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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种说不清的滋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这时一副筷子递到面前来。我顿了顿,向方微舟看去。
他道:“吃饭吧。”
我默不作声,不过接了筷子。他也重拾了起来,端起饭碗。
一顿饭就在默默无声中吃完。吃好了就回去了,刚刚出来是走路,现在我和方微舟也一样散步回去,这之间倒是随便地谈了一些话。却半点不提他姐姐,仿佛都怕,都在回避这个。我确实是有点不肯想,因为也知道他姐姐的话很有道理。当时让母亲知道了,也绝对没有很感到轻松,看她仿佛不介意,然而时常在她面前也要觉得一种愧疚。
想想我自己,我是并不愿意方微舟也要面临这样的情境。他父母在这方面也绝对不会做出与母亲同样的理解。
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一定要提。直到睡前,我躺上床,开口:“我妈明天有个检查,医师让我在场,我先请假了。”
方微舟刚刚关了灯,房间里就剩下台灯的光线,有点朦胧,看不太清楚他的神色。我继续说:“你下班后也不用赶过来,这样太累了。而且你姐姐不是要回去了吗?你应该回家去一趟。”
方微舟在床上坐下,还是沉默。他把台灯也关了,房里便一片黑暗。他也躺下来,这时才听见他说了好。
隔天上午我和方微舟一块出门,他到公司去,我则回去h市。这两个礼拜走这一条回家的路,总是有人作陪,今天却只有我自己,没人可谈话,分外感到车上气氛安静。却谈不上如何的感慨,事实上整个晚上到现在心情还是凌乱,对方微舟他姐姐的到来,以方微舟突然的坦白,不知道该怎样考虑,虽然情形好像明朗起来。
并不是不高兴,然而淡淡的,说不清滋味,又这高兴总有一层阴霾。那阴霾却是我自己造成的。方微舟对我越好,越不能不去想起犯的过错。
白天路上车子不多,我很快到h市了,直接就到医院去。上病房去,杨姐正好拿着水壶走出来,看见我,和我打招呼。母亲听见,倒是吃惊。
“这么早?检查要十一点才做的。”
我走上前:“反正请假了,就早点来了。”
母亲点点头,朝我身后看了看。我注意到,说:“他没有来。”
母亲略笑了笑,可有点窘似的。她道:“他的事一定比较多,很忙吧,要是他能跟着你请假过来,我才要吓一跳了。”
我笑了笑,却道:“要是他真的想请假,公司也不会有人阻止的。”
母亲又一笑,顿了顿说:“他这次不来也好,你不是说他家人还在国内吗?也该找一天休假回去看看。”
我感到心里有什么沉了下来,面上并不变。我道:“嗯,我也这样想,就叫他不要来了。”
这时杨姐回来了,就不再谈下去。母亲转口:“这么早来,吃过饭没有?杨姐,早上买的吃的不是还有吗?”
杨姐便说:“我去拿来。”
我忙道:“不用不用,我吃过了。”
不等母亲又说什么,杨姐道:“萧先生多吃点吧,太瘦了,我儿子和你年纪差不多大,每天食量惊人,身材可壮的。”
母亲便看我:“你听听看。”
我感到好笑,嘴里说:“那我是像妳呀,吃不胖。”
母亲笑了,不过不妥协,还是让杨姐把吃的拿过来。我只好吃一点。一面吃,与母亲随便又谈了一会儿,很快时间过去,护理师过来通知做检查。因母亲虚弱,行动不便,于是要连人带床一块去,一个护佐来帮忙推送过去。
我已经来了,便陪着去,留下杨姐在病房里。
检查进行并不太久,医师一面做,一面解释给我听。母亲现在心脏的情形已经好了很多,昨天抽血的数值也比前面好,显示治疗有了效果。医师认为母亲假如体力足够,可以每天起来散步一会儿。
医师叮嘱道:“不过要有人陪伴,病人也不要勉强,累的话就休息。”
我答应下来。做完检查了,便回去病房,刚好到了午饭时间,母亲撑着一个上午的精神看上去有点疲倦,吃不到两口,就不吃了。我没有勉强她,吃完后不便马上躺下去睡,她又坐着一会儿。
杨姐去收拾,走开了。母亲便说:“今天有杨姐在这里,你回家睡一觉吧。”
我拉过一张塑料凳在床边坐下:“干脆今天放杨姐一天假,我在这里陪妳。”
母亲道:“还有明后两天呢,杨姐她是习惯看护人了。”仿佛怕我还要找借口,又说:“你在这里,我和杨姐都没办法聊天。”
我听了简直哭笑不得,不过也拗不过她,只好听从。但是说了晚上还会过来,这次怎样也不让了。
去取车时,我才看见手机有讯息,是方微舟传过来的。倒不是公司的事情,他问候母亲情形,又有两句叮咛,也是通常会说的话。
我看见,本来按下的一种心情又涌上来,那甜蜