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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顿,所以才……」
「小杨,是我的错,不是苏组长的问题。」
「什么错?你闯大祸了吗?」
「嗯,因为我是个麻烦,大麻烦!」
忿忿地再度扔下这一句时,我的胸口痛得快要爆炸了。为了掩饰这些,我动手跟小杨抢起了纸箱。
「程秉昊,你冷静一点啦!你哪是什么麻烦啊!」
我瞪了小杨一眼,而他噎了一下,象是终于想起来苏轾杰整天挂在嘴巴上的台词是什么。
「真的没有转圜余地吗?」
「没有。」
「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不能。」
「真的……」
「你闭嘴!快放手,把纸箱还给我!」眼角余光瞥见了茶水间里走出来的人影,我再也无法好声好气地说话,一把就抢回了箱子。
手上扔东西的速度加快,这一回我也顾不上那些到底是谁买来的,我只知道我想赶快离开这里,想离苏轾杰这个浑蛋远远的!
对,等一下还要回家收行李,什么同居、什么热恋的,通通都去死吧!
但在我反应不及之际,身边的小杨却突然被人一把拉了开,接着我的左手又是一紧,牵连之下,整箱东西洒得东倒西歪。
抓着我做什么?反正我也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不是吗?
「……放手。」
我低着头看着掉落的东西,没有看向苏轾杰。
而他没有如我所愿,又是抓着我径自往前走。
基于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我开始大大挣扎着,可他却不管不顾,气势汹汹地穿过所有人,然后站在了企划部办公室最前面、那片写满了各组分工、大大一片的白板面前。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察觉了所有人投来的目光里满满都是同情时,那让我觉得自己的尊严象是被丢在了地上。
这算什么?分手了,所以就不用再顾虑我这个扯后腿助理的感受了吗?现在是要当着大家的面教训我、骂我不负责任了吗?
「苏组长,这里是办公室,你打扰到企划组工作了。」我冷眼看过去,咬牙切齿地用他自己的话堵他。
但苏轾杰没有理会我,只是把手握得更紧,紧得让我发痛,一路痛进了胸口。
无声中,他举高了右手,把握紧着我的样子让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带着浓烈怒意的冰冷声音响着。
「全都给我看清楚,程秉昊是我的,从头发、眼睛、鼻子、脸,手、肩膀、屁股、两腿到鞋子,上上下下、全部都是我的!」
──他在说什么?
我吓呆了,傻傻盯着他看,而苏轾杰的话居然还没说完。
他瞇紧眼睛,环视了众人一圈,最后象是停在了小杨身上:「谁再让我发现私底下偷偷塞情书跟礼物给他的,我就让那个人做双倍的工作;谁再让我知道私底下跟他告白了,我就让那个人不知道『家』这个字怎么写。」
冷冷地放完话,苏轾杰没给我跟众人有任何时间反应,接着又拉着我冲进了企划部经理的办公室。
他伸手就是往经理的办公桌上甩下一份文件,语气还是前所未有的冰冷跟差劲:「经理,你让我批准要升程秉昊当企划组分组组员的这份公文,我拒绝签核。」
「苏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升程秉昊的理由是什么?」
「要理由吗?」苏轾杰露出冰冷的微笑,看起来比毒蛇还要可怕,「他笨手笨脚、十件事里头还是要做错一件事。他粗心大意、记忆力奇差无比,今天不写起来明天就会忘记。他还有人脸辨识障碍,客户a会喊成客户b,提案的时候一定会被驳回来……这些都是理由,但也都不是理由。经理,要升他可以,但一定得在我的组里,因为我绝对不会答应放他离开我,一辈子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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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然后?
哪有什么然后,那天苏轾杰对所有人都呛声了之后,转身拉着我就跑了!
包包不带、车钥匙也没拿,要不是我的口袋里有两百块,我们几乎就要徒步走回家。
而一进家门,苏轾杰的脸色便惨白得可以,他把自己摔进沙发里,紧紧抱着头,闷不吭声。
盯着那个身影时,我的心脏狂跳。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他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在全企划部组员的面前宣示所有权就算了,还跑去跟企划部经理放话出柜,甚至是摔文件……我的天,他真的是那个天塌下来了都不会变脸色的苏轾杰吗?
而最后,他还是只说了:「程秉昊……你真的、真的很麻烦。」
结果苏轾杰请了一个月的年假,而我被强迫请了一个月的事假。
事实证明,常年压抑的人一旦心墙崩塌了,那么毁坏的速度就跟他的压抑程度成正比,身为本公司企划组的扛霸子、分组一组组长、所有人直属主管的苏轾杰──逃了,而且逃得无比彻底,这看我们现在居然在长滩岛的沙滩上就知道了。
他说:「我这是在放年假,充电,思考人生的意义。」
我说:「你那是在搞逃避,装死,敢做就要敢承认。」
后来我们开诚布公地讨论过了,他那一个星期之所以那么不高兴,就是因为企划组经理想升我的职,但却不是安排在苏轾杰身边,而是分到陈组长的组里。眼看要分开、就已经在不爽了,小杨却偏偏选在那时候买蛋糕替我庆生,同事们又鼓譟着要我跟小杨在一起,那让嫉妒突然像蛇毒般地攻心,苏轾杰一怒之下就直接暴走了。
所以后来当他的眼里燃着嫉妒,而我的眼里却燃着自卑时,我们错过了坦白的时机,货真价实在茶水间吵了那一架后,我口不择言地脱口说要分手。
苏轾杰说,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像那一刻如此愤怒跟失落过,出来后想要赔不是却看到我在收东西、而情敌小杨又还贴着我在说话,最后真的忍无可忍,他便选择了公开恋情。
只是没想到手段会那么激烈……他很哀伤地自我检讨了两个星期,然后带着我出国逃难。
「程秉昊……」
「我知道你又要嫌弃我很麻烦了,但下次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爱说反话?听久了我会误会的耶。」
我冲着他笑,阳光灿烂,而他看着我,若有所思。
没理会苏轾杰偶有的断线,我径自开了计算机收信,指指企划分组的来信:「又是陈组长欸,还真有耐心……他哭求我们快点销假回去,说他真的顶不住了,压力大得痔疮复发、头顶秃一块、眼睛脱窗、嘴破喉咙痛,还有胃出血、肝硬化、肾衰竭……是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我大大笑了笑,转过头去想问苏轾杰该怎么回信时,眼前突然一黑。
阳光明媚,海水湛蓝,在充满微微咸味的空气里,苏轾杰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