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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上,美眸望着窗外的景致,手指忽的簒紧,这个地方她有似曾相识感。
单单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都是绷着的,干涩嘶哑,“你是不是开错方向了?”
许梁州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过了片刻,他回答,“没有。”然后又重复了一遍,“没有走错。”
单单没有再说话,真实的情况是,她无话可说。
她认出来了这是通往哪里的道路,也知道了他想带自己去的地方。
是的,就是墓地。
汽车停在公墓外,许梁州替她解了安全带,“下车吧。”
单单脚步虚浮,踉踉跄跄的跟上他的步伐,却是在台阶下停住了步子,她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浑身都失了力气,脚腕处跟有千斤重似的,抬都抬不起来。
许梁州站在第一级台阶上,朝她伸出手来,“来,不要怕,跟我走。”
单单犹豫了好长的时间,在他灼灼的眸光上,递过了手,放在他温热的掌心,他牵着她的手,一级一级的往上迈,她看着他的背影,失神了。
莫约走过了几十级的台阶,才停下步子。
他们面对的是两座没有姓名没有照片的墓碑,尽管什么信息都没有,单单认出来了这就是她上辈子最终的归处。
这是她和许梁州上辈子的墓地,死了之后都紧紧依靠着,谁都别想离开谁。
她梦见过的,或者说那不是梦,是幽魂飘出所见的将来。
他死在她的墓碑前,毫不犹豫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单单胸口闷闷的,沉重的说不出话来。
许梁州眉间却荡着笑意,他轻轻触碰了下墓碑上应该贴着照片的地方,淡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你说你知道了。”
“我记得。”
“我本来还想骗你这辈子的,我不想让你知道,你会跑,会离开,你不会再爱我,幸好啊,你是那天才知道的。”
单单沉默,然后道:“不是的,我早就猜出来了。”
许梁州转头,伸手捧着她的脸,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眸中,“为什么不跑了?不害怕吗?”
单单露出一抹笑来,语气轻柔,“我怕啊,可你愿意为我装,就也一定愿意为我改的。”
她停顿,继而说:“还有,我也爱你。”
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望着身后的墓碑,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这样深爱她。
因为爱,所以学会了包容,她一个人的退让是远远不够的,爱从来都是相互的,上辈子的许梁州不管她喜不喜欢,他给的,她都要全然接受。
如今的他,仍然霸道,仍旧无理取闹,他小心眼,记仇还特别爱吃醋,可他总算是愿意给她自由了。
许梁州红了眼睛,自顾自的说:“那天我是真的不想活了,我为你处理后事,我让人给你画的漂漂亮亮的,然后亲自送你走,心都是麻木的。”
单单鼻头酸酸的,“都过去了。”
他轻叹了口气,“是啊,都过去了。”
倾覆的乌云在天空上方,雨滴落了下来,珠子般大小冲刷着墓碑,砸在地面上,噼里啪啦的响着。
许梁州将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头顶,搂着她的腰,缓缓道:“走吧。”
单单吐字,“好,走了。”
这里是故事结束的地方。
也是故事重新开始的地方。
第六十一章 前世小黑屋
厚重的黑色窗帘将阳光严严实实的遮挡在外, 幽暗的房间里悄无声息。
纯白的床单上蜷缩着一个人,身躯单薄,面色苍白。
紧实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许梁州西装革履, 黑色的皮鞋踩在地板上,落地有声, 随意扯了扯领带,白衬衫的领口上方的两颗纽扣被揭开, 露出胸膛的肌肤。
许梁州抬手按亮了卧室的灯, 明明的光的将房间照亮, 眸光微沉,嘴角却含着笑意,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 他慢步走过去,一只膝盖跪在大床上,俯身拉开盖在单单身上的被子,修长的指掐上她晶莹的脸, 吐字间的呼吸尽数洒在她的脖颈之间,话语间带着深意,“听保姆说, 你今天又没有好好吃饭啊。”
他身下的单单听见这句话,睫毛颤了颤,一双眼死死的闭着,不肯睁开。
许梁州仿佛轻笑了声, 捋了捋贴在她侧脸上的发丝,喟叹道:“起来吧,吃点东西。”
单单几乎在发抖,被子里的手紧紧攥着底下的被单,背后都是汗,依然固执的不肯动弹。
许梁州轻呼了口气,语气似乎很遗憾,“不喜欢吃饭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起来。”
单单睁眼,眸子澄澈清明,她渐渐坐起身来,手腕上扣着的链子很突兀,一边的终端连着床头,她的脸色很不好看,“我不想吃。”
许梁州从床上下来,修长的身姿挡住了她眼前的大片的光,他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捉过她的手腕,在上面轻轻一吻,然后用钥匙解开了桎梏着她的手链,“不想吃也得吃。”
逆光之下,他五官清晰深刻,“绝食没用的。”他指了指放在床头柜边的医药箱,“看见没有?那里面有准备好的营养液,你真的要跟我犟吗?”
单单抬起手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扇在他的左脸上,算是用尽了她的力气,留下了印子。
“你混蛋!”
她红着眼,手指都在抖,嘶哑道:“你不能关我一辈子,逮到机会我就会跑,许梁州,从前是我瞎了眼,才会觉得你是人畜无害的好人!”
许梁州将她从床上捞起来,扛在肩膀上,“别说气话,惹怒了我,吃苦的还是你,乖一点,吃饭吧。”
餐厅里,早就准备好了晚餐,满满一大桌全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可偏偏她现在是一丁点食欲都没有了,她穿着睡衣,白皙的肩露在外头,一双细细的小腿也在空气中暴露着,许梁州不着痕迹的扫了扫,眼中的光暗了暗,随后替她舀了一碗排骨汤,推了过去,“尝尝,味道还不错。”
单单握着勺子,抿唇不语,视线望向窗外的灯火,或许在机场被他拦下来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清楚的,自己迟早会被这样对待,一步都不能离开,毫无自尊,毫无自由的存活。
单单都记不太起来几年前的事了,渐渐地,年少的许梁州都快从她的回忆里消失了,那个孤单的体贴的男孩子,一点点的扭曲,黑暗的光覆在他的身上,让人透不过气来。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被这样关着已经两个星期了,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哭过闹过,拿着刀子威胁过他再不放过就去死。
可这都像是以卵击石,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这人冷下心肠的时候,你哭他也不为所动。
单单闷头喝汤,之前的教训让她明白了,你不喝是没用的,他总有办法让你尽数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