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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冬锌紧紧咬着牙,一拳揍向了那块该死的屏幕。
那屏幕裂开了一道痕迹,影像分明已经消失,但那屏幕中传来的绝望的惨叫声却依然不间断地呐喊着。
明明已经是白骨,那丧尸却依然不停地啃咬着自己的双手,仿佛想要咬断白骨一般,痛苦地挣扎着。
这时候路冬锌终于意识到,屏幕中传来的惨叫声并不是回忆,而是眼前的这个人,无尽地重复着这样的痛苦。
路冬锌唇色发白,他深吸了口气,攥紧了手一拳将玻璃隔间打碎。
只是当拳头靠近那具丧尸的头颅时,路冬锌霎时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末世中无用的同情不过是自掘坟墓,所以原想帮助那具丧尸解脱的路冬锌轻叹了口气,很快收回了这个念头。
他神色复杂地站在那具丧尸面前,后退了几步,他微微张了张口,正想说话时却见那丧尸猛地抬起头,依靠着本能摇摇晃晃地朝着路冬锌的方向走去。
耳畔中痛苦的喊叫声并没有减弱,那丧尸伸着只剩下白骨的双手,抓住路冬锌的肩膀,侧过头一口咬向路冬锌。
速度十分缓慢,几乎没有一点威胁力,路冬锌轻叹了口气,伸出手迅速地卸了那丧尸的下颔,撕下那丧尸身上的衣服,捆住了他的双手。
如果他没有猜错,眼前的这具丧尸应该还有自我意识,也许他能趁着这个机会找出有用的信息。
路冬锌抬起眼,缓缓开口道:“我可以帮你。”
果不其然,那丧尸明明没有表情,双目只有本能的欲望,但屏幕中的哀嚎声夹杂着微弱的求助声,十分清晰地传达了出来:“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轮回着的无穷尽的痛苦,简直像是人为制造的第十九层地狱。
路冬锌忍住了立即帮他解脱的冲动,他攥紧了双手:“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事情。”
那丧尸听明白了路冬锌的意思,他焦急地张了张口,然而只发出了几阵呜咽声,甚至于连耳畔传来的哀嚎声都混乱不清。
路冬锌把手放在那丧尸的肩膀上,指着玻璃上的小屏幕,:“不需要说出来,它会告诉我,你先冷静下来。”
路冬锌深吸了口气,理清自己的问题,铿锵有力地问了出来:“出口在哪里?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那人突然又尖叫了起来,痛苦的哀嚎上了几个声调:“我......!放了她!!”
“回答我。”路冬锌抬高了音量。
那人哀嚎了几秒,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言辞:“我不知道出口!我错了!!我不会再跑了!!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放了我吧!”
路冬锌揉了揉额头,突然感觉问一个精神错乱的人这件事有点蠢,只是当他正正打算放弃时,突然听见那丧尸的混乱的言辞中似乎夹杂着什么讯息。但那声音实在太弱,弱到路冬锌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火,火......我......杀了我!祭......”
断断续续的声音,根本无法拼凑出完整的信息,路冬锌等了许久,那丧尸依然来来回回地重复着那几句言辞,他看了那丧尸一眼,无奈地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玻璃片,那丧尸仿佛到了时间点般,突然挣脱了束缚,抱起地上那具瘦小的骸骨啃咬了起来。
纵然再怎么铁石心肠,内心深处那已经消失了许久的那本善的人性终于还是被激发了出来,他叹了口气,把手上的玻璃碎片扎进那丧尸的头颅里。
没有飞溅的腐肉,没有难闻的恶臭,那丧尸倒在了地上,最后一刻,耳畔的机器声中传来一阵十分清晰而又连续的言辞:“阵法快启动了!快走!出口在编号527......”
路冬锌愣了愣,转过眼时,那丧尸已经抱着那具骸骨倒在了地上。
出口!
路冬锌马上反应过来,他蹲在那具丧尸旁搜寻着。果不其然,那丧尸的领口处别着一个小小的铁片,路冬锌伸出手取了下来。
与之前棺木旁的铁片不同,手中的这块铁片只有5cm左右的长度。
编号:ss391
没有磨蹭的时间,路冬锌迅速把铁片收进自己的口袋中站了起来,这时候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十分浓重的血腥味。
路冬锌迈开步伐,脚上一阵湿哒哒的水声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垂下眼,发现不知何时,那本该已经腐烂许久的丧尸身上,竟然正源源不断地流淌着鲜血,顺着地上的纹路,淌了开来。
“阵法快启动了......”
路冬锌心头一紧,没有理会身旁的异动,急忙朝着最近的玻璃隔间走去。
没有时间了!站在外面根本看不清楚铁片的编号,路冬锌迅速地砸开一个个玻璃,毫不犹豫地杀死沉浸在痛苦的丧尸。
不是这个。
也不是这个。
不是,不是,不是。
地上流淌着的鲜血越来越多,路冬锌冷静地寻找着那具丧尸所说的编号,只是这玻璃隔间里的丧尸,根本不是按照顺序所编排的,而这房间里有几百具丧尸,他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丧尸所说的编号。
路冬锌并不慌乱,慌乱这种情绪没有任何用处,他深吸了口气,以最快的效率打碎了一个又一个的玻璃隔间。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玻璃碎裂的声音,以及越来越多的鲜红。
所有的鲜血全部是由死了的丧尸身上流淌而出,路冬锌早在杀死第三具是丧尸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没有过多的同情心,这十分邪门的鲜血明显很可能会让他置于险境中,所以他后来只是把丧尸挂在了碎玻璃上。
然而后来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些丧尸,竟然全部自发身亡,一个又一个地流淌着鲜血。
路冬锌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房间里根本没有ss527这个编号,刚才的那具丧尸在骗他,这是一个明晃晃的利用他所剩无几的同情心的陷阱。
路冬锌冷笑了几声,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纵然肉胎凡体再怎么坚硬,也敌不过那极其容易划伤人的玻璃,他的手早在那一声声的碰撞中被玻璃划伤。
滴答、滴答。
鲜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仿若雨后的留在花瓣上的雨滴般,承受不了重力的压迫,在湖面上荡开了一个十分漂亮的水纹。
静谧得仿佛没有人存在的房间,甚至于连刚才那一阵阵嘈杂的哀嚎声都已经消失殆尽。
只是这种安静没能保持得了几秒钟,很快,房间里的所有玻璃隔间突然一个个自爆了起来。
路冬锌勾着唇角,嗤笑着自己的天真。
但这样的时间只需要几秒钟就足够了,路冬锌很快收起心中那些无用的情绪,走到入口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