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到，你睡得好吗？”马上就有了回复。

    “不太好，屋子里有不喜欢的味道。凌叔叔说是太久没有人住的味道。”

    “没关系，住几天就会好。”

    “凌叔叔也是这样说，可是鼻子好不舒服哦。”

    “吃过饭了吗？”

    “马上就去吃了。阿姨，你知道吗，这里的房子长的很不一样诶。”

    “那你快去吃饭吧。有机会出去玩的话，可以拍下来给阿姨看。”

    “好的，阿姨再见。”

    在自己的家里听恩泰的声音，莫莺感觉又回到了最初认识他那时候，每天恩泰小心翼翼又满心欢喜的给她打一个电话。而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他叫凌霄。

    她翻了翻冰箱，好吧，煮个面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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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知道母亲不喜欢太热闹，即使是大年夜，他也没有张罗着去中餐馆吃一顿。家里的佣人也都给放了假，他和母亲还有恩泰，三个人包饺子。这安静祥和的景象，让他想起来自己相恩泰这样大的时候，每年过年也是一样的，他会包饺子还是父亲手把手教的。有两年，俞乔也和他们一起过年，俞乔拉着他去外面放鞭炮和烟花，两个人把鞭炮塞进雪堆里，塞进树皮里，又叫又笑，好不快乐。

    “快看，我做的饺子！”恩泰努力了好几次，终于有一个像点样子的饺子出来了。他小心翼翼的托在手心里，展示给他们看。

    “嗯，这个饺子很漂亮。比你凌叔叔包的第一个饺子，漂亮多了。”

    “有吗？”凌霄也把自己刚包好的饺子展示给恩泰看。

    “等我长大了，包的饺子就比你这个还好看！”恩泰看着凌霄包的漂亮饺子，不服气的说道。

    “有志气！”凌霄刮了刮他的鼻子，面粉弄了个小花脸。

    凌静看着两个人的互动，颇为感慨，“你真是和以前变了许多呢。”

    “有吗？”凌霄又擀了一个圆圆的皮给恩泰。

    “你以前最怕和小孩子相处了。衣觞小时候长的多可爱，像个洋娃娃似的，之应他们都围着她转，只有你离的远远的。”

    “衣觞那大小姐脾气，我可敬谢不敏。”凌霄想起来她年幼时候的恶作剧，就忍不住摇头，怎么会有那么顽劣的小女孩。

    “那江舟呢？多乖的孩子，从小就不哭不闹不惹事的，你不是一样不和人家玩。”

    “妈，江舟比我小5岁，怎么能玩到一起去嘛。”童年记忆里，江舟就是个胖嘟嘟跟着衣觞到处跑的小不点。

    “恩泰比你小多少？我看你们玩的也蛮好。”

    “我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凌霄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类比。

    “不是小孩子还和恩泰比谁饺子包的好？”凌霄揶揄他。

    “本来就是我包的比较好。”能让母亲会心一笑，也算是彩衣娱亲了。

    “才没有，我这个包的更好！”恩泰又包了一个饺子出来，比刚才那个又好看了不少。

    “呀，这回你凌叔叔可真是败了！这个饺子可算得是今年最好看的饺子了。”凌静不吝夸奖的说道，“恩泰的手，可是比你巧多了！”

    “是是，恩泰最棒了。”凌霄这回不敢再逞强了，也连连夸奖道。

    “我要去把这个饺子拍下来发给阿姨看看！”恩泰一溜烟的跑回自己的屋里去拿手机，忘了自己还有一手的面粉。

    “先洗手！”凌静在后面喊道，不意外的看到凌霄的动作一滞，又恢复如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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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夜，与她无关。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年的习惯了。

    她模糊的记得父亲的样子，便是记得那是一个大年夜，父亲抱着她去外面放鞭炮，声音很大，她吓哭了。那一年她三岁吧，也是那一年，父亲去世了。父母亲都很少拍照，后来搬家又遗失了大部分的照片。她对父亲的印象，就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记忆里的影子了。

    和母亲生活的那十几年，母亲整日吃斋念佛，即使是大年夜也不例外。她上学了才知道，别人家过年是要吃饺子的，她也央求母亲要吃饺子，母亲才开始在除夕给她包素饺子。再大一点，她也就不再要求了。

    后来开始自己生活了，年啊节啊生日啊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分别，不过是个日子而已。上班的时候，大家说冬至要吃饺子，她就跟着吃饺子，若是那天正好不上班，那就算了。她过节过的最勤快的，就是照顾恩泰这两年。幼儿园每个节日都过的很隆重，不论东方和西方，之前她都不知道一年有这么多的节日。只有小孩子才需要时而不时的制造一些日子，去吃特别的东西，干特别的事儿，来标记每一年的成长吧。

    除夕夜，她吃完了晚饭，抱着笔记本看了几期综艺节目，觉得困了盖上笔记本睡着了。她是被枕头下面的手机持续震动吵醒的，她忘记关机了。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一片安静，她顺出来手机摁亮，看了一眼，才四点半。又是恩泰的留言，她翻身趴在枕头上，点开了消息。

    “阿姨，这是我包的饺子，凌奶奶说是今年最好看的一个。”

    恩泰开心的声音传过来，还有两张图片，不同的角度拍的同一只饺子，以初学者的角度说，确实很不错了，她点开图片看看大图。其中有一张的背景里，有凌霄。只拍到了他正在捏饺子的手，和桌子上面的一截白衬衫。莫莺仔细看了半天，然后把手机关机了，又塞回了枕头下。

    呵，看什么呢莫莺，你都不知道他会包饺子。

    被吵醒了，却难以入眠。她辗转了很久也睡不着。最后忍不住起来去客厅的佛龛那里点了一炷香，拜了拜。又返回卧室里躺好，闭着眼睛开始默诵金刚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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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来已经是十点了，头疼欲裂。她是昨晚烧错了香吗，好难受。她挣扎着起身，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子，嗓子里又腥又咸。喝了一点热水，终于觉得暖和了一点，她好像感冒了。怎么会呢？她这几天也没怎么出门呀，是吃的太不规律了吗？还是这次打扫卫生干活干的太猛了，累着了？家里连一片药也没有了，她想下楼去药店买一点，却发现大年初一药店也是关门的。还是去急诊吧。

    重感冒，还发烧，医生直接开了三天的输液。输液室里并没有因为是过年，人就变得少一些，折让莫莺稍感安慰，起码不是自己一个人倒霉。她拿着输液牌去找位置，找了半天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号码，两张空着的椅子，靠墙的是她的位置。她刚坐好，就听见有人咳的撕心裂肺的声音越来越近。抬头一看，竟然是雅雅。她自己举着输液瓶，正在往她这边走。

    雅雅咳完了一抬头，也看到了她。

    “莫姐？”雅雅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