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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爸都没见过他这样低声下气和谁说过话。
江楠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也不想多说什么,趁着江华杰这时候没注意,挣开他就往楼上走去。
江华杰紧随其后,在江楠关房门的时候脚下一挡一撬,顺利进房,还自作主张把门关了。
江楠冷着脸看他。
江华杰厚着脸皮,全当没看见,上前半哄半强迫地,把人按坐在床沿,轻声道:“之前是我脑子不清醒,你别和我一般见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多喝,要是哪天没做到,就不许我进门,你说行不行?”
“这是你的房子,你进不进来关我什么事。”
江华杰见他愿意搭理自己,忙道:“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江楠皱起眉,毫不犹豫道:“我不要。”
“不要也行,反正这房子住得够久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们换个地方住怎么样?”
“随便你,”江楠眉头皱得更紧,转身抖开被子,躺了进去,“我要睡了,请你出去。”
江华杰没动,坐在床边看着他的后脑勺。深灰色的被套衬得江楠的耳<垂异常白<皙圆润,让人有种捏一捏,再含在嘴里抵在舌尖上细细啃噬吮<吸的冲动。
江华杰压抑着渴望,缓缓道:“我知道很多事情,只凭我口说,你未必相信,那就请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做给你看,好不好?”
江楠没理他,他半夜被人吵起来,本来就犯困,又受了点惊吓,现在只想睡觉,江华杰却偏偏还要在这里罗里罗嗦,实在让人心烦。
他不说话,也没听江华杰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察觉床垫上传来一点动静,似是江华杰起身了,之后,开门关门声传来,江华杰终于离开了。
江楠睁开眼,见房里灯已经关了,就又闭上,拉起被子盖在头上,安心睡去。
约莫过了半小时,房间浴<室里走出一个人。江华杰绕到床边,确定江华杰已经睡熟,才拉开被子爬上去,又小心翼翼把人揽在怀里,这才舒心地叹口气,安稳睡着了。
第二天江楠醒来,床<上只有他自己,他看了看枕头另一边的痕迹,只做不知道。
年前下了场大雪。因公司承诺第二天开始放春节假,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公司里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江楠也有点心神不宁,倒不是因为要放假了高兴,而是因今天早上的一条短信。
早上他意外收到江和森的信息。两人自从上一次蒋情流<产去医院之后,一直没再联系。其间江和森给他打过电话,但江楠一直没接。直到今天早上,江和森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见他不接,又发了短信,言辞恳切地请他今晚出来见一面,说是十分重要的事要和他见面谈。
江楠想了很久,回了个“好”字。
下班前江华杰来电话,向他报备今晚要和几个朋友聚一聚,可能会晚点回去。江楠也就顺便和他说了自己也有约的事情。
和江和森仍旧约在两人从前常去的一家火锅店,正是饭点,店里人声鼎沸热气蒸腾,十分热闹。
江楠一进门,就看见孤零零背对着门口坐在窗边的人。几个月不见,江和森似乎连背影都消瘦了不少。
江楠绕到他面前,发现刚才所见果真不是错觉,江和森何止是瘦了,简直快不成<人形了。
从前那样高大俊朗的人,现在脸上,却只见高高突出的颧骨和深陷的脸颊,眼睛向内凹陷,黑有神的眼睛现下只剩麻木,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厚实的嘴唇泛着青紫。
若不是江楠熟悉他,此刻恐怕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爽朗温和的哥哥。他心里酸涩难忍,脱口而出:“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摸样?!”
一直木木地盯着桌布的江和森听见这话,被针扎了似的,立刻抬起头来,见到江楠的那一瞬间,他的眼中陡然迸发出一束光彩。但很快,那颜色又慢慢暗淡。他艰难又有些讨好地露了个笑容,“小淼,你来了。”
见他这样,江楠心里更加难过。他拉开椅子坐下,又仔仔细细打量了江和森一边,看他虽然形容消瘦憔悴,但至少没有胡子拉碴,头发也打理的干净清爽,身上的衣服整洁大方,并没有暗自颓废的迹象,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他之前虽然说了不再和江和森联系,可是此刻看他这副样子,原本冷硬的态度再也无法坚持,慢慢软和下来。
与此同时,江和森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楠。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弟弟是如何重情的一个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小小年纪就童言稚语说要赚钱给哥哥读书,更不会懵懵懂懂把自己卖了。正因为如此,他能够想象上一次两人母亲那令人匪夷所思的话,给江楠造成了多大伤害,令他能狠下心来,打定主意真的不再跟自己往来。他相信,这次如果不是他死缠烂打,江楠或许真的一辈子都不会主动来见他。
江楠先转开视线,盯着面前锅里袅袅升起的水汽,道:“找我什么事?”
江和森苦笑,要是从前,江楠怎么会问这样的话,哥哥找弟弟出来吃饭,难道还需要理由吗?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两人的关系早就回不到从前。
江和森有时候总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一直希望身边的人好好的,可是到头来,他们这些人中,没有一个能得到一个好好的结局。父母希望他能光宗耀祖传宗接代,蒋情希望他能和她结婚,江楠呢?江楠从未提过什么要求,可是他江和森,连江楠没有要求的要求都做不到,更不说其他。
江和森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与无力,甚至一度陷入颓废中。
他认为自己需要远离这一切,需要一个自由的空间,来好好想清楚,如何理清这些事情,找回从前那个自信的自己。
想通这一点后,他豁然开朗,迅速打理好自己,把该处理的都处理了,然后把江楠约出来,要见他最后一面。
江楠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江和森以为他没听清楚,重复了一遍:“我已经把公司和房子都买了,钱分成三份,一份给爸妈,一份给你,还有一份给蒋情,她前一阵子因为精神不稳定,已经被送进疗养院,这些钱正好给她治疗。”
“那你呢?”江楠一阵见血道:“你说你要离开,是准备当个懦夫,逃出去躲起来吗?!”
江和森像被针扎了似的躲了一下,偏过头底气不足道:“不是逃避,我只是需要时间想一想……”
江楠冷笑出声,他简直认为刚才心软了的自己就是个傻<瓜,他像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