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再出去，但转念一想，这不跟老太太暴露了我没去杜梅家的事实吗？回不得回不得。

    后备箱倒是有预备几件不常穿的衬衫牛仔，可是没准备换洗的内衣裤啊，去哪洗澡？想想臭烘烘和五雷轰顶选一个，还是选臭烘烘吧。

    去接人。

    几乎我车刚到她楼下，她人就下来了。衣服还是她一贯的风格，成熟的裙装，就是妆容收拾得粉粉嫩嫩，加上本来就不高挑的身材，头发扎起来别到脖子一边，看着很有萝莉的代入感，跟她实际年龄是不符的，但很是娇俏。她家女儿自是不必多说，本身就是小萝莉一枚。

    俩母女一大一小，手牵着手，各兜一条红色大围巾，露出俩双相似的娇气大眼睛，沿街边站着，看着那样的她们，心里突然冒出点异样的感觉，好像小时候我和我妈牵手的场景。

    我朝她按喇叭，她走到我车边，我下车准备抱走小糯米，想起自己还臭烘烘，便缩了手，陈冉拿疑惑地眼光扫我，我揪着自己的外套跟她解释“我这刚打完球还臭烘烘地，连澡都没洗呢。”

    她凑近我拿鼻尖嗅了下“是吗？不会感觉有异味，倒还有点奶香味呢。”

    那是因为出门前洗了澡，沐浴乳是杜小姐钦点常备的某牌子牛奶沐浴乳，我想这会儿应该全是汗味了，但她说还有奶香味，姑且信了。

    她站我身边，感觉比平常要高出一些，我才发现她换了双细高跟，抛弃了之前的矮方跟，这样一来，便从我肩头的位置提到了耳垂的位置。

    我笑了一下，“怎么不怕崴脚吗？”

    她露出以往那般温柔的笑意“新年新气象，正在努力适应中。”

    嗯，努力适应中，适应着，适应着，下车到吃饭地点的时候，一不小心崴脚差点把我给扑倒，脚倒是还好，就是牙齿磕在我拳骨上，差点没把她自己给痛哭！我当下是急着伸手扶人，但是没想到她嘴会朝我拳骨磕过来，这下她捂着嘴眼泪都快下来了。

    要不说我这人有时候挺贱，这个时候还起逗她的心思，弯着腰矮着身问地上的小糯米“怎么样，我就说你妈妈会崴脚吧？这下好了，门牙可能磕没了。”

    她女儿听我这么说，又紧张又好奇地盯着她妈妈，那小眼神好像在说‘妈妈，你快点张嘴让我看看啊。’

    后背让陈冉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她忍着痛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我也不恼，捧着她的脸说“来，我看看你的牙，看看这饭还用不用吃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愣然，原本平和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我，突然两边脸颊奇异地起了红潮，烫得我把手直接放开……看个牙而已，脸红成这样，把我给弄不好意思了！

    我看天看地看鞋面“那什么……脚还能走吧，牙齿好像也没事呢。”

    “嗯嗯嗯。”嗯个什么鬼！

    吃饭的时候，为了缓解气氛，我刻意敲着桌面提醒她“这回只剩三顿了啊。”

    她已经恢复了风情万种，翻我一眼“这么着急还，非得让你再多欠我几顿才好。”

    我一直觉得逛街是件残酷的事，但跟她逛起来又还好，可能年纪大的女人懂事，不会让你提东西，也不会让你等太久。统共也没买几样，看好的东西直接装袋打包，如果换成杜小梅，肯定是来回挑挑拣拣耗她时耗我力逛个够本。看出我着急回去洗澡，她说最后买点饰品就走。

    逛到一家饰品店，那牌子还挺响，她看中一副墨镜让我试戴，我以为她就是想看看戴起来是什么效果，所以就配合她戴了下，她惊呼特别好看，我说你这马屁拍得功力欠缺。

    她便笑笑不做解释，直接拿去刷卡了，就这么副眼镜两千多块呢，看得我在旁边直咋舌。

    不问店员要包装，回头直接别我外衬衫口袋上，大大方方地说“戴着吧，送你了。”

    我眉毛抖了抖，这才明白干嘛要我试戴。“别啊，你这样我又得欠你好多顿饭了。”

    她说“那就欠着呗，原意就是准备让你继续欠的，慢慢还好了。”

    吃饭时说的‘非得让你再多欠我几顿才好’原是这样打算的。

    开始我是牵着小糯米走的，可是耐不住小家伙人小腿短不禁逛求抱抱，只好把她抱起来问她“姐姐身上臭不臭？”，她还当真闻了闻“香香的。”，于是怀里抱着人，就没多余的手掏钱包，我对陈冉说“要送我也可以，但这钱得我自己掏，你……”

    她打断我，语气颇为不善“又不是真想让你欠我什么，就是觉得这眼镜很衬你，朋友之间送你个新年礼物还不行么？还是你很介意是我送的？”

    我掂了掂手里的小人儿，无奈地歪着头，“送礼物当然可以，问题是这很贵啊！”

    朋友之间送到这个价位的东西也得考虑回礼。何况我只想跟您吃完剩下三顿饭就古德拜了，您这嚯一下送我个这么贵的东西，我是继续多欠几顿饭好还是继续多欠几顿饭好？

    “我不管，你不收我就生气了！”

    真是奇怪！我又不是王子，为什么女人遇见我，总认为自己应该成为公主？一个两个跟我发脾气都没道理，都理所当然，还一贯的摆出‘我不管’的姿态，她们都不管，我凭什么都得管？有时候我也好想‘我不管’一回。

    这正为难呢，她那女儿又‘哇’得一声哭起来，问她为什么哭，她说“妈妈生气的样子好吓人！”

    陈冉赶紧把女儿搂过去，细心哄着，回头连连瞪我好几眼，那眼神分明就是‘早收了不就没事！’

    我听了小朋友的话起初不禁莞尔，再看陈冉的眼神，又不禁摸摸鼻子，得，接着欠呗！

    于是这饭又欠个没玩没了。

    杜小妞要一天没见我，短信和电话就少不了，我把陈冉母女送回去以后，她的电话就跟上准了发条一样打过来，照例的三个公式问题，在哪？干嘛？想不想我？如果萌生额外要求，就会加个‘要不要……’

    她今天的‘要不要’主题是“要不要来我家睡？”

    我存心傲娇一回“我不要呢。”

    她哼哼唧唧“混蛋你胆好肥呢。”

    “一天不睡我，你能咋地？”

    “我必须要纠正你，已经两天了，年三十和初一都没睡到！感觉好像身上少了个零部件似的……”

    “哦。”

    “哦是什么意思？！来还是不来，你不来我就去你家睡了！”

    “别，我家隔音不太好，你叫太大声容易把老太太吓出脑溢血。”

    “从现在开始四十分钟之内我要见到你人，懂了吗？”

    “懂懂懂，”我把胸前的墨镜一摘，收到置物阁里存放好“我这就进入启动模式。”

    一个小时候后，杜梅家，她穿着睡衣披着薄毯，仰面躺在客厅沙发上做面膜，见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