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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对教廷表示过亲近,我即位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能通过什么方式影响我控制我?
或许,心冷透了,也就感觉不到痛了。
第18章
我就在艾琳宫住下,没再去乔斐那里。
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在躲他。
反正他也不能说随随便便跑来见我。他身份敏感,在局势这么紧绷的时候,皇宫守卫绝不会放他进来。
我正好假装自己很忙,以拖延逃避面对他的时间。
我没想到他会半夜翻窗来找我。
那夜我本来就睡得不踏实——我很久没睡过一宿整觉了。半夜被屋内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起身看见窗户大开,那个人鬼鬼祟祟像个贼。
我恍惚间怀疑自己还在梦中。
乔斐眼睛亮晶晶的,像个陷入盲目爱情的莽撞小伙。
我还有些怔愣:“你……你怎么来了?”
乔斐语气里有灼人的热:“我想见你。我一刻都忍受不了了。你们皇宫的守卫,可不太合格。”
他这句话可能是想开个玩笑,可是原谅我真的笑不出来。
他似乎没发觉我的犹疑和惊惶,走过来抱住我亲吻。
我竟不想推开他。
一吻终了,他摸摸我的脸:“哎呦怎么还哭了……我不在的时候受委屈了吗?哎呀都是要当皇帝的人了,还这样掉眼泪……”
我都没察觉自己哭了。
真是恨自己丢脸。
之前还替丽姬觉得不值,觉得她不该为复仇跟仇敌结婚;不想我还不如她,我竟因为自己没办法跟仇人结婚而扑到人家怀里哭了起来。
丢脸透了。
乔斐轻轻吻去我的眼泪,揽住我把我轻放到床上,然后覆在我身上。
从这个视角看他的眼睛,我突然冷静下来。
“你这样有没有一种仿佛把整个帝国压在身下的别样快感?”
他闻言一愣,然后板着脸坐起来。
乔斐:“你这样一说,我完全没兴致了。”
我笑:“也是。毕竟我能不能做皇帝还不一定呢,总要即位之后才刺激。”
乔斐:“这你不必担心,你会即位。”
他的语气愈是轻描淡写,听来愈是让人胆寒。就像你说“太阳是圆的”,这是客观事实,你根本不必高声强调;他这一句轻飘飘的“你会即位”,让我心惊不已。
我:“我即位了,那丽姬呢?她会死吗?”
乔斐:“只要你即位,没有人会死。”
他转过头来看我:“你不想当皇帝吗?”
我紧握住他的手。
我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个黑暗而疯狂的念头。
“我们……走吧,好不好?我母亲给我留下一个庄园,没有人知道……我哥哥都不知道,谁都不知道。我们去那里,就这样过一辈子,皇帝谁爱做谁做,这堆烂摊子,谁爱管谁管……好不好?”
他只要点头,我就可以抛下一切和他私奔,余生做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而他没有。
他抱住我:“你不要怕。我会一直守护你。”
我盯着他:“你想我做皇帝?”
他笑:“不是我想,这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我紧追不舍:“为什么?”
我的内心被这个问题折磨了太久,我再也做不到继续逃避了:“这个问题,我只问你一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这些年,皇室死的这些人,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他收起了笑容。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巨掌狠狠攫住,我突然不想听到他的回答。
像是过了一秒,又像是过了一百年,他终于开口。
“有。”
很奇异地,听到他的回答,我没有全身瘫软,也没有痛苦得像要被撕裂,我只是头脑发晕,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对语言的理解能力,想不明白这个“有”是什么意思。
“他们的死,跟你有关系。是你的预言能力,造成了他们的死亡,是吗?”
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一双金色的眼睛:“是。”
此时我的灵魂像被抽出了身体,飘到房间的上空,俯视着我自己继续向他提出问题:
“死的人里,有我的母亲,你知道么?”
“……我很抱歉。”
我渐渐地控制不住自己。
“你很抱歉?……哈,你很抱歉!我真是个傻子,天底下最大的傻子,被你耍得团团转!你们费那么大周章,是为了报复我外公?还是想让我当皇帝?为什么是我呀?你说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是这样的一个傻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对你言听计从!还是说,这也是你的能力?你能控制人心吗?”
“那你把我的心,还给我啊!”
我的嘶喊声惊动了门外的守卫。
我用尽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床上:“你们带他走……带他走。”
乔斐满脸的错愕,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样不知所措的神情。
“诺卡,不是这样的,我可以解释!”
然而我不想再听了。
第19章
“蒙神相授,沐主荣光,诺卡一世,今日神将皇冠置于你头上,你将加冕为帝国皇帝,代主牧万民。愿神保佑你,庇佑帝国所有的子民——”
很讽刺的是,在教廷的支持下,我还是成为了皇帝。
我本以为,我看破了乔斐的计划之后,他们就会放弃我。但大概是他们在我身上的前期投入太大,临时跳船,已经来不及了。
我看着所有人跪伏在我面前——不论是曾经骄矜高贵的,还是不可一世的,他们都跪在我面前。
这是我昏倒之前最后的记忆。
我头晕脑胀地醒来。
我本以为是天气太热中了暑,还想着在加冕仪式上出这种问题实在丢脸,但当我坐起来看清了面前人的脸,才发现满不是那回事。
圣使大人坐在我床前看着我,手中端着一碗汤药,脸上还是那副一贯的慈和笑容。
“陛下,把药喝了吧,喝了病就好了。”
我向窗外张望,皇宫的守卫都不见了,在外站岗的都穿着教廷的衣服。
我把药碗推开:“谢谢圣使大人关心,不过我没有病。”
他不急不恼,把药放在一边:“陛下还是配合些,别逼我这个老头子亲自动手。您乖乖喝药,走的时候还能少些痛苦。”
我想过会有这一天,却没想过它来得这样快。
我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啊,最后还是要死在杀死我父母的人的手里。
圣使老脸上露出一些感喟的神色:“我们也是费尽周折——这么些年,千辛万苦,总算是走到了这一步啊。”
我看了看,我身上还穿着加冕仪式上繁复的朝服。
于是我掀开被子,正襟危坐,摆出最体面的姿势:“您总得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