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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赤/裸,孤傲的胡杨,小巧倔强的岩层植株,无一不彰显着无言的战争。领地与领地,杀戮和杀戮,没有仁慈忍让,孤独的绿色孤军奋战。
租来的大巴车载着他们从偏僻的酒店到荒无人烟的目的地,广阔的天空与大地视线极好,看得到湮没景物的地平线,一间林木人员居住的小屋作为这附近唯一一座建筑物,灰扑扑地立在不远处。
连往日吵闹的小孩子都被这景观震慑住了,一时间除了醒来就哭闹的婴儿,天地间只剩下风和草木生长的骨骼作响。
老板例行发表一天工作开始的谈话,在公司上班的别的部门的同事马上从震惊脸换成了麻木地死鱼眼,条件反射似的要死不活。
“我希望你们能做出这样的作品来!”这个就比较胡扯了,他们这群人根本算不得什么艺术家,大概能算是技师匠人之类。所有人冷眼旁观,老板的三个孩子面面相觑,非常冷静地抬起手给他鼓掌,因为太整齐,听起来只有一个声音。荀衍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老板又开始了:“来体现我们公司的精神,和艺术的真谛。”
每一个停顿都是一个开关,那两个小孩在姐姐的带领下又一次鼓掌。荀衍本来也想装模作样拍两下,可同事们都这么冷漠不给面子,他也不好特立独行。
不会拍马屁的公司,大概迟早要完。
景色的吸引只是异常短暂的,小朋友们闲着没事,或成群结队或独自一人在讲话的老板面前身后转悠,想找出好玩的有趣的东西。
临时的爸爸妈妈们管不住他们,也不敢放任他们跑远,强硬地拽回来,拽不回来地象征性和老板老板娘说明一下,不等许可就跟在小孩后面转。
老板的临时会议讲话难以继续,面前站着的人除了自家三个小孩和零星几个要死不活的员工也没有别人了。这个会开得凄凉,他衷心地祝愿这些带着假孩子跟他抢奖项的员工们真的喜当爹喜当妈,然后被这种熊孩子磋磨一辈子。
但是他也知道,这些处世并不圆滑谁的面子都不给的人,对工资待遇的要求相对会比较低,也算得上老实本分,该做的事情都不会浑水摸鱼。
上帝啊,看在钱的份上。他忍了。
带着不能走的小孩子的几位已经回到车上去了,走过路过的时候还骂了两句神经病。去什么地方玩不好,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好意思说斥巨资,纷纷后悔带着小孩来了这里。风又大,地面干燥,时常刮起尘埃,有的大人拽会走的小孩拽不动,他们才不管脏不脏,新奇就是好玩,好玩就是天理。
大巴司机非常有经验的坐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他的妻子,本次旅行的当地业余导游正在看手机里缓存好的娱乐节目,听着滑稽的音效咯咯得笑。
讲话结束后荀衍放了田田去玩。一个可爱漂亮的小孩子是很容易得到其他孩子喜欢的,如果他对食物大方,那他就是孩子眼中的天使了。天使田田很快和小孩子们完成一堆,一边玩还要一边嫌弃人家幼稚。
因为院子里的大部分都是成年人了,只一个比他小的砖头脑袋转得比他快,眼睛看得也清晰,像大孩子一样懂事。
砖头非常喜欢和田田玩。荀衍与他交流不少,但多数是大人对孩子的吩咐,很少叮嘱。他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为数不多的几次对话里,砖头沉着冷静地像一个大人,但就是非常喜欢和田田玩,田田爱动,他也跟着动,田田爱说话,他就跟着点头。
除了两位“家长”和田田,荀衍很少见他和其他人交流,大多是单方面的人家说他听。吃饭的时候默不作声,俨然一个食不言爱吃饭的好宝宝,平时也乖巧懂事,不叫人头疼。
田田呢,就是很听话了,说不能干什么,说得清楚原因来,他就会不去做这件事。虽然常常有一些奇思妙想的破坏行为,却是知错能改,绝不再犯。
“我们院子的孩子可比这些好管教多了。”荀衍跟郁空桑感叹。
“都是要成仙的人了。”
只有一些人类才会这样计较,一百年比朝生暮死的蜉蝣长太多,又比千年不化的修仙着短了去了。恰是这样不长不短,有时间,没事干,见识少,使得他们在小小的事情上斤斤计较。
小的时候是玩具是食物,大了是金钱和其它利益,是各种情感里一次称着秤的你来我往。
这些都不是大事,是生活。
就如□□仙者为了资源的争夺,蜉蝣为了延续生命的繁衍,其实都是一样的。
“不许你这样!”
荀听见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田田浑身散发着怒气,凶凶地瞪着他的圆眼,一个戴水晶头冠发卡的小姑娘躺在地上,眼神的凶猛也不弱于田田。小朋友们在周边散开,哪个都不敢扶。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田田这个样子,他以前看到的都是委屈的,撒娇的,开心的,像猫一样摆出超凶表情是头一回,他回头看郁空桑,发现郁空桑也被惊了一惊。
地上的小女孩自己爬了起来,她的临时父母也靠过去了,非常不靠谱地捶胸顿足:“你怎么输了呀。”
一男一女明显不是情侣,倒像极了一对臭味相投的朋友。他们打量着田田,这么一个软软的小女孩,团团的脸让人很想捏上去。
荀衍见大人过来,也不敢放田田一个小孩吃亏,拉了郁空桑过去。人家“父母”没动,他们来也不露声色,田田没往回看,恰不知道他俩来了,倒像俩看热闹的路人。
小女孩话不饶人,厉声道:“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不许我动!”
田田不知道是动画片看多了,还是少儿频道广告看多了,学着帝恕的语气一本正道:“要爱护环境!”
这还不够,少先队员田田豪不停顿:“这里的花草本来就少,你摘一朵,他摘一朵,这个地方还会有绿色吗?这里就会成为一片沙漠!”
荀衍:……
戈壁和沙漠是同一个构造?也就糊弄糊弄没有常识的小朋友吧。他目光向下,寻找这次矛盾的导火索,最后在田田脚边看见一棵熟悉的植物。
咦?怎么和砖头那么像?
百科全书适时地告诉他:“瓦莲。”
怪不得了,田田这么护着。但是田田说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戈壁多砂石,植物稀少,而这些植物能起很大的作用,也是一大片荒漠里除了石头风沙外唯一一点颜色。
小朋友们想起幼儿园和小学老师的教导,个个面红耳赤,感到羞愧。难道老师说的爱护花草树木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他们太不热爱自然了!
对面对峙的小女孩也把头低了下去,露出头发里隐约的发卡尺部和红色的耳廓。昨天是无色透明的水钻,今天是浅紫色的,都很好看,荀衍利用他的专业技能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