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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拘在一座桥上,问她想放假吗,她睁着死鱼眼回答:放没放假有差别吗?
对,没差别,反正不会生、不会死,不用吃、不用喝、不用拉、不用睡、没欲望,和一块石头也没什么分别,那你见过石头放假吗?
严无咎本来想过来问问,他上次遇到的那位人间界公主有没有来投胎了,如果她投了个女胎,刚好又长成十八一朵花,他倒不介意去和她再续前缘。但是看孟婆这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他想想还是算了。去人间界随便看看,有没有什么乐子可以找。
严无咎倒是想过一件事情,他是见过神人的,也说过话,神人长得是一幅人形,神人还会捏出动物,那人类是不是神人捏出来的呢?人间界曾经有这样的传说:人类是某个神人照着自己的样子做出来的。不过严无咎一直对此事存疑,到底是神人把人类造出来,还是人类一直存在,而某一个特殊的人类变成了神人?
幽冥界的常驻居民严格来说,也是仙人的一种,具有人形,但有很长的寿命,也有人传言仙人是不会死亡的,严无咎长到三十五万岁,没见过哪个幽冥仙人死亡。按人类的医学术语来说,幽冥仙人和仙人一样,应该就是新陈代谢极其缓慢的人。在上一世代的人间界,严无咎曾经十分好奇地拿了自己口腔黏膜的刮片去显微镜底下看,看到的竟然和人类的口腔黏膜是一样的组织。那一刻他真想大喊:看吧!我也是人!你们凭什么说我是鬼!
可是他和人终究不一样,他生来不用刻意修炼,寿命都是没边的,新陈代谢缓慢,但是复原能力很强。除非发生了什么意外,他是死不了的。他拿过人类医学书籍来研究过,还去医院做过体检,他和人类的构造是一模一样的,外观就不提了,内在也差不多:有口腔,有食管、有胃,有小肠大肠,还有肛门。有心脏、有血管,血管里面还有血液。如果被割伤的话,流出来的血液和人类一样,是红色的。心肝脾肺肾,一样不差。作为男形的他,有口口和口口。感觉器官也都一样,视觉、听觉、味觉、嗅觉、痛觉、痒感、温度觉、本体感觉、甚至性快感,全部都是有的。
但是有一些东西,他感觉不到,比如想睡觉,他可以随时入睡,但不会“想睡觉”,如果需要的话,他也可以长久地醒着而不知疲惫;比如一切内脏病态的体验,如饥饿、疲劳、呕吐感、眩晕或头痛、腹痛,他可以吃,但不会饿,也不会“非常想吃,一定要吃”;比如他虽在性活动中,可以体验到快感,但并没有强烈的性欲或者特别想和谁交合的感情;诸如此类。应该好比是人类当中身体最好的、精神也最稳定,从来不会生病、对他人也没有需求,可以完全独立于世界存活的人——而他这种状态可以一直持续。
有一次,他太好奇呕吐是个什么体验了,他吃了一头烤全羊,想着能不能引起呕吐,但是并不能,食物进到胃里,并没有引起任何不适,在他的肠道经过消化之后,连渣滓都不剩,全部化生为气血津液——所以他虽然有肛门,他都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因为根本没有屎可以拉。
对了,性别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修炼后的人类虽然可以把容貌和形体修饰成自己喜爱的模样,但性别是更不了的,而且最怪的是,就算是仙人,虽然性欲淡泊,却都有自己的性取向。大部分的男仙人还是喜欢女性的形体,而女仙人还是喜欢男性的形体。
严无咎当然也喜欢女性的形体,所有冠有“人”字的女性,比如女人、女真人、女仙人。只是他从没见过女神人,因为据说女性的身体无法成神。至今为止,没有任何官方记载给出理由,可能只是因为所有人见过的唯一神人就是男性。但是,人间界的典籍中曾经出现过女性神人,有一族的人类始终认为造出他们的神人是女性。
第2章
严无咎这一次来到人间界,他选择了最经常去的中州,上一次认识那个公主的地方——这里果然换了主人,皇帝的姓换了,人类的服饰也不一样了。严无咎对服饰也有一定的敏感,他感觉这个国家这个朝代的人类衣服不那么宽了,尤其是女性,身材普遍比几十年前更苗条,衣服虽然仍是上裳下衫的制式,却也变得紧身一些,脸上的妆没有那么阴暗了,比较素雅清淡。
严无咎为什么喜欢到中州?甚至起了一个中州人样的名字呢?反正从他第一次发现人类文明开始,中州永远都是最繁华的地方,最关键的是,中州的食物是最美味的,制作食物的方式是最多样的。
此刻的严无咎坐在勾栏里,听着说书人说话,说的好像是前朝的故事,有个喜欢用斧头砍人的猛士,成为了大将军之类的。
你看,人类多有趣,几万年前已经用过了量子炮,还登上了月球,现在连冷兵器都还在被颂扬。
勾栏里头男人多,女人少,这个时代的女人好像出来得比前朝的要少一些。
他的面前摆着一些糕点,当朝当地人叫“雪糕”,这个时代的人类制冷的机器还没有发明出来,这个雪糕和前世代文明的雪糕不一样,仅仅是白色的米糕,用筛过的细米粉做的,取名来自于长得像雪。严无咎动了一块,他的味觉非常敏感,他马上尝出,这款号称是这个勾栏里头主打零食的雪糕,不够细腻,并且过甜。
在他放下才尝了一口的零食时,听到不远处有一个人轻轻叹了口气。
严无咎对人类的情绪比较敏感,不过是一声叹息,他竟然听出了百转千回的感情,不知比那说书人口沫横飞描述出的感情丰富多少倍。严无咎感兴趣地望向那个叹气的人。
那是一个样子很普通的青年男性,不过严无咎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使用了易容术,他本人的皮相非常好看。现在,这位青年男性对着一块咬了一口就放下的雪糕神游着,好像那东西难吃到令他神魂出窍了。
严无咎起身,用此朝装逼利器——一把折扇——在手中轻轻拍了拍,踱到那位易容青年的身侧,问:“良辰美景,兄台缘何无故长叹?”
易容青年起身对严无咎作了个揖,道:“在下不过睹物思人,搅扰兄台雅兴,抱歉。”
严无咎微笑道:“在下严无咎,敢问这位兄台高姓?”
那位青年道:“在下姓……杨,在下杨希言。”
以严无咎对人类的了解,这位自称杨希言的青年应该是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且可能在易容逃亡的过程中。严无咎问杨希言为什么叹气,杨希言说他吃了这块雪糕,觉得味道实在一般,他想起自己的弟弟十分喜欢这款零食,却挑剔得很,这样的味道,是入不了他的口的。
严无咎兴趣大增,当下向杨希言讨教雪糕的制作方法。也许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