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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 作者:皮皮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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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我到底想要什么……”
谢语栖看向西面的沙地,再过几里路便是苍域城的地界了,他还记得那一年范卿玄不顾血契来带他回家,冒着洛家弟子的生死围剿也要找回他。灿金的沙丘中一袭墨黑静默而立,风撩动衣摆猎猎而舞,在朦胧的沙尘中笔挺如松。
谢语栖不禁睁大眼,心底微微一颤,甚至就要激动难耐的喊出声,心中一个名字呼之欲出,然而方才起唇,他却看清了。
远方风尘中的那一抹素黑并非他所牵挂的那人,心中免不了大为失落。
灵畜靠近了,打了个响鼻,朝他蹭了蹭,久别重逢后的喜悦让它激动不已,几乎要把男子撞倒了。
谢语栖摸了摸乌夜啼乌黑的鬃毛,淡淡一笑:“没等来你主子,倒是把你等来了……”
他替乌夜啼整理了一番乱糟糟的毛发,看着它黑葡萄般的眼睛道:“你见过范卿玄么?”
马儿低鸣一声,扫了扫马尾。
谢语栖拍拍它,换了个心情道:“我有个想去的地方,你陪我去看看吧?”
乌夜啼眨眨眼,绕了个方向,朝谢语栖示意了一番,让他上马。
谢语栖翻身而上,晃了晃缰绳,马儿便载着他朝木牙山的方向走。
自镇江离开后,他一路往北面走,听说了范宗的重创,他想过回景阳找范卿玄,可又害怕,九荒和范宗之间的仇恨远不止一条鸿沟,那是再无法磨平的深渊。
他一心想着,范卿玄说过会去沧木崖等他,那么即便不去范宗也依然能见到他!
木牙山终年积雪,纵是这个时节,尚未迎来初雪,沧木崖巅也依旧是白茫茫一片,正如范卿玄若说,沧木崖的一线天是十分美的,美的不似人间物,却也美的萧瑟。
谢语栖孤零零的坐在石台上,抬头看着绝壁间的那一条笔直天空,轻声道:“范卿玄,我看到了这一线天,你呢?什么时候来啊?”
乌夜啼在他身边坐下,虽不甚明白,却也学着他的样子,抬头看着天空。
往后的每一天,谢语栖都会来沧木崖巅坐坐,一等就是一整天,看着一线天的尽头,满目的雪白,清浅的眼底光彩熠熠,等待着雪白的尽头出现那熟悉的墨黑。
“你说范卿玄什么时候回来?”谢语栖会时常这么问乌夜啼,可灵驹再通灵性也终究不是人,他的问题始终没有答案。
“他说等我伤好了,就会来沧木崖的。可如今我伤好了,他又在哪里……”等待的第七天,谢语栖看着尽头的眼有些泛酸了。
“他应当在来的路上了吧?”等待的第十天,他摸了摸乌夜啼的鬃毛。
“今天一线天下雪了,可惜范卿玄没赶得及来看……等他来了羡慕死他……”等待的第十五天,谢语栖眼底的光有些黯淡。
“他为什么还不来?他是不是忘了?”等过了一个多月,谢语栖的心底再无法像起初那般沉静,冬雪下过了一场又一场,他的心也开始乱了。
每日从期盼转为空落,每天从晨霞转为暮色,故人未来,他便坐立难安。
终是在沧木崖等过了第五十个黎明,他再也坐不住,牵过乌夜啼的缰绳,翻身上马。
“我们走。”
乌夜啼一声嘶鸣,载着他往山下去了。
第83章 山水骞
夜寂寞无声,一切都隐秘在夜色里,月斜倚在枝头遥望繁星映着金色。
丑末寅初,正是整座城沉浸在熟睡中,梵音阁内却传来一声轻响,内室里一张竹卦掉落在地。李夕梦中惊醒,惊出一身细汗,他扶着额头缓了许久才渐渐清醒过来,侧目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张卦。
卦面上写着一个“骞”字。那是一张山水骞卦。
“水山骞……山高水深,路行艰险,天命已定,无法挣脱。实乃大凶难卦……”
他望着那冰冷的卦象,心中忐忑难安,沉默了半晌后,他伸手拿过当初和李问天联系用的那张空卦,盯着竹卦后的彼岸花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卦。
窗外月色渐冷,枝头随风轻晃,几只鸣鸟盘旋飞过,天色急剧阴冷下来,一团黑云翻滚袭来。不过片刻,空气中就沉淀下浓密的水汽,仿佛下一眨眼就会骤雨倾盆。
而在沉寂许久的屋内蓦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撕心裂肺般,带着气数将尽的味道。
那空卦掉在床榻边,床榻上李夕咳的窒息,捂着嘴咳的脸色苍白,直到远方传来一声闷雷,他才渐渐平复下来,喘息片刻后伸手去捞跌落床榻下的竹卦。
李夕探着身子,指尖微微颤抖,随着屋外电闪而过照亮了屋子,几缕血顺着他的手滴落在竹卦上,顺着彼岸花的刻纹缓缓滑下。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哐啷”一声房门大开,李问天急匆匆的冲来立刻扶起床上的男子,顺手捡起了地上的竹卦。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血,李问天急道:“你做什么!不要命了?我不是说过你不能再卜卦了么,为何还要——”
李夕倏地抓住他的袖子道:“问天,我看到了……他很不好,他……”
李问天皱眉,将他搂进怀里,窗外雷声隆隆,一场大雨淅淅沥沥的拉开帷幕。
他看着打湿的窗台,沉重的叹出一口气:“你休息吧,后面的事你不必管了,这恐怕如你所说,是劫数,逃不过的劫数……”
一夜大雨后的景阳笼罩在一片清新的水雾中。谢语栖也不知心里怎么想的,下了木牙山后,一路竟来到了景阳城。这里该是没什么念想才是的,恐怕吉庆楼一事,还未见得平静下来。
遥望着山林间若隐若现的景阳城,他忽然就拍拍乌夜啼,放缓了步子。
越是靠近这座城,他的心里越没底,倘若回来景阳也没有范卿玄的消息,往后他又该去哪里找。曾经在梦中见过的,有山有水的地方,范卿玄立于湖畔朝他回眸浅笑,他相信范卿玄就在那里,只要他找到了梦中见过的地方,就能找到范卿玄。
离吉庆楼的灭门一案,已近一年。景阳城还是昔年的模样,并无不同,他牵着乌夜啼走在街上。一人白衣胜雪,容颜如画,恍若仙灵;一驹鬃毛如墨,英武不凡,如同天马,他们一人一驹倒是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谢语栖绕了个路去了吉庆楼。一年前血腥屠戮的阴霾已散去,如今酒楼被陈老板的朋友盘下,改了个名字叫“归云酒楼”,生意倒是十分不错,早已没了血腥过后的死寂。
男子摸了摸乌夜啼的脖子,拉着它往远处走。
归云酒楼边的几个小铺子里有人认出了谢语栖,拍了拍边上的人,示意他看。
“喂喂喂,你看他像不像去年灭了陈老板一家的那个杀手?”
“不能吧,我听说那杀手是九荒的,如今九荒被抄了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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