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熊一样的装填手*着上身，下身的棕黄色军裤湿漉漉的，被一根牛皮腰带困扎在腰间。20多公斤的榴弹在蒲扇一样的大手里，显得跟稻草一样轻飘飘的。跑栓大开中，一枚枚炮弹被塞进炮膛，高迪机和方向角被摆弄的嗡嗡作响。

    “开炮！开炮！开炮！”

    射击诸元装填完毕，，随着炮队镜前的军官一声令下，火绳被拉动。整个炮营12门1910式122毫米野战炮短粗的炮身猛的一抖，吐出了大团的火光和浓烟，炮口遥指的第四军阵地顿时升腾起一朵朵黑色的烟云。呜呜呼啸着喷吐出的炮弹，直接将对面的平地打的烟尘四起、弹片横飞！主阵地间的一段交通壕被整个炸飞，燃烧着的木桩、土块和弹片一起横飞，附近的官兵本能的抱紧钢盔、压低身子紧贴着战壕，艰难的试图站住脚。

    “快，集合，集合！”

    “达瓦里希（tongzhi），别像个懦夫一样蹲在角落里，快起来！是时候让敌人见识一下工农hong军的厉害！来报，拿出hong军战士的勇气！”

    “胜利属于我们，苏wei埃万岁！”

    炮声隆隆中穿着黑色皮衣，带着棕黄色大檐帽的政工军官，兴奋的站了起来，脚上的皮靴踩的泥水四溅。这些经历过国内战争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老兵，嗅着空气中浓烈的硝烟，再也坐不住了。兴奋的脖子上直冒青筋，狂热的在出发阵地上来回走动着，驱赶着那些不久前还是牧民的外蒙军士兵。，在泥泞中迅速的整队。在军官的吆喝下，一支支三棱军刺被装上了刀座。

    “为了苏wei埃，前进达瓦里希！”一支纳甘1895转轮枪被绳子拴在了腰带上，高举着手枪。一名上了年纪的政工军官指着对面狂热的呼喊着。随即，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脚上的马靴踩的一路上泥水四溅。

    “呜啦！”配属到连一级别的苏军顾问，同样的高举着手枪，嘶吼着发起了冲锋。一群人连拉带拽的拉扯着外蒙军士兵，借着炮火的掩护一窝蜂的往前冲。一脸亢奋和期待的苏俄军官。和身边那些茫然、恐惧的外蒙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铁了心思打算借刀杀人的关东军，倒也是难得的实在了一回。从济南到奉天，用上万亡魂换回来的经验和教训，有选择的转达到苏军手里。苏军军事情报局局长别尔金很快的将关东军提供的情报转交到了远东特别集团军手里（还不叫远东军，前文有误）。

    在大清洗之前。大量从一战时的东线战场和苏俄内战中打出来的指挥员，大量的充斥着苏军的中指挥体系中。多算胜少算不胜，这些打仗打老了的指挥员自然是十二分的重视。迅速的从远东集团军的仓库里，增调了100毫米以上的重炮和国内最新式的r-1型战斗机，增援到外蒙方面。在首轮进攻失利，参战部队损失惨重的情况下，这些留着压箱底的重武器迅速的被投入到战斗中。

    “呜~~~呜——轰~~~轰！”

    铺天盖地的重炮攒射中，第四军据守的阵地顿时被硝烟笼罩。整个阵地上的防御工事被炸的七零八落。弹片嗡嗡作响着上下翻飞，不停的有人被击中倒地，地表上的浮土中搀着化不开的血迹和硝烟。在炮击中被炸毁的枪械零件随着残肢断臂零星的散落在满目疮痍的战壕里。已经钻进防炮洞里的士兵也在剧烈的摇晃中，恍惚天都要塌了下来！

