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
坦白从宽 作者:杜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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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从宽 作者:杜辛
在玩儿呢。”
“让她别喝酒,晚了给林叔打电话去接。”
“说了,给你操心的。”江行舟用手背贴贴我的额头,“还难受吗?”
我闭上眼,脑子疼得跟隔几分钟就丢进去一颗炸弹似的,乱得硝烟四起。江行舟手凉,贴在脑门儿上挺舒服的,我又嗯了一声。
他把手拿开了,等半天没动静,我又把眼睛睁开看了他一眼。
他侧着身体看着我,风把他的头发吹乱了,有点扰乱他的眼神,但是我还是从他眼里的情绪看出来了点什么,一点无奈的纵容,和一些我不想去琢磨的东西。
他在等我说些什么吗?
逃避是人的本能反应。
我垂下眼不跟他对视,迟钝地反应过来现在的气氛有点儿不对劲。
我听见他轻轻嘁了一声,靠着椅背不再看我。
那种有点儿微妙的气氛消失了,只剩下呜呜的风声和沉默。
其实我刚就是打算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谁知道我张口就吐,似乎把用酒攒起来的决心都吐掉了。
问出口了之后呢,顺着话题就会扯到他不在的那两年,他过得好吗,我过得不咋样,为什么不咋样,我天天琢磨你走得悄无声息的,一个话篓子怎么能憋得住,怎么也得说上个十八相送呢,琢磨得我心慌。
我几乎能想象他勾着嘴角问我:“那你想不想我啊?”
林随意有时候会问我,“你想船儿吗?”我说我不想,她看都不看我就反驳,“你放屁。”
“我好想他啊。”她经过院儿里的大树时总是感叹,我嘲笑她仅有的多愁善感都搁你身上了。
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我想你,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叫想念,可是当我喝醉了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你,我才明白过来你走的每一天我都在生气,气你的自作主张,气你的不告而别,气我内心深处那句微不可闻的“我好想你”。
原来这就是想念。
我是个怂人,怂出了新高度,我好不容易把话说给了我自己听,说给你听?估计全世界的酒都不够壮我这颗怂人胆。
14
我不敢让我妈知道我醉成这样,她能连带着我爸一块儿骂,毕竟她一直都怪我爸从小就用筷子沾酒喂我。
江行舟沉默了一会就变了个人,神色正常地问我要不要去他家睡一晚。
我木着脑子想了一会,脑子里没有两个小人吵来吵去,估计这次喝酒把他俩一块儿放到了。
“行。”
上楼的时候,江行舟把我的一条胳膊架在他肩膀上,“你轻点儿落脚,别嚷嚷,把干妈招出来我就自个儿跑了不管你了啊。”他嘴巴里嘟嘟囔囔。
我脑子昏昏沉沉的有点想笑,就低着头笑了一声。
“哎,”江行舟偏了偏脑袋,“别瞎喷气儿,痒。”
我们俩磕磕绊绊地上了楼,一进门他就把我撩沙发上了。然后他转身去拿了药油和湿毛巾,轻轻地给我擦完了脸和手。
“拿药油干嘛啊?”我闻到了味道,眯缝着眼睛看他。
他用掌心搓热了药油盖在我脑门上一下一下搓着,说:“闭眼睛,本来眼神儿就不好,再给你辣瞎了。”
我这个时候才觉得脑门儿痛,开口反驳他:“你眼神儿才不好。”
他笑了一下,手上加大了力度,“我眼神儿好也看不上我眼神儿是不好。”
“看不上谁啊?”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他好像心情好了一点儿。
他重重地搓了两下,然后用手指点了点我的脑门儿,“好了,滚去洗澡。”
他没有回答我那个问题。
洗澡的时候他铺好了新床单,我洗完澡就倒床上了,头还是晕,刚差点摔浴室里,还好我跨了一下,就是感觉有点儿劈着蛋了。
江行舟接了个电话,在客厅里说半天,说完了又去洗澡,等他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快睡着了。
“今晚就挤挤吧,我也没精力再打个地铺了,你怎么那么重啊,我都要散架了。”他躺我旁边抱怨,这床对我们俩来说有点儿小,并排躺着就得胳膊挨着胳膊。
我翻身侧躺面对着他,今晚月光挺亮,看得清他微微皱着的眉头和抖动的睫毛。
“刚跟谁打电话呢?”
江行舟把一条胳膊搭在额头上,“你管我呢。”
我没说话,过了一会他又自己招了,“我在我妈那边的一个朋友,说高考完了要来这边玩儿。”
“好朋友么?”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转过头朝我笑了一下,不说话,尽管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眼神,我也能感觉到他那股戏谑的目光。
我干脆翻身躺平了闭眼睡觉,他像是哄孩子一样抬手在我脸上掐了一下,“没你好。”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还是被这句话顺毛了。
我俩的姿势换了过来,我平躺着他侧对着我,他的呼吸一下一下扫在我脸上,没多久就平缓了。
我应该是很困的,但是又睡不着,他刚刚那句“没你好”像一根柔软的羽毛在我心上扫来扫去。
“船儿?”我喊了他一声,没有回应。
“江行舟,你当初为什么不跟我说再见啊?”我像是吐出了心中压了两年的郁气问出了卡在喉咙里的问题,反正他睡着了,听不见。
额头还热热的,我抬手摸了摸,江行舟这货是用铁砂掌给我搓的吗…
想着想着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一个凉凉的软软的东西在我额头上贴了一下,还有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傻子。”
做梦也能梦到被人骂,我委屈死了。
15
我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窗外有啾啾的鸟叫声,阳光投进来铺在地板上形成几何形的光块。
几何形…去他妈的几何,高考已经结束了。
一时也不知道做什么,我就坐在床上醒盹儿,没一会就觉得太安静了。
“船儿!”我叫了江行舟一声,没人应我。
我突然有些心慌,这小白眼狼别是又走了…还是…他根本没回来过?我做梦呢?
