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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年纪,是躺在娘亲和爹爹怀里撒娇的年纪,可是自从那件事发生了以后,李流清就再也不敢撒娇了,她的童年,结束在八岁的那一个上午,结束在四溅的水花中。
李流清总是觉得她能在灵儿的身上看见自己当年的影子,所以她总是对灵儿狠不下心来,因为她知道,被人不要的滋味,尤其是被自己最爱的人不要的滋味。
第72章 七夕之约
眼看着七夕就要到了,可是李流清一直没有接触梁茗笙的机会,听灵儿说,是琳琅发了一通脾气,梁茗笙在琳琅面前立下誓言说永不见她。
李流清怔了怔,难怪这几次去敲门,她都不愿开门,也不愿与自己说话了。
原来是因为琳琅生气了。
可是那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生气呢?她只是一个替身呀,我的替身而已,而我的这个替身用的这个法子却让我……束手无策。
要是我硬闯进去,我肯定会被梁茗笙一掌拍死的;若是我在门外苦苦叫喊叫她开门,她又不理我,昨日午时我在门口整整磨了一个时辰,可是梁茗笙始终没有理我,也没有开门。
其实,她不开门,不同我说话,我心中倒觉得轻松了不少,或许是因为没有看见她对我的冷言相向,或许是因为没有听到她一句又一句的要我死,又或许是没有看到梁茗笙对琳琅的爱意。
我也不知道终究是为了什么,可是心中就是轻松了不少,轻松倒轻松了,内心深处却始终空落落的,那失去的一块角落就像是一个漩涡,将我的精力、动力、活力全部吸了进去。
李流清一个人落寞的走在园子里,她走在鹅软石铺成的小路上,衣摆随着走动的步伐扬起,宛若流云,灵儿就偷偷跟在距离她十步之外的地方。
这是走向梁茗笙住的院子的路,走到这,距离梁茗笙的住所就只有一条不足百米长的小路了,可是李流清的脚下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她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慢得就像是再也走不动了。
如果你一个人不能去面对她,又为何非要这样勉强自己呢?灵儿看着李流清停在梁茗笙住所的门前不敢进去,不知道为何,此刻她心中的恨意就像是疯长的野草,不断地长长,然后包裹住她的嫉妒之心,恨,已经完全的包裹住了她的嫉妒。
灵儿不知道她要恨谁。
恨姐姐么?不,灵儿是绝对不会恨姐姐的,要说恨,我恨的便只有梁茗笙。若是没有梁茗笙,姐姐就属于我了;若是没有梁茗笙,姐姐就不会这般痛苦;若是没有梁茗笙,又怎么会有这许多人受伤?
李流清鼓起勇气,终是放下了抬起的手,她始终不敢敲门。她既害怕梁茗笙不肯开门,又怕梁茗笙开门又看见琳琅,她本可以求灵儿把她们分开的,可是她怕惹怒梁茗笙,到时候梁茗笙要是一怒之下就带着琳琅离开了这里,李流清可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梁茗笙去。
现在,李流清还不敢冒这个险。
一个奴婢端着午饭朝这里走了过来,李流清赶紧叫住她:“你且站住。”
李流清压低了声音,生怕屋里的人听见她的声音。
那奴婢对李流清行了一个礼,正要开声说“夫人好”就被李流清拉到了一边。
走到了屋里的人听不见的位置,李流清这才对那奴婢说道:“待会你进了屋,告诉梁茗笙说艾笙要见她,让她到琴台来。若是她不来,你便告诉她,有些事要是错过了,这一辈子可就真的错过了。艾笙会等她到晚上,若是今晚之后她不来,那就不必再来了。”
那奴婢听了之后,面露难色,说道:“没有艾笙少阁主的令牌奴婢不敢传这道命令,还请夫人给奴婢看一看少阁主的令牌。”
“我没有艾笙的令牌,如若你非要艾笙的令牌,那你就对梁茗笙说是灵儿要见她吧,你要灵儿的令牌么?要是需要的话,我便让灵儿待会拿给你,你且先帮我说说。”
“不用了夫人,您是灵儿少阁主的夫人,灵儿少阁主说过,您说的话便是她的命令。”那奴婢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
“嗯,那你便去吧。”李流清对她挥了挥手,放她离去。
那奴婢听了之后又行了个礼,然后退了下去。
李流清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转身往琴台的方向走去。
她到琴台的时候,日头正是最毒辣的时候,彼时已是夏天,高悬的日头散发着蒸腾的热气,连空气也被晒得荡出了波纹,北羌地处荒凉之地,冬天寒冷,夏天酷暑,尽管这是初夏,却比得上鎏尚最热的时候。
高高的台子被太阳晒得干燥,晒得要裂出缝隙来,李流清一步一步走了上去,然后坐在那高高的栏杆上,寂寞的朝鎏尚的方向望去。
太阳晒得李流清头晕目眩,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栏杆。整个北羌的王城笼罩在一片金黄的光晕之中,远处的草原和高山已经被晒得褪了颜色,变得枯黄,远远地看上去竟然苍凉无比。
北羌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好像就只有这北羌王城了,北羌王城之外的区域全都是一片荒凉的草原,那高高的城墙就好像是人间与地狱的分界线,这里,是繁华的人世,那里,是渺无人烟的地狱。
这里,亭台高筑,廊阁缦回,高大恢宏的建筑勾心斗角,似是巨龙,有力的占据着这繁华王城的一角,而李流清站在这高台之上,好像与这里格格不入。
要是不曾来到这里,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许多事?当初是为什么要来这里呢?李流清眯着眼睛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来,是为了逃避。
逃避杀皇子、太子妃的罪责;逃避炎君的爱;逃避梁茗笙的紧逼;逃避相父的死,相府的灭门之灾……
可是,终究什么也没逃避成,少了炎君,来了灵儿;梁茗笙是不紧逼自己了,倒变成自己紧逼梁茗笙了;而相父的死,相府的灭门之灾是不可磨灭的事实,无论逃到哪里去,都会刻在自己的心里,一遍一遍的折磨自己。
忽然有些想念鎏尚了,要是还在鎏尚,尚可去相父坟前哭一遭,可是现在在这里,能去谁面前哭呢?素衣不在,无名不在,我已无人可以依靠。
要是……要是这次,梁茗笙不来见我,我就回鎏尚吧。
当初费尽心机逃来北羌,如今却要心如死灰的逃回鎏尚了,逃来逃去,就像是一个落败的士兵,还是最胆小的士兵,只会选择逃避,只会选择逃避……
李流清想着这一切,心中悲苦万分,尽管心中那般难过,她还是没有哭。因为,这毒辣的太阳把她身上多余的水分都烤干了,要是真的要哭,流的也只能是血泪。
“你把我放出来,就不怕我逃走么?”梁茗笙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李流清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她在后面站了多久。
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