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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他不愿意你进来,这汤我就帮你拿进去了。”
已经算不清她们多久没会过面了,简兮看着少女转身进去的背影突然满心满眼的苦涩,随后而来的是止不住的妒意和恨意。
她眼睛逡巡了一圈整个外殿,并无任何不妥。
屏风后是皇帝重重的咳嗽声,那声音稍虚弱了些:“怎么还不滚!”
她从幼时起就爱慕大皇子,又怎么会听不出他的声音。这两年二人相敬如宾,虽都是做得表面功夫,但从未如此......如此不留情面。她转身出去,身后的门缓缓闭合,声响在这寂夜里更为清晰。
有夜风自庭院穿过,她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自从在梅林听到皇上与卫国公世子的谈话,她就惶惶不可终日。恐慌,不甘,脆弱,嫉妒,愤恨——这些情绪自打主殿对外封锁的时候一直酝酿,到了今日才爆发。
想不到,却是让她滚。
自她幼时起,便是右相嫡女,无论底下多少庶出子女她亦不放在心里。直到成为九公主伴读,才知道这世间总是如此不公平。有人从出生便是天之骄女,就连出生的命格都写满了富贵,就算出身皇宫,也能被保护地好好的,像是从未被践踏过的雪地。
她性子向来自傲,自小便喜欢声名远扬的绿竹公子。可是他有妹妹,那个姑娘像是分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见着面了都是要抱在怀里才安心,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是先顾着妹妹。自打她做伴读起,整整六年,她看到了寻常人家都难得见到的感情,难得到让她嫉妒得发疯。
可绿竹公子的妹妹和天之骄女偏偏是一个人。
知道被家族嫁给大皇子她才知道自己也只是有利时,可以推出去的棋子,即便是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实。关于在瑾瑜阁故意说出来喜欢的人是楚王世子也是说给九公主听的,说不清楚当时是什么心思。日子顺风顺水,有人总得有那么一丝不愉快的地方来调剂吧。
起初还有一丝歉疚,可日子长了,深宫里的明争暗斗她内心开始变得麻木。皇上的不理不睬,才是拿刀在剜她心窝子。
不过是心里怀疑皇上已经有了五皇子消息,明里暗里打探,却不料,厌恶她至此境地。就算没有了念想,她还是皇后还是这一国之母。
她挺直了单薄的背脊,顶着凛冽的夜风,消失在黑暗中。
*
主殿。
躲在幔布后头的祁子归和徐宝林直至那脚步声远去才出来,小姑娘支支吾吾:“之之,这里是大皇兄主殿,现在不好解释,你先走吧。”
她还有事情要问徐宝林。
祁子归站在原地未动——好几日不见,刚说了不到两句话就赶人!
徐宝林也是个极有眼色的人,当即挑了挑眉便转过身去,一副“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虞是这几日深谙徐宝林的本性,早就不在乎了。她仰头看伫立着的少年,烛光在他侧面打了一圈,伸出食指朝他勾了勾示意他低下头。
祁子归迟疑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徐宝林,还是躬下身子凑过去。
少女踮起脚尖,轻触了他脸颊,随即靠近他耳朵,声音极轻柔:“乖!”
这个字像是触动了某种机关,他脸腾地一下红起来。脸颊上似乎还残存着柔软的触感,还能感觉到耳边温热的呼吸,晕乎乎被人推到门外,被夜风一惊,才回过神来。
往日里乖乖巧巧的小表妹还有反过来哄他的一天——傻白甜的楚王世子表示这一趟来得值,不仅看到了人还说了话更重要的是获得一个主动的贴面吻。
虞是关了门,转头问徐宝林:“刚刚怎么会是大皇兄的声音,他明明就没回来。”
“最后一个底牌了,这几天床上一直有人,并不是只有棉被。是从皇上手下的,善口技,若不是早有防备,怕是会被拆穿。”
“那刚刚简......皇后进来你躲什么啊?”
徐宝林向上翻了一个白眼:“我不躲,她就看到我了!平日里就爱找茬,要是知道我这么晚还在主殿,这不是故意招她对付我吗?加上今天‘皇上’让她滚,我要是在场,她不得更恨我了!”
“......她,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哎呦喂,我的傻公主!我知道她做了你伴读好几年,你们感情好,但是人心都是会变的!最复杂的东西就是人心了,你这性子说不定你们往日起她就有端倪,你还被蒙在鼓里,还掏心掏肺拿人家当好姐妹呢!”
“你都说了她以前不这样,不代表现在还是不这样啊!听我一句劝,这个女人,离得越远越好。”
虞是看着简兮刚刚送过来装汤蛊里的还冒着热气的参汤,咬唇思索了一番就将其倒入窗子外头的草地上。
徐宝林并未阻止。
作者有话要说:
本书完结倒计时——
昨天没更新,在忙着新文存稿
我的错( ?? ﹏ ?? )
新文文案会换一下,大体人设不变
见谅(〃?〃)ゞ
虞是:之之,乖!(摸头)
祁子归:脸红(??????ω????)(小表妹哄我的样子好可爱)
确定是哄你???
虞是:明明是□□——论忠犬的养成
第44章 大婚
第四十四章
新皇卧病在床二十日后,身子才将将转好。最令人意外的是随着静慧大师在外云游的五皇子竟是回到了皇宫里,每日待在与皇上待在御书房,像是感情甚笃。
待到九公主及笄之际,已经是立夏了。而立于西大街的公主府,已经在年关的时候就开始着手建造了。
新皇于九公主及笄礼上颁布了旨意,满朝文武哗然。——竟是楚王世子要成为九驸马了。
更令人惊异的是楚王竟像是心满意足,这就更让人捉摸不透了。
直到带完簪冠,虞是回到瑾瑜阁已经是午后申时了。高高束起的发髻上镂空的碧玉簪是大皇兄亲手带进去的,她摩挲着带在手指上的掐丝珐琅的手镯渐渐沉默了下来。
手镯上嵌着宝石,做工精细,花纹繁复,极是难得。这手镯是卫涉送的,送了一对,她还记得少年生硬地板起来的冰冷面孔,桃花眼里像是没有一丝情绪,偏偏递贺礼的时候那只拿百余斤重的梨花枪都极稳当的右手竟是忍不住轻颤。她接过来之后,像是明白了什么。
卫涉这等品貌的少年儿郎,又这样一心一意,若是......若是没有祁表哥,到最后......也说不定吧?
姚黄上前将门仔细掩好,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小小一支竹管:“公主,......只是皇后娘娘差人送过来的。”
那竹管通体碧绿,表面极其光滑,莹莹一层光泽。管身刻了两句小诗,字体遒劲有力,颇具风骨。将竹管轻轻旋开,露出里头正红色的膏体,香味犹存。
这是在简兮及笄时她送的煎甲口脂。
这般的心意,简兮竟是从未领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