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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管家拖长了语调,而那昭示着风暴,“这些东西全都是你的杰作,威尔?”
“呃……欧文……”威廉僵笑着,不知道该不该用泪眼攻势来让好心的管家就此饶过他。
他一度以为家里有数之不尽的房间(他真的去数过,刚完成一楼的统计就累得放弃了),所以随便找了个看上去像是没人用的就把自己的宝贝们塞了进去,还好好地上了锁。
欧文到底是怎么把它们翻出来的啊?
“冰箱、烘干机、微波炉、电视……”管家检阅着那些还能认出一星半点外貌的残骸,越说脸越发黑,“我还以为是哪个神偷居然能进到这里,失职的挫败差点让我想递出辞呈。”欧文气得胡子都快白了,“但没想到根本没有什么‘神偷’,这竟然都是你干得!”管家说得痛心疾首,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会心肌梗塞。
“好啦,好啦,欧文。”一个低沉戏谑的嗓音在客厅里回响,全部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威廉抬起头,看到他不熟悉的爸爸起身朝这走了过来,直垂腰际的长发随着他的走动摇曳。
艾德里安搭上了管家的肩,垂眸凝望他看上去一脸傻相的小儿子,“我们该为他如此富有创造力感到高兴才对。”
他太高了。威廉抱着哨兵,突然感觉一阵压迫直冲头顶。
艾德里安蹲下了身,压迫倏然减轻,但即使这样他也还比威廉高出了一大截。男孩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防范性的动作惹得他父亲勾了勾嘴角。
“她叫哨兵?”艾德里安问他,海蓝的双眼深邃透彻,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孩子,也混杂着些高高在上的睥睨。
威廉点头,却不让艾德里安碰他的东西。
“我不打算碰。”男人摆了摆手,姿态随意地指了指一般炮杆里不该有的小黑匣,“那是什么?”
威廉犹豫了下,还是回答说,“这是定时器和激活装置。我用蓝牙对接将它和手机同步,就能在移动设备上将哨兵激活和定时。”
艾德里安挑了挑眉,“那她是用来……?”
威廉不怕自己的父亲,但他怕欧文。男孩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瞧了眼管家。
后者立马想起来了两年前的那起灾难,用毁灭性来形容也毫不夸张。“……酒!地窖里的那些酒!”管家几乎咬牙切齿,“我就知道……”
一声喷笑打断了他。欧文惊讶地看着艾德里安,自从对方成年后他几乎很少再看见他笑得这么开心。
“欧文,那只是些酒。”艾德里安无所谓地说。
“只是些酒?”管家的声音拔高了,“那些难道不是你的藏品?我以为你从世界各地的拍卖会上把它们买下来不是为了像这样糟蹋掉它们?”
“那些酒……很贵?”威廉脆生生地发问。
艾德里安点了点他的鼻尖,开玩笑地吓唬,“很贵。卖了你都赔不起。”欧文无力地按住额头,根本不愿去回想损失的金额。
“我的错。”威廉垂下脑袋,光裸的脚丫无措地摩擦。
艾德里安笑了一声,突然把威廉从地上一手捞了起来。地面瞬间遥不可及,男孩吓得尖叫出声。“摔不着你。”艾德里安拍了拍他的屁股,对欧文说,“把这些东西给他放回原来的房间吧。”他又问威廉,“你喜欢这些吗?机械,和制作它们?”
威廉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以防对方突然松手,“……还行。”他说道。
艾德里安似乎满意于他的回答,“欧文,给威廉收拾出一个工作间,就在格里芬的旁边吧。他会需要的。”
“艾德里安!”阿曼达紧张地站了起来。
欧文也皱起了眉,“威尔才六岁,这太早了。”
艾德里安冲阿曼达眨了眨眼,示意她别太激动。“才六岁?”他听上去不屑于这番论调,“哨兵是你什么时候的作品,宝贝?”他问威廉。
“……四岁?”威廉记不太清。
“那看来我得收回前言了。”他打断了阿曼达的“什么前言?”,“你的确是一个合格的莱昂,至少,现在是。”
“?”男孩一脸不解。
“我会为你提供更好的条件和设备,不用再躲躲藏藏,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制作你想做的。”
威廉困惑于他的态度转变,他望向格里菲求助。
年纪大的男孩先是冲他安抚性地微笑摇头,示意他会没事。然后在兄弟持续不断的强烈要求下犹豫了片刻,一咬牙,迈开脚步试图说服他固执的父亲。
“你会超越格里芬。”
那个声音让他冻在原地。
“我给你机会去超过他。”艾德里安如此宣布,房间里所有人脸色大变。
“超过?”威廉有些迷糊,“为什么我要超过哥哥?”
艾德里安的声音一瞬间转沉,“难道你想在别人之下?”
威廉说,“我不想在任何人之下。”
“很好。如果你是这么想的,你就得做的比格里芬更好。”
“艾德里安,别说了……”阿曼达的表情几乎祈求。
“嘘,宝贝,坐在那儿。”金发男人冲她摇头,“别打断我。”他笑眯眯地柔声说出最后一句,房间里的空气瞬时仿佛被抽干,所有人的呼吸梗在了喉管。
这是威廉第一次面对alpha信息素的压迫,尽管他当时还不知晓压抑源自哪里。
格里芬站着的身躯颤颤巍巍,阿曼达被强盛的威势压着瘫坐进沙发,她浑身都在发抖。
“格里芬。”艾德里安呼唤自己的大儿子。金发少年深吸口气,猛地抬头与父亲直视。“很棒的眼神。”金发男人淡淡评价,“但只有眼神也没什么用处。如果不想被你弟弟踩在头顶,你就要比现在更加努力。”
“……我会。”格里芬清脆的少年音带上了沙哑。
格里芬的眼神变了。
威廉清楚地意识到这点,任何被金发少年的绿眼睛盯着的人都能发现,而他的哥哥选择将那两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那目光……那目光……
冰冷无情得让他害怕心惊……
有什么在他们之间悄然改变。
无法逆转、走向极端的改变。
☆、马尔斯 01
马尔斯直到快三岁都不知道自己有个父亲。
并不是说他知晓了后有多大的惊喜。
他正在完成幼儿园老师布置的小任务——做一个家庭成员的详细介绍。
他拿出了一张卡纸,红色的——他喜欢红色,多半因为那是他妈妈经常穿的颜色,而且那很衬她的头发——然后用蜡笔写上了大大的母亲。
“马尔斯,吃饭时间。”他听到了妈妈的呼唤由远及近,楼梯上的脚步声直通门前。他抬起小脑袋瓜,一个在他眼里仿佛巨人的女人走到了面前。她蹲下身子,低头打量他的作品,头上高高扎起的金色马尾从肩头流泻。
“母亲?”他听到冷静玩味的声音,那个被他叫作妈妈的女人抬眼看了看他,细长的金色眉毛高高挑起。“我离「母亲」的身份可相去甚远。”
马尔斯疑惑,“但我叫你妈妈。”
“人们通常把生育者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