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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缓地逼问道。
阿月浑子十分痛苦地皱起了眉毛,迟疑道:“主人他……他身体健硕,精力旺盛,平日对我自然也是……那样……我的意思是……我的身体……虽然也是勉强可以受得住的……”
塔塔见他这般痛苦又羞耻的样子,恍然大悟是哪方面的问题,他手伸进袖子里拢了拢,保持平静道:“没关系……你说,我做过医生,不会见怪的。”
阿月浑子颤巍巍地看了他一眼:“其实主人他平时……他花样太多,力气也大,次数、次数也有点太多……又总是专门要在我身上……我已经有点招架不住了,最近,他又跟源将军一拍即合,问题是,那个源将军外表光鲜,但底下人都知道他是个变态……死在他塌上的人都不计其数了……他跟主人说好,要一起……一起让我伺候,我觉得……我想我恐怕……”阿月浑子说道这里,已经是泪光闪闪:“我恐怕是活不了几天了……我知道主人性格粗蛮,是不会护着我的……我就想着,横竖都要死了,我不如……不,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为主人而死,本来是我的荣幸,我只是……不,我不该……”
“够了!”塔塔越听越火大,气愤地打断了这个荒唐的故事,源丹真作风不正的谣言是四海皆知,呱尔图粗蛮残暴的个性也是举世闻名,所以塔塔无比相信这个阿月浑子每一句都是真话。他心中冒了一阵火,渐渐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对别人手下奴隶的命运却也是无权干涉,尤其对方是权柄在手的大佬……他生气归生气,作风还是一向那个保守的人,可是又不想无所作为。心里挣扎着,他先对阿月浑子道:“你别怕,我让我妹妹去教育他……”他看到一丝失望闪过阿月浑子的眼眸,他赶紧接着说:“就算她不去,我自己也去,他们这种做法,本来就天理难容,我立刻让我的学生给我寄一套修身养性的书,我要好好教育一下那个外国佬……”
阿月浑子见这个绿庭大祭司怒了半晌,竟然口口声声什么教育,什么寄书,简直可笑至极,要是真的呱酋长在这里,可能会一枪捅死这个书呆子……不过,这种绿庭的学究,对于很多贵族家庭,还是有不少话语权的,阿月浑子暗自想了想,塔塔就见他不再流泪了,脸色变得很平静,就听他郑重道:“祭司大人,我知道你是有一颗大善心的好人,你心里的世界是非常正义美好的,可是……我主人不是你们那个世界的人,他向来蛮狠霸道,为所欲为,可他手握几千的舰队,又是你的妹夫,我怎么能为难你,为了我这样一个卑贱之人,去跟他起冲突呢……还有那源将军,也是一个不可以得罪的人物……祭司大人,你若真心想让我好,可不可以请求你,现在转身离开,假装今晚没有遇见我……否则我真的活不过几个晚上了……现在让我在这湖里,也走得干干净净,没有痛苦。”
阿月浑子平静地说完这番话,双手合十,对着塔塔跪着弯腰,行了一个虔诚的大礼。
塔塔听完,自然是又羞愧又气愤,他再也不顾及什么,一手把阿月浑子从地上拉起来:“你跟我走,今晚留在我这里,我保护你,我派人去跟呱尔图说,我要借用你帮我抄书,看他能说什么……等明天,他们谈完他们的国家大事,我再跟呱尔图好好聊聊,你别怕,我可不怕他,他要是敢跟我闹,我就把他的破事都抖出来,看他还有没有脸再在盐沼国呆下去……你放心,他惩罚不了你了,大不了,我偷偷叫人把你送到我们绿庭去……”他牵着阿月浑子的手,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地说道:“那个野蛮的呱酋长,任凭他本事再大,他也不敢去永久和平之地绿庭找麻烦……我可以在那边为你找一个体面的差事,你再也不用这样看人脸色,你会懂得怎样叫活得有尊严,你才会知道真正的快乐是什么……”
阿月浑子听他说着,心中有些恍然,仿佛这个只懂得翻书论学的家伙所说的事情,真的可以在自己身上实现……他暗自苦笑了一下,低着头只是跟随他的牵引行走,没有说话。
却说在热闹的晚宴上,被塔塔咒骂的银和源丹真正在交换着烤串,并肩坐着,亲近得不亦乐乎,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与源丹真当众这样亲密有何不妥。不断有人来与源丹真攀谈,这时候银就乖乖地切着烤肉,一块一块地放到源丹真的盘子里,整整齐齐的,等源丹真空闲下来,再向他邀功。
源丹真嘴里叼着肉,就往银的嘴里送,等他含住了肉,就吻他的嘴唇,银赶紧把头偏了过去,这才害羞地环顾了一圈四周的视线。
源丹真的奴隶来报,却是第三次提起乌冬等在外面要单独见他,有急事。源丹真本来无意去见那什么乌冬,瞄上他的这种人多得是……可是乌冬的人一次次催得急,又强调是替刺螺岬领主传话,源丹真觉得奇怪,这才带上两个手下,挪动了过去。
乌冬焦急地等在树林里,对源丹真俯耳低语了一番,令源丹真脸色大变。乌冬又摊开手心,亮出一个信物:“我来为你通风报信,是因为上次你特地请我去赴宴,我感谢你,仰慕你……”
源丹真没听他说完,就匆匆离去,他派一个人去知会银,然后带着自己的手下们,迅速消失在了一条隐秘的山道上。
塔塔派去的人,在宴会上根本没有找到呱酋长,旁边的人说,源将军走后不久,呱酋长也跟着源将军的人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塔塔听了这个回复,一颗心暂时安放了下来——至少今晚他不用立刻跟那个野蛮人起冲突了,他已经发信给了他的师兄和老师,请教保障奴隶权益的法案,以及怎样对呱酋长的所作所为进行谴责……办完这一切,他洗浴完毕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没有看到阿月浑子的身影。
塔塔不喜欢点太多蜡烛,而是拉开窗帘让月光倾泻进来,心里忽然很慌张,怕自己忙活了一晚上要保护的那个小可怜就此消失了,他环顾四周,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床上有一块凸起的人影,立刻松了一大口气。
他暂时没有计较擅自睡别人床如何不礼貌,快步走到床边,立刻惊呆了——这个睡美人,是他捡回来的那个奴隶么?
洗去了满脸的火山泥,阿月浑子的漂亮脸蛋皎洁如月,他侧着脸,只露出一个脑袋,发出均匀的呼吸,绸缎般的金发一半消失在被子下面,一半洒落在枕头上,金砂一般,流动着细细的光泽……虽然是塔塔这样长久不与风月沾边的人,也蓦然为这样的美夺走了呼吸。
难怪,难怪呱酋长会折磨这个可怜的奴隶……一切都说的通了,他原以为自己只是捡了一条落水狗,没想到是从淤泥里捞起了一块宝贝。幸好,幸好他没有让这个奴隶回去,虽然说人命都是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