他的名字。
他回过神来,便见花临风微抬下巴,正襟危坐,然后以平淡的面孔理直气壮地道:“过来抱我回房。”
……
一室沉默。
少顷,一声惊呼吓跑了几只准备偷吃鸡的黄鼠狼。
“叫这么大声作甚?抱我回房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成?!”
随着花临风的斥责声落地,江春红着脸,羞愧地闭上了嘴。
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从花临风愤怒的面上看到两团疑似因恼羞成怒而起的红霞。
不过碍于对方面上那层厚厚的胭脂,他也只好收敛起探究的想法。
花临风抚了抚有些发疼的额头,皱着眉,像是解释一样说了一句:“轮椅还没修好。”
闻言,江春恍悟。
是了,轮椅今日不小心被满春楼里的人给摔折了,木匠又说轮椅的做工是他前所未见的精细,得修好些天才能修得完好如初。
而花临风的身子虚弱,季棋说过最忌风寒,故而每个寒夜他都需要轮椅代行,早早上床休息取暖。
如今没了轮椅,自己作为他的小厮,自是需要担起送他上床的职责。
江春摸摸鼻子,收起该有和不该有的心思,走上前,一个招呼也不打便径直抱起了他。
这一抱,他与花临风都吃了一惊。
他吃惊的是手上人怎得完全不似男子该有的重量。
花临风吃惊的是,他竟然……用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