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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皱得紧。
他将才说的话像是没有半点作用,因为即便时询现在看清了他的脸,意料之外的是,对方除了收回手中的长链,再多余的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不惊讶吗?”这个“商韵”质问着,语气也不复将才的羸弱。
“我惊讶啊,怎么不惊讶。我只是没有料到芊髓木的灰壳也会被这般利用,你想要什么?”时询最初也有一丝的惊异,不过瞬间他便将这样的念头埋了下去。一个孤鬼既然想活,自然任何机会都不会放过。
“对我这么好?连剑也不拔吗?”商韵好整以暇地抱着自己的胳膊,远远瞧着淡然自若的时询,一样的脸,心底难免有些不自在,或者说是嫉妒。
时询哪里会不知道对方的来意,口气带着轻嘲:“呵,何必这么拐着弯说话,你敢这么大刺刺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无非就是自以为拿捏了我的什么把柄,或者知道了旁人不知道的事。你想和我谈条件,我如愿来了,怎么,还不够?”
一个借了芊髓木灰壳的恶灵,或多或少因为不可抗力承袭了他的一部分记忆,看现在的情况,前世郭墨商韵和时询的了了他必然是知晓的,再来就是生祭,能从灰壳里刨出这么多也是难为他了。
“沧逐界界王果然不是那么好骗的呢。”商韵卷了卷自己的发尾,倒更像是个稚气的少年了。
与此同时他又开了口,口气却邪佞起来,那种感觉让人摸不清楚:“都是一样的脸,况且我还是因为界王的这点意外的施舍才勉强有了身体,不如我先告诉你我做了什么?
“你猜我活过来的第一天记起了什么?又见着谁了?”商韵的神情有些挑衅,直视着时询丝毫不眨眼,“是仙界上仙郭墨呢。”
“他当时见我也是震惊,我才猜到原来咱们界王也是见过他了,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一样,初见的时候整个人都恨得不行呢,剥皮!剜骨!抽筋!要是能做我一并给他做个全套!”商韵此刻的神情比起忘川河那些翻腾的厉鬼更是可怖,这样的表情放在时询脸上简直是让人畏惧至极。
他起伏着胸膛像是被人狠狠扼住了命门,喘了几口气后,又平静了下来:“可是这个郭墨和你记忆里的那一个不同呢…明明是一样的眉眼,结果却,却是那样一个人…”商韵忆起对方向他伸手时候的样子。
明明外表冷的像是孤芳遗世的渺渺虚烟,可对他伸手的样子,比初阳,比晚霞,甚至比星空都要耀眼。
“我说呢,平白无故敢好心捡一个刚被恶鬼附身的朽了的灰壳,原来还不是看了你这张脸面。”
时询看着商韵有些癫狂的脸色,不由得拧了眉,口气也不善了起来:“你对他起了心思?”
“界王何必这么生气,你的记忆里纵然都是痛苦的碎片,可我一个孤苦伶仃,最不能拒绝的就是温暖了。”商韵的口气又平稳了下来,似是漫不经心,又似刻意引导,“你现在知道了,为了他,为了命,我是什么都敢做的。”
时询抿唇,神色有些难看:“你和万魂兽做了什么交易?”
商韵邪笑着回他:“没什么,如你所见,乱了忘川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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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询回到酴忘台的时候,神色并无异常,顾遥只是握紧了他的手,同样是一言不语,但两人眼神间也是能把所有感情表达了个通透。
轮转王“薛”向他行礼:“吾王,鬼界短时间内是压制不下来了,望吾王为我等提出个章程来。”
时询扶额理清了脑中混杂的思绪,才断断续续开了口:“尽力维持就好,近日总会有大战,在这之前做的再多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时询所说却是没错,在幽都待了不过日余,魅旸便带着最糟糕的消息过来了。
“神魔两族约战平陵荒!”
第77章 开战
平陵荒是两万年前万魂兽陨落的战场,彼时大战之后被龙凤二人封印,仅仅神魔两界寥寥几人能够开启,因着龙凤的封印,这平陵荒一旦开启进入,非百日不得再开。
事出突然,约战的日子又是极近,几人即便是施了最快的速度也没能赶在平陵荒关闭之前进去。
神界天尊、天帝,诸多神将神兵皆已入内,魔界三位魔尊率领的魔军也已蓄势待发,只简沧在平陵荒入口不能镇定。
“天帝有异!”时询顾遥几人将至,便从简沧口里得到了这样一个消息,“神魔界关系虽不是大好,但也绝不会如此大战,早先晏渠天尊已是压下了几波想要与魔界大战的意愿,但前几日天帝突然发兵至魔界,彻底引发了神魔界之间的恩怨!我们猜测天帝已是被安陵和万魂兽联手控制了。”
时询全身气息大涨,面色凛然,这万魂兽竟是连神界天帝都敢出手,这万年前的凤凰涅槃火怕是烧得不够多,这是赶趟儿过来寻死呢。
时询手中的法印光芒暴涨,硬生生将平陵荒的入口拉扯了出来,留得简沧和魅旸在外接应,强制性地放下了灵一,推开顾遥,只身便想往平陵荒去。
时询动作迅速,摆明了是不想把顾遥牵扯进去,可顾遥哪里会是这样听话,眼疾手快地勾住了时询的手腕。
“别想撇开我!”
他像是安抚般地和时询十指相扣,凑得很近,低低道:“说好的不能再离开我。”
时询愣了愣,懵懂着抬头看他,这才现了一个笑。是啊,有什么好怕的莫不过同生共死罢了。
而等两人同时落在平陵荒的时候,这才知道,万魂兽的网到底下得多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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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是几乎全军覆没的场面,神魔两族是尽数被万魂噩气滋扰的兵将,除此外只剩下勉力支撑的几人,时询疾步走近晏渠,抓着他手臂的力量完全没法控制下来。
“情况如何?”
“安陵控制着天帝将隐藏在神兵中的万魂噩气激发了出来,他们实在是藏得太深,神识很难查探…而且,万魂兽的军队…”晏渠尽力回答着他的问题,只是还要与体内的万魂噩气相争,并不能将所有话都说出来。
凝纹清心钵被顾遥从百宝阁中取出,借着平陵荒残存的灵气和钵碗中的药力,在场的尚还有余力的几人也是稍稍恢复了一些。
在这样死寂的当口,十丈之外的浮空,一道虚幻而又放肆的身影悬浮其中。他全身都覆在涅色大麾之下,脸色苍白的依稀能数出血管,除此之外,青青白白的玄异纹路从脖颈间朝脸上蔓延而去。
残存余力的几人在这身影出现的时候,方才被压制下来的万噩魂气皆是再度复燃,只时询、顾遥和晏渠三人还能站着。
不凭借任何法器,只是凌空而行,又以一己之息调动万魂噩气,这不是万魂兽,又还是谁呢?
时询嘴角轻轻张合,清晰而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