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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喝的。我没有给方微舟电话,直接上楼。整层楼大部分办公间的灯都关了,过道上就留着两座的日光灯亮着,那白的被隔绝的光,隐隐好像凄然。
其实这时不过七点多钟,我以前留过更晚的时间,也甚至连走廊的灯也熄了,只依靠手机的光影去乘电梯下楼。在那个时候,方微舟开了车过来,在门口等着了。当时以为是这样,电梯开了,想不到看见他,吓一大跳。他没说不放心的话,在我还没有平复惊吓,握住我的手。
突然就想起来以前那些事情。
我走着,能够望见前面办公室透出来的光,也能够听见说话的声音,大概门是虚掩着而已。然而陆江的声音在静的空间里特别响。
我站住了。
“……怎么样了?”
“嗯?”是方微舟。
陆江带着笑道:“上次听见你说去相亲不是吗?”
方微舟淡淡的声音响起来:“还可以吧——不说这个,这份东西先看一下。”
“好。”
那里面安静了一下子,听见陆江道:“没有错。”
“那确定了。”方微舟说话的间隙夹杂着翻动纸张的声响:“明天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这时陆江笑了一下,道:“我看你根本一直也没有担心的样子。”
方微舟没有回答。可我大概能够想象到,那是淡的又有几丝惬意的神情。又听陆江说:“明年李总要退下来了,我知道他有意思拉你上去,通过这次的项目成果,大概不会有问题。”
方微舟的声音略低了低:“说这个太早了。”
陆江道:“有几个董事……”他的声音更低,后面几乎不能够听见。
过一下子听见方微舟道:“再说吧。”
陆江道:“方总真是沉得住气。”像是笑了笑:“很多方面啊,我总是,我是说你……”
方微舟拦了他的话,他道:“工作上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陆江仿佛顿了顿,换了口气:“不说这个了。给一支烟吧。”
方微舟没有说话。过一下子,可以听见打火的声音,以及陆江略带着满足似的口吻:“多亏搞这个东西,本来已经快可以戒掉它了。”
方微舟带着笑道:“你就算了吧。”
“别说,我就认真地戒一次给你看看。”
“哦。”
陆江笑起来。无声了一会儿,他随口似的:“咦,你这手表很不错看,什么牌子?”
方微舟说了名字,突然道:“别把烟灰掉到我的手上,直接拿走去看。”
陆江又道:“这款式不错。”
方微舟道:“旧的了。”
“我就喜欢这样子。”
“难道想要我送你?”那声音带着笑。
陆江同样也是笑着:“好不好?”
“不好。”
“小气。”
方微舟这时说起一个名字,是在他们底下做事的一个经理:“陈平买什么买这么久?”
陆江道:“我打电话给他。”
我转身走了。已经错过了进去的时机,当然现在进去也不怎么样,我总是有很多很好的理由,不见得陆江要奇怪。可是我这里径自怪了起来,总觉得僵。我沿着原路乘了电梯下去。
门打开,刚刚出去,想不到一个人却撞了上来。我向后踉跄,手里的东西差点摔了。来人正是刚刚方微舟他们提到的陈平,看见我,他愣了愣。
“萧经理,你怎么……”他对我打量。
我道:“忘了东西,回来拿。”
陈平道:“是吗。”仿佛又看了看我手上。
我便道:“你怎么也回来了?”
陈平道:“我和方总及陆总监加班。刚刚去买吃的,今天也不知道什么日子,外卖电话打也不打通……”
看他还要叨絮下去,我忙去按钮,电梯门再次打开了。我道:“辛苦了,赶快上去吧。”
“嗳,谢了。”
两片门匡啷的合上了。我往旁看了看,把手上的东西都丢到垃圾桶里,就走了。上车后,我拿出手机,给方微舟传了讯息,问他几点钟能走。他没有回复。我等了等,还是开车了。
过了两条路口,手机响起来。我接起来:“喂?”
是方微舟,那声音同样隔着一层可比刚刚更加陌生似的,又越加安静。他道:“还要一会儿才走。”
我道:“事情还没有做完?”
他道:“嗯。”
我顿了顿,道:“回来的时候,很晚了,开车小心点。”
他笑道:“知道了。”
我也笑了一下,等到通话结束,那笑仿佛就撑不住了。其实也说不出来这时候的感觉,也绝对不是麻木的。我停在路边,握着方向盘,想了一会儿,最后哪里也不去,只开车回家。
方微舟父母回去加州已经一个月,后来没有再听见说相亲的事,之前的那女孩子几乎天天打电话过来,从那天以后也像是没有消息了,假如不是今天看见到,我完全不会想起来,本来对他相亲后的情形也不太关心。他通常也并不提。这在我们之间说起来总是没意思,反正知道一定拒绝。
却不知道陆江问的方微舟去相亲是什么时候的事?虽然他父母不在,国内也还有他姑姑及亲友,那女孩子原来就是他姑姑朋友的女儿,当初也是他姑姑撮合。假如真的再有人给方微舟介绍,应该也是我们这趟出差之前。或者他并没有答应去,便不提了。然而又想不到他在什么情形下与陆江说起来,那口气自然,不是一天两天知道。两人的交情已经能够聊到这方面的事?公司里知道方微舟的感情状况很少,不论现在或者以前,当面问也要看交情,他不是对谁都交代的人。大家都是猜测,就连当时听见说他与女朋友分开,也不是非常肯定。
我不是奇怪什么,当下听见说话也并不感到哪里不对劲,或者发生不对劲的不是方微舟。简直想不到,陆江他看着不像同性恋。不过方微舟一直看起来也不太像。我不能确定方微舟有否察觉到什么。不可能问他,平白无故,又不肯定的事。
当晚方微舟差不多快到十二点多钟才到家。这之前他传过讯息,事情忙完后几人去吃消夜,让我不用等他。我没有问那几人究竟是多少人,前面他也没有说。假如不是我又回头,不能够知道还会有陆江及陈平。或许还有别的谁,不过也不是很重要。
他回来的时候,我还没有睡。已经躺下了,怎样也睡不着,听见开门关门,我犹豫一下坐起来,打开台灯,拿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本杂志,假装看着。
卧室的门打开了。方微舟进来,他像是意外:“还没有睡?”就打开大灯。
我道:“睡不着。”
方微舟走过来坐在床沿,问:“又头痛?”
他不问这个,我已经忘了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