    这些新增援上来的重炮，是沙俄时期从法国订购的施耐德1910式122毫米野战炮，最大射程118公里，在射程和威力上都和第四军师属炮兵团的m1938式122毫米榴弹炮相差仿佛。各项技术指标就算是放到二战时期，也不显得落后多少（抗战时期。光头的苏械师团就装备过这玩意）。第四军引以为傲的炮火优势，也第一次没了用武之地。218公斤重的榴弹在威力上远远不是日军的75毫米野战炮可以比拟的。在持续的炮击中。大量的机枪火力点和防炮洞等防御工事，先后被炸毁。整个阵地被炸得七零八落、满是弹坑。伤亡数字不断的往上涨。

    团属的m-1型75毫米山炮在射程和威力上远远比不上对面的122毫米野战炮，在之前的火炮对射中就遭受损失的团属山炮营没过多久就被挤出了舞台。

    “呜——轰！”

    “艹！”捂着不停流泪的眼睛，身上糊满泥巴的李延年狠狠地骂了一句娘。

    “团属的75山炮营都撤下去了吗？”擦了擦目镜，再度凑到炮队镜前的李延年压着嗓子问道。

    “长官，都撤下去了！一个营18门75山炮，一轮对射就被老毛子炸毁了4门，再留下来也是给敌人当靶子！”揉着几乎被震聋的耳朵，一名参谋凑上去大声的回答道。

    “娘的，这才是第二天，再这么拼下去全团、全师、全军的伤亡都少不了！”视线所及中，整个防御阵地都是一片狼藉，参加过济南战役的李延年不无苦涩的自语道。

    济南战役那会，以国家元首自居的光头被一个小小的仲宫镇搞的颜面大失，损兵折将却始终拿不下阵地。北伐军第一集团军十几万大军，面对日本干涉军5000多人畏首畏尾，噤若寒蝉。对着日本人一个中将师团长，身边站着一整个集团军的光头一句重话都不敢说。一座济南城连带着几十万军民，弃子般拱手甩给了日本人，一个集团军被几日军撵着屁股一路追到了肥城！

    你们丢了我们夺回来！孤军困守济南，顶着日军两个精锐的常设师团，两个中将师团长在内的5万多鬼子兵，加上日本海航的几十架战斗机。一个不剩全都留在了济南！自打甲午战争后，偌大的泱泱中华一直任由列强横行，饱受欺压凌辱，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扬眉吐气的大事件？！

    作为亲身经历过济南战役的军官，李延年在连续几次的大胜过后。忍不住有些飘飘然。逼着前主公狼狈走肥城的日本陆军，也就是那么回事！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又不是打不死！积压的民族情节一下子爆发出来后，盲目的乐观主义在第四军内部着实有着一定的市场。知道苏军的大口径炮弹落下，才算是真正的清醒过来，一山更比一山高！

    “呜啦！”不管指挥所里的李延年怎么想。在炮火的掩护下，一群苏军军官狂热的带领（或者说是驱赶）着外蒙军再度冲到了积尸累累的铁丝网前，圆滚滚的爆破筒顺着炮火炸开的豁口，就要开始引爆。

    “哒~~~哒~”不等爆破手拉开导火索，记到火舌就从阵地的侧翼闪动着迎向了外蒙军。马克沁响亮的哒哒声几乎敲进了士兵的胸腔里。连着那些带队冲锋的苏军军官，，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内，冲锋中的外蒙军在血肉横飞中倒下一大片。在子弹掀起的泥柱中，汹涌的人浪硬生生的被削掉了一层，被打的疮百孔的尸体破棉絮一样歪躺着倒在了泥泞中。

    “开火，开火，把他们顶回去！向师属重炮团请求增援。把敌人砸下去！”被硝烟熏哑了嗓子的李延年，忠实地履行了团长的职责，不管不顾的大声命令道。

    “阁下。前线急报，第二师的曼德尔将军亲自来电。我们对面的苏军发疯了，调来了大量的重炮直接对着我军阵地猛烈轰击！截止发报前，苏蒙联军在重炮的掩护下先后两次发起进攻，都被击退。一线阵地上修筑的防御工事损失近半，步兵伤亡惨重。莫德尔将军希望获得更多的弹药补给和火力支援！”参谋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把几个师属炮兵团单独抽出来，组合成一个临时的炮兵集团。接到火力支援的请求后。就同时按照射击诸元对同一地点发起炮击！重炮旅留着应急，暂时还不能动。”

