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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怕急不来。
“没关系。”白金飞温和地说,“你先住着,把伤养好。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
过了片刻,他胸有成竹地说:“你会留下来的。”
“不。”谢景明坚定道,“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白金飞愣住。
谢景明看了他一眼,同样信誓旦旦地补上了一句:“一定会。”
……
谢景明在天宁教待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的每一天他都在和白金飞进行一场古怪的角力。
白金飞给谢景明安排的住处就在自己隔壁,每天一大早两人不管谁先醒了,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是洗脸,第二件事便是去找对方。
两人一汇合,白金飞就拉着谢景明到出岫山上闲逛。
白金飞说:“你看这里山水多好看呀,看多少年都看不腻。”
谢景明说:“黄山比这里好看百倍,以后我带你去看。”
白金飞说:“来,快尝尝这山泉,可甜了。喝过这里的水,你就再不想喝外面的水。”
谢景明说:“华山的山泉比这里甜百倍,以后我带你去尝。”
白金飞说:“快瞧瞧这棵大榕树,活了一百多年啦!”
谢景明说:“西域的胡杨树,千年不死,千年不腐,你想什么时候去瞧?”
白金飞不屑地撇撇嘴,道:“什么时候去瞧都可以。教主让我打理教外事务,你要是不喜欢出岫山的风景,我们就出去。”
谢景明道:“那现在就走!”
白金飞道:“行啊,我打算去教外新办一个杀手组织,方便行动。你说取个什么名好?”
谢景明把脸一沉:“别闹了,弄那个做什么?我们去游山玩水。看中原山河,看大漠黄沙。”
白金飞道:“好好好,我顺便去各地招揽人才。听说大漠里长大的孩子身手一个赛一个地矫捷,好好调教,来日必成大器。”
谢景明深吸一口气:“也好。我们可以在每个地方都住上几年,教孩子们习武,免得他们来日受人欺负。除了教他们习武,也要教他们德行,免得他们练好了武功出去欺负别人。”
白金飞沉默了片刻,道:“对了,你从小就是个武痴,虽然你们谢家的看家功夫是双刀,其他兵器你也都爱耍耍。我们天宁教分十八部,每部弟子练的是不同兵器不同功夫,比那劳什子天下论武堂都厉害得多。你想学哪一门?我教你啊!我现在功夫可厉害了!”
谢景明道:“比天下论武堂厉害?我不信。不如以后你教一个孩子,我教一个孩子。等他们长大了,让他们比比,看谁教出来更厉害。”
你一言我一语,两个人都不甘示弱,只讲自己的话,不肯接对方的茬。到了最后,也只能不欢而散。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白金飞每天带着谢景明到处逛,给他介绍天宁教的人,给他讲天宁教的好。谢景明就跟他说自己在天下论武堂学武的时候认识的人,发生的趣事。于是每一天的结果都是都是不欢而散。
白金飞心里惊讶,谢景明也同样诧异。他们都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样顽固。
白金飞记得从前的谢景明快意恩仇,不是一个讲正邪的人,而是一个讲情义的人。
而谢景明记得从前的白金飞温和随性,自己说要去哪里,他就高高兴兴地跟着去。
然而早已物是人非了。
渐渐的,谢景明的伤情好了许多。
这天白金飞又来找谢景明。两人并肩向外走,却谁也没有再开口。该说的早都已经说完了,而且是磨破嘴皮反反复复地说,可惜对方似乎都没有听进去。
走了半程,谢景明打量着周围的景色,终于开口:“这条路我们没有走过。”
出岫山就那么大,这么些日子早都已经走完了。
白金飞笑了笑,道:“你伤好的差不多了,这个月一直闷在山里,我带你去山下看看吧。我们出岫山周遭的景色也是很好看的。”
于是谢景明又沉默。
两人出了山,又走了一段路,前方有一条小河。两人在河边停下。谢景明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头道:“那里是不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地方?”
白金飞点点头。
谢景明望着山头出神了一会儿,又收回视线,望着面前流淌的河水发呆。
他道:“阿飞,你还记得从前我教你游水吗?”
白金飞道:“我记得。那时候你一直托着我,许多人都叫你放手,让我自己呛几次水,呛了水就会游了,可是你一次都没有放手过。”
谢景明道:“其实有很多次我真的想放开手的。可你把自己交到我的手里,我怎么忍心放手?”
白金飞笑道:“你一直是这样的人。”
他对谢景明伸出手,软声软气地请求:“景明,我需要你。以后也不要放手好不好?”
谢景明转过头看着白金飞伸过来的手,沉默了很久,却没有伸手去握。他低声道:“其实这些天有很多次,我真的有冲动,想说,好,那我就留下来吧!但我做不到。我不可能加入天宁教。”
白金飞也沉默了。片刻后,他收回落空的手,望着边上波光粼粼地河面,平静地说:“有很多次,我也真的想说,好,我跟你走!但是不行,我不可能离开。”
他抬起眼,回应谢景明的目光,才发现谢景明的眼眶竟然红了。
白金飞怔了片刻,忽然拔剑出鞘,剑锋直指谢景明。
谢景明看着寒光闪烁的剑锋,迟疑片刻,未动。
白金飞道:“你总说天下论武堂好,我还是觉得我们天宁教更好。你在天下论武堂学了五年,我在天宁教也待了五年。我们比比吧,我真的很好奇,现在我们谁更厉害。”
谢景明想了想,拔出自己的双刀,摆开架势。
白金飞提剑攻了上去。
小时候白金飞和谢景明也曾切磋过几次,那时候谢景明总是赢得毫无悬念。然而这一次,白金飞却极为轻松地赢了。他只用了两招,就打落了谢景明无力的左手持的短刀,三招后,剑尖顶在谢景明的胸口。他没有停手,手中的剑继续往前刺!
然而仅仅刺进皮肉一寸后,他还是停下了。
他第一次赢了谢景明,本来可以炫耀。可或许是赢得太轻松了,他本来想调笑两句,刚扯起一个笑脸,又颇觉无趣地把嘴角耷拉下了。
“你若执意不肯留下,我就只能杀了你了。”他说。
谢景明坦荡回应:“我纵然死,也不可能为魔教效力。”
白金飞不生气,只是叹气:“你真傻。都这时候了,还一口一个魔教。你说句假话哄哄我,你说我就信了。你趁我不备,不就可以逃走了?”
谢景明非但不骗他,还说出了更过分的话:“我若走了,而你不走,我们就是势不两立。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