我跑出卧室,站在客厅中央,整个家空无一人,“江行舟!”
空气里的灰尘似乎都被我惊扰,我闭了闭眼,感觉心被几根无形的线勒得酸疼。
大门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我猛地一转头,江行舟拎着早饭进门,看到我站在客厅中央愣了愣,“你醒啦?去洗漱吃…你鞋呢?”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我没穿鞋就跑出来了。
“我…晨练。”说着我转转脖子扭扭腰,跑进卧室找鞋。
可能还没醒酒吧,一大早魔怔了,我真是一个内心戏十足的boy。
吃早饭的时候我想起来问他:“你作晚是不是说有个朋友要来这儿玩?”
“啊。”江行舟点头。
看他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我有些不满,但是又不能认真去计较,毕竟他有交朋友的权力。
他离开了我和林随意之后,交到了新朋友,熟吗?估计挺熟,不然也不会专门跑这儿来玩儿。熟到可以暴露你的话唠属性吗?
“…没啦?”我纠结了一会,还是没憋住问出了口。
江行舟喝了一口豆浆,鼓着脸颊看了我一眼,眼睛弯了一下。他把豆浆咽下去,说:“没啦。他下午到,你这么好奇跟我去接不就行了。”
“?!”我心猛的一跳,直觉觉得这事儿不简单,这人也不简单。
高考完了第一件事儿不是睡到天昏地暗,而是千里迢迢来见一个两年的同窗,这感情得好成什么什么样儿?
我手里的油条被我掐断了,我一手心的油,腻腻的。
“女的啊?”
江行舟看我的眼里添上了“卧槽妈妈我看见了傻逼”,他看了我半天,放弃般的一垮肩,“……男的,放心吧。”
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只好吨吨吨地牛饮豆浆。
有困难,找林随意。
吃完饭我一抹嘴就去找我们军师,虽然她不太靠谱,但是我也找不到别人了,就将就着用吧,唉。
林叔不在家,给我开门的时候林随意还没起,顶着一头造型清奇的头发怒视我,“大清早找练呢?”
我推着她进门,她一头倒在沙发上,我往茶几上一坐,开始跟她讲来龙去脉,完了我问她:“怎么办?”
她杀死腾腾地坐起来,对着我竖手指头,
“一,趁高考余韵未消转动你的狗脑琢磨琢磨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关心船儿的事儿。”
“二,下午我们一起去接那个不知道是神还是鬼的家伙。”
“三,告诉你妈我中午去蹭饭。”
说完她又倒下,脸埋进抱枕里,闷声闷气地下逐客令:“滚蛋,丫再说一个字我把你卸了。”
我忙不迭地滚了,没睡醒的林随意武力值未知,她跟林叔从小练到大,真打起来我没有胜算。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随意貌似无意地问江行舟:“船儿,你那朋友,”她挑了挑眉,“帅么?”
我爸被她这鬼机灵样儿逗笑了,说:“怎么的?”
林随意笑了笑:“我能怎么啊,长得好看的人都是人间瑰宝,我得喜欢。”
我妈今天估计心情挺好,一边盛汤一边说:“哎哟,那这饭桌上不就有三块宝贝儿么。”
江行舟慢条斯理地喝汤,说:“挺好看的。”
我夹排骨的手一顿,林随意用眼风扫了我一下,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把筷子往嘴里送。
关系好,挺好看,男的。
我倒要看看,能好看过我么,好歹算得上我妈嘴里的宝贝儿呢。
下午我们打了个车就直奔机场,等了半天才等到那人的航班落地。
我靠着柱子盯着江行舟的后脑勺儿看,他有一撮头发翘起来了,我想把它压下去。
我手还没抬起来呢,就听到一声饱含惊喜的:“行舟!”
我抬眼望过去,一个反带着鸭舌帽的男孩背着个包跑出来,噔噔噔就往江行舟扑过去。
“行舟!窝好像腻啊!”
这哥们说话怎么洋里洋气的。
江行舟回手抱住他,“我也想你,allen”
我握了握拳头,等这人抱够了一抬头,一双碧绿碧绿的眸子盯着我发光。
我听到林随意小声的感叹:“妈妈我看到了天使啊…好漂亮…”
完蛋,我的军师要叛变了。
16
说实话,这个allen长得…咋说,挺妖孽的,肤白金毛,眼眶深邃,被他那双绿幽幽的眼睛看着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种无所遁形的窘迫。
江行舟给我们介绍:“这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纪云霄,林随意,这是我以前的英语家教,allen。”
他倒是大方地伸出手,说:“泥嚎,揪央打名!”
这普通话听得我耳朵疼。
我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你好。”手却收不回来了,他紧紧地拽住我的手,盯着我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地探究。
啧,还来劲儿了是吧。
“你瞅啥?”我朝他扬起半边眉毛,有点不耐烦地问。
allen突然咧开嘴笑了,松开我的手转向林随意,人模鬼样地牵起她的一只手说:“泥嚎,克爱的肖节。”完了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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