    “美式的同时弹着吗？阁下。这是在防御作战中，我们的炮弹很有可能砸在自己的阵地上！另外，这样虽然解决了火力支援上的麻烦，但是就这样比拼消耗战的话，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122、152毫米口径的重炮炮弹目前我们还不能自行生产，一枚大口径炮弹的兑换价格差不多是75毫米炮弹2倍多，折算成银元的话也不是一个小数字。另外，俄国人在远东地区还有一个远东特别集团军，不考虑中东路方向的豁，他们完全可以就近从集团里获得更多的火炮和增援，而我们只能单方面的依靠兑换。照现在的速度，我们的弹药储备很可能不足以支撑连续的两场战斗！”从后勤部门递交的表格里抽出神来，曼施坦因苦笑着摊摊手。一边的科涅夫也是大点其头，表示赞同。

    “我们必须尽快从蒙古地区的战斗中抽出身来，尽可能的避免消耗战对吗？”仔细的品味了一番后，秦漠随即反问道。

    “是的，阁下！”x2

    “给航空队打个电话，咨询一下，在沿途没有地面导航的情况下，我们的菲亚特机群能不能对外蒙地区实施重点轰炸？”突然想起了什么，秦漠冷不丁的凑到了沙盘前。

    “重点轰炸？您是要摧毁苏蒙联军的后勤运输线吗？这恐怕有点难度，至少眼下的苏军依旧和机械化无缘。在他们在远东地区的兵力调动和物资补给需要依靠西伯利亚大铁路，而根据之前的情报分析和航空侦查，我们对面的苏蒙联军总兵力在5万人左右，主要集中在买卖城一线，远东特别集团军支援了相当数量的火炮和弹药。他们的后勤补给主要依靠马队来完成，再加上草原上的牛羊，除了弹药和药品，别的基本上可以从当地就地解决。”

    “那些马队的规模并不大，有些甚至是牛车，隐蔽性很强。如果针对后勤补给线进行轰炸，这么干的话效果或许不会好。除非您下令轰炸西伯利亚大铁路！”科涅夫一脸残念的龇着牙，打趣道。

    “算上新编的两个师，我们的总兵力超过10万人，除非苏军的远东特别集团军直接参战，我们完全可以发起反攻！兵力上我们占绝对的优势，但是苏军部署在外蒙地区的战斗机和重炮是横在我们眼前的一大障碍。要想通过轰炸完全掐断敌人的后勤运输线，这在草原上是不现实的！但是我们可以把手头有限的航空力量都组织起来，重点对敌人的大后方进行轰炸。物资中转站、军火库、营房这些都可以纳入打击范围内！在总攻开始前最大限度的削弱敌人的战斗力，最大限度的减少可能的麻烦。然后就可以抓紧时间，发动一场战略反攻！”丈量着交战区域的直线距离，秦漠大胆的提议道。

    10万人可怜兮兮的被5万人压着打，卧槽的，这要是在成吉思汗时代那还有可能！抛开外蒙背后的毛子不提，这些当年在徐树铮手里死剩下的渣渣们，战斗力真的不比战五渣强上多少。除了一水的快枪和身后的炮火掩护，这些由苏军顾问直接智慧的外蒙军实际战斗力简直是惨不忍睹。每次冲锋都是毛子冲在最前面开路，跑不到莫辛纳干的有效射程，就壮胆似得的噼里啪啦的胡乱开枪，在马克沁的赞射下溃败从来都是分分钟的事情！如果不是担任指挥的苏军军官枪决了一批逃兵，估计都撑不到现在。

    “阁下，库伦估计不行，距离偏远，航程上达不到。对了，根据装备部的报告，您提到的双发快速轰炸机已经顺利服役。如果可以的话，这一次的空袭作战正好可以派上用场！”曼施坦因心痒难耐的点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