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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敬之和林芝还可能会仗着父母的身份,迫不及待要刷存在感,干涉霍杨的婚姻问题。毕竟叶朗他爹就是叶启儒,同性,还小他八岁……
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叶朗想到他哥本来就分了一半时间给工作,又得再分一半给家庭,顿时更不痛快了,脑子里时不时就会蹦出点大逆不道的想法,恨不能他是自己亲哥。
“他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一个人的?”他想道,心不在焉地看着巨屏电影。
与此同时,一堆乱七八糟的阴暗想法一个个冒了泡。少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被自己过于丰富的想象弄得下腹发紧,几乎坐不住,想杀上门把人抓回来。
他在脑中把霍杨十八禁了几十遍,想得过于入神,没听到楼下传来的开关门的声音。及至脚步声从楼梯底响到楼梯顶,踏到走廊的木地板时,叶朗才终于回过神来,猛地坐起身并一掀床脚被子,在他哥推门而入的前一秒伪装完成。
他还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表,这还不到八点,“你回来这么早?”
“怎么,”霍杨随手带上门,“不欢迎吗?”
他刚脱下外套,就被一跃而起的叶朗扑住了,后背撞到衣橱门上。霍杨被他使劲亲了好几口,有点好笑地擦着脸上口水,“狂犬病犯了吗……啧,你顶着我了。”
“迎接美国总统的礼节,”叶朗低头在他颈侧嗅了一圈,嗯,没酒味,“——二十一炮。”
霍杨挥手打了一下他屁股,“你还学霸呢,就这德行,该让你们老师知道知道。”
叶朗:“我比较想让你爸妈知道。”
霍杨顿了一下,“先别这么叫。”
他闻言,观察了一下他哥的表情,看起来不像不欢而散,就是一脸难以言喻的复杂。硬要形容的话……就有点像你参加了一个吃煎饼大赛,一路辛辛苦苦令人作呕地吃到了冠军,结果奖品还是两车煎饼。
躺上床以后,霍杨把手垫在脑后,有点牙疼地说:“今天晚上,林……那个你姑姑也来了。”
“……”叶朗说不出话安慰他,这他娘得尬到突然停电才能解决吧?
“巧合吧大概,我饭都不吃下就跑了。”霍杨无奈地吐了一口气,又扭头看了一眼他,“要换成你,你早杀人了。”
“要是我我根本不去,”叶朗稍稍设想了一下,后背上都冒了层白毛汗,“哪这么便宜,随便就捡个亲儿?苦劳力还要按小时计费呢。”
霍杨对他这个嘴实在是不抱希望了。上辈子叶朗明明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脸皮奇厚的一人精,结果这辈子不知怎么,就被他惯了个原形毕露。
他转念一想,想到这小子的嘴就对着他甜,顿时大大地宽心了。
“不懂事。”霍杨闹着玩一样地训斥了他。
叶朗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不自觉地捏了捏颈上的银链,“我那个姑姑……长什么样?”
旁边忽然就安静了。
“嗯?”叶朗警铃大作,扭过来盯着他,“大爷,问你话呢。”
只见霍杨没有看他,而是仰望着天花板,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感叹道:“不是我说,你家人基因真可怕,她都快五十了吧?我本来以为你已经够好看了,没想到……”
他话没说完,就被一把揪过了衣领子,少年那张面色不善的脸俯在他头顶,“嗯?!”
霍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不要扭曲,装出一脸虚伪的真诚,颤抖着说:“呸,我血口喷人,哪有你好看?算个屁!”
“有多好看?”叶朗一胳膊肘把试图起身的他顶回床上,压着他的肩膀,仍旧盯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没你……啊!”霍杨被他扣了一下麻筋,嗷了一嗓子犹自不怕死,并不知道真的踩到了雷池,兴致勃勃道,“真没什么,就是胸大了点,头发长了点,腰细了点,声音烟嗓了一点……”
霍杨对这个能让叶鹤龄看重、让叶启儒倾慕的林三姐,是抱着一些幻想的。见了面以后,他就和普天下所有臭男人一样,猛然发现自己的幻想就像发廊里那些袒胸露乳的拖把头。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那女人的嗓音——像一把揉碎了的烟丝掺上干花瓣,听者自醉。
有些人不用追述过去,因为一开口就是故事。
“胸大——是吧?”叶朗点点头,语气冷静,“长发,腰细,烟嗓。是吧?”
霍杨迅速驱逐掉林三姐的脸,嬉皮笑脸地亲了亲他的侧颊,“逗你玩的,还是你比较可爱。”
可爱?少年在心底冷冷地重复了一遍。
“你整天‘宝贝儿宝贝儿’地喊我,”他低下头,把声音拢成一线气流,沙哑地钻进他唇齿间,“我要是想把你锁起来,关在地下室,天天干到你下不了床呢,也可爱?”
“那就不大可爱了。”霍杨才不以为意,抱着他的腰滚到床上,“你肯定舍不得。”
叶朗没说话,被他安抚了好一会,才半“嗯”半“哼”地回了他一声,不咸不淡:“是啊,我舍不得。”
霍杨见人哄过来了,就放弃了和他黏成一块的怀抱方式,单臂压在他脖子下面,只松松搭着他的肩膀,“今天……叶敬之还好,没说什么,还是平常的态度,他也比较了解我,我对那个家实在没什么感觉。就是林芝,她……”
“她逼你认?”
霍杨想起来自己疏离冷淡地告了别后,刚推开家门,听到她在自己身后,带哭腔的一句:“你起码……叫一声妈妈啊!”
他在门口停了三秒,还是走了,什么也没说。
“也不算逼。”霍杨说,“她过得也挺苦的……我知道。”
叶朗怕他胳膊麻,还是把他手扯下来,握在手里十指相扣,“那看来你是认了?我是不是改天也得登门叫个爸妈?”
“不,我没认。”霍杨突然扭过头,“对了,咱们出国吧?我突然觉得出国很有意思。”
叶朗眨眨眼,还没说话,就看到他哥忽然狡黠似的弯起了眼睛,“你猜为什么?我想磨他们一阵,不能太快就认了,显得我迫不及待和缺爱似的。我得让他们觉得以前亏待我,没怎么管过我,我心不甘情不愿的,然后……”
叶朗看着他,半晌才道:“然后什么?好要钱么?”
“傻孩子。”他哥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鼻尖,放软了嗓音,“自己想。”
这个宠溺的动作让他一阵心脏狂跳,霍杨那一把又低又磁性的声音,就像那天说“我爱你”时穿透了他的身体,着实让他有点转不动脑子。
然后什么?
这还用说么?
霍杨明明从没要过他们什么东西,也没对他们产生过什么恨意或期盼。他既然无欲无求,自然也不必利用他们的愧疚感,去达成什么目的。
除非他不希望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