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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去陪伴年过花甲的母亲。
虽然在之前的岁月里,他一直不能理解母亲抛弃自己和父亲,而跟雷啸的生父在一起的做法,但毕竟母子一场,没有什么比骨肉亲情更难以割舍的了。
母亲的身体还很健朗,只是有时候忘东忘西,记性不是那么好。
徐显东在母亲的房子里住了下来,在附近的小公司里找了一个文书工作,过着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平凡生活。
他的老家是一个海滨城市,气候终年温暖,在这里的人们虽然不太有进取心,但却很会享受生活。
每到夕阳西下时,趁着家中帮佣做饭的空档,他总会自己一人走到附近的海岸边,叼着烟,想一些事,怀念一些人。
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他颀长的身材和出色的容貌,经常受到在海边度假女游客的青睐。不过对于飞来的艳遇,徐显东往往只用一个微笑加以拒绝。
脚下的沙滩金黄细软,有点像那个人如水的淡金色长发。
察觉自己又不自觉地想起那个人,徐显东将手中的烟蒂丢入垃圾桶。
天色已晚,该回家吃饭了。
到了家门口,刚想用钥匙将门打开,徐显东就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钥匙声响了,我就说阿东回来了。」
东母将门打开,笑盈盈地看着高大的儿子。
「阿东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有朋友来找你,等了你很久了。」
徐显东抬眼一看,就见到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兰格斯洛。
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他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知该做何反应。
「伯母,没关系,我已经等了他很长时间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会。」
东母看到他这么懂事,高兴地拍了拍扶着自己的兰格斯洛的手背。
「年轻人真懂事,国语还说得这么好。今天我看到他来敲门的时候,还觉得奇怪,以为是哪家孩子敲错了门。」
「阿东来,饭都做好了,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招呼朋友一起吃饭呀!」
顺着母亲的意在桌边落座用餐,但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兰格斯洛,徐显东一顿饭下来,完全是食不知味。
刚放下碗筷,他不顾母亲的阻止,扯了兰格斯洛就往门外推。
兰格斯洛倒也不抵抗,乖乖地拿了西装外套,跟东母打了声招呼就随徐显东出去了。
两人走到一片鲜有人来的海滨,徐显东才打破了沉默。
「你到底想做什么?」放着美国的庞大产业不管,来这边度假吗?
兰格斯洛停下脚步,看着近在咫尺的徐显东。
被他看得困惑,徐显东皱了眉,催促道:「干什么?说话啊!」
但兰格斯洛忽然一把将他扣在自己怀里,狠狠吻住那让他魂牵梦萦的唇。
「该死的,你这个该死的……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到快要死掉了?」
虽然看不见紧紧抱着他的兰格斯洛的脸,但徐显东却能感觉到那双肩正在微微颤抖的。
忽然想到自己一句话也没有留,就装死逃离这个人身边,对他来说也并不公平。徐显东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抬起手,拍了拍兰格斯洛的后背。
「我不会放你走,再也不会了!你要是再打算避开我,我就将你的妈妈,将你的弟弟雷啸,还有那个许言汐全部绑到美国去!」
徐显东听言大怒,「你敢!」
兰格斯洛紧紧搂着怀中挣扎的身体,不肯松手。
「我怎么不敢!你都敢一声不吭地逃走,我为什么不能再把你绑回美国去?!」
徐显东用力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一拳挥到他的脸上。
「混账,你什么时候才能站在别人的角度想一想!兰格斯洛,这世界不全都是绕着你转的,不是你爱要谁就要谁、爱绑谁就绑谁的!」
兰格斯洛激动地解释道:「对,以前是我无知,是我的错!所以以后,我的世界都绕着你转!东!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听你的!」
徐显东没有想过这样服软的话,会从兰格斯洛的口中说出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见他沉默不语,兰格斯洛还以为这是变相的拒绝,顿时也急了,一下向前就将徐显东扑倒在地,狠狠地吻着他的唇。
「放、放开!」
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兰格斯洛踹开来,徐显东有些狼狈地从沙滩上爬起来。金黄的细沙粘了一身。
他狼狈地回到家里,兰格斯洛却难得地没有跟上来。
但之后的日子里,他就像粘人的牛皮糖一般天天来报到,而且还是打着探访东母的名义,让徐显东骂也不是赶也不是。
东母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清楚兰格斯洛其实不是真的来找自己的,所以每次吃过饭后,总会将两个年轻人给赶出门去,让他们有机会把话说清楚。
今天的海风有些大,天边的云层压得很低,太阳早早地就不见了踪影。
有了徐显东的陪伴,兰格斯洛心情很好。
「东,我在这边买了艘游艇,就停在附近。今晚我们出海钓鱼吧?」
徐显东骂了一句,「神经病,刚才气象预报不是说今晚有台风。还钓鱼?小心淹死你!」
两人间沉默了一会,徐显东又开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走?」
兰格斯洛也问:「那你什么时候才肯跟我回去?」
他避开他的视线,「你死心吧,我不会跟你回去。」
兰格斯洛急了,「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也知道错了,你闹脾气也闹够了吧?」
徐显东抬头瞟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了根烟。
「闹脾气?」真正在闹脾气的人是你吧?
不想再理会他,他转身走回家里。
到了晚上十点,大雨倾盆而下,台风开始登陆了。从里面向外,窗外的景色一片迷蒙。
东母习惯早睡,这个时间早就睡下了。
徐显东却睡不着,脑袋一片混乱,不自觉地就会想起兰格斯洛今天在海边气急败坏的身影。
站在窗边看着海面上翻腾的波浪,无意间注意到幽暗的海面上有个不断移动的小光点,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到傍晚时,男人提到过要出海钓鱼的事。
「那臭小子,不会真出海了吧?!」
将嘴中叼着的烟按熄了,徐显东拿起外套,在玄关边随手拿了把伞就出门去。
风刮得很大,几乎要将伞骨给吹翻。
这个时候,撑伞跟没撑伞完全没差,狂风带着暴雨从四面八方打过来,徐显东很快就浑身湿透。他索性扔了伞,毫无遮蔽的在暴雨中前进着。
海边几乎没有人,徐显东赶到了渡船口,只见到一个正忙着为船铺上防水布的渔民,他立刻跑上前询问。
「刚才是不是有人出海了?」
「是啊,有个外国人傻乎乎的,竟然在这种天气出海,脑子有毛病。」
徐显东一听,立刻急了。
「那个外国人是我朋友,我怕他出事,能不能帮我出海找找他?」
那渔民瞪了他一眼,「这种天气,就算给我再多钱,我也不去,命比较重要好不好?」
徐显东却顾不了这么多,虽然当了小市民有一阵子,但从前在道上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