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分卷阅读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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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令道:

    「将那面旗拆了。」

    迅速地便有几个士兵爬到城墙上,一人一刀,将大旗割得支离破碎。谢寻婉双目瞠圆,于焉闭上眼睛。她的王国、她的野心、她的一生,都随这面旗轰然落下,最后她只有一个疑惑,以唯有苏少迟能听见的音量问:

    「你,不问我李家的下落?」

    苏少迟剑锋一颤,面具下的声音沉沉。

    「人都在我这儿了。」

    谢寻婉诧异,旋即释然。苏少迟手里的剑耀映着南国碧蓝如洗的天空,手起、剑落。血溅破碎的锦旗,不远处传来了士兵们的欢呼,恍惚得有些不真实。

    苏少迟欲拭剑,顿了下,终只是扶正了面具。

    第16章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1.

    雕栏碧影、爱恨斟酌,一寸焦土一寸生。

    随着夏去秋来,万事归于平静。这日,萧索中仍见池中几尾游鱼懒洋洋地转着圈儿。宴君在户外的石桌上打磨配剑,贴身服侍的小官替他送来日前南人上呈的果子。

    尘归尘、土归土,不过都在眨眼间。时明宫被重新整修了一番,作为帝王的寝居,扩增的前院多了池塘造景、假山与花园。原先的空地设了石椅矮桌,供苏少迟在寝居内批奏政事。宫墙高筑,下人全换了一批。整个时明宫唯独一株月季如旧,今年的开花时季相当短,尚未入冬树枝上便一片光秃。

    上奏的折子一叠叠被搬进来、又一叠叠送出去。近日好不容易闲暇下来,苏少迟总算有时间亲手打磨配剑。当小官走近,他才抬起头,放下手里的磨刀石,看矮小个头的青衣少年笑着把瓷盘放到面前。

    「叩」的声,入目李青的脸,红润的双颊气色极佳,衬得秀丽的眉眼更加温婉。他真美──这一念头掠过苏少迟脑海。他点了点头,抬起下巴示意李青先行尝过盘中物。

    「只是寻常的李子而已,在南方,挺常见的。」

    李青伸手抓了一颗果子,凑到嘴边咬了一口。果肉里的汁液流出他唇瓣,他慌忙地用袖子抹掉,抬头才发现苏少迟正静静地看他。

    「……陛下?」

    他眨了眨眼,一双眸子清得像池水。苏少迟微笑地摇了摇头,并不碰盘子。目光一直未从李青脸上移开,看得后者都不禁有些别扭,咬了半颗的李子捏在手中,便扭捏地退后几步。

    聪明如李青,看得懂苏少迟眼底的柔情,清楚地知道对方的所思所想。水乡惊鸿一眼,他们阔别数载,而今他国破家亡、他皇袍加身,却终于得以在一起。有苏少迟保护,李青不必再忧虑自己和妹妹的安全,只管躲好人们眼目、只管与一人相守。

    他红着脸躲开苏少迟的眼光,两手都紧捏着那颗李子,弄得十指都湿答答的。

    「朕在想,这既是南方的产物,你未免睹物思乡?」

    「不,不会的。我能待在陛下身边──」

    哪儿都是故乡。李青小声地说着,偷看宴君脸色,苏少迟冲着他笑笑,他又赶紧移开眼。一方面难为情、一方面是瞥见了苏少迟搁在桌上的剑,想起剑下所亡之千万人,他总觉得那剑光寒得渗人。

    偏偏苏少迟哪壶不开提哪壶,支着下颔,便轻叹道:

    「若不是命运弄人、谢寻婉和你那弟弟从中作局,咱们本也不必分隔这么长的时间。」

    李青哑住半晌,不自觉地垂下眼睛。手里的李子被他捏破了果肉,渗出的汁水落到脚尖上。

    「我倒认为最后能回到陛下身边,便是我最完满的结局。」

    苏少迟转看向池中,以笑应之。复又抬眼看向天边橘红的斜阳,李青「啊」了一声,丢下李子急急地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事。

    「都这时辰了,瞧我,真笨得……」

    他从布包中抽出一把短匕首、和一个小碟子捧在手中。苏少迟站起身,上前替他拿住碟子,李青用匕首对准了自己的指头,熟练地划过一刀。

    几粒血珠滚落,于碟中聚成一块儿。李青收起匕首,方见苏少迟凝神地望着碟中血。阴影猛然罩了下来,于沉如浓墨的夜色中化去了宴君的半边脸。石椅上,一张素白面具反射出最后一点光亮,光是微弱的、诡诞得有些骇人──可李青定睛一看,也就是日沉西山罢了。

    2.

    无月之夜。

    两匹快马奔向皇女故居──尘封于血案后的青璇宫。奔在前的是苏少迟,他刻意以面具覆面,并披上斗篷掩人耳目。跟在身后的则是一名高大的青年,同样用布料紧裹着身子掩藏身分。

    马蹄声踏不醒众人的梦,必竟太平盛世即在眼前,谁都能安睡。宫外丰年,南北交流的市场为百姓的生活带来不一样的情况,好的情况,无论商人或平民都很快地从中找到自己的定位。一切平等,无论南人北人皆安分踏实地过活,至少表面上如此,那就足矣。

    苏少迟半夜的行动显得格外诡祟。目的地青璇宫荒废多年,地下室的老臣也早杀得一个不剩。那么,还有什么能惊动他?让宴君在夜半三更快马赶去……

    飒!

    风声吹动墙头枯草,宫门紧锁,苏少迟跳下马,身手矫健地从宫墙上翻了进去。身后的青年安顿好马匹,依样画葫芦地进入青璇宫,两人的身影消失,不久后,便见墙内亮起了灯火。

    青璇宫内有人,一名男子提着刚燃起的灯、满面倦色地为来者让开路。苏少迟走过前庭,短靴踩过湿润的泥土,印在地面上的脚步清晰可见,数量并不多,可见会来到这里的人少之又少。

    「他还好吗?」

    「……启禀陛下,状况仍与昨日一样。」

    那人一开口,便能听出他是斋柳阁的门客欧阳临。所指的人待在屋里,陛下来到,也不见谁出来迎接。

    无力迎接。那人儿伤重不愈、长卧病榻上已有好一段时日。进屋后苏少迟身后的青年脱下斗篷,帽沿下赫见陈源的脸,他腰间挂了个布包,打开便散开了股药草味,他在前屋把秤好量的药材一一摊开,而欧阳临留了灯,到后头拿了药钵。

    陈源不发一语,将材料放入钵中,仔细地磨成粉。苏少迟在桌边看了他片刻。便径自走向青璇宫深处,一幅木屏风隔住最后一间房,走入寝室,其中布满了安神香的气味。

    踏上隆起的被窝中裹了一人。枯瘦的指头搭着铜捂子,一头散开的发丝则盖住了他的脸庞。发丝后头露出双眼,突兀地睁着,苏少迟来到时他像是什么也没看见,瞬也不瞬地,眼神定在紫金香炉的隽刻上。

    「诛银。」

    苏少迟唤他,也呆呆地没有任何反应。他凹陷的双颊上布着层细细的汗珠,渲染了病态的潮红。除此之外,诛银的皮肤几乎没有血色,被单上隐约沾了血污,似乎清醒又不见他对外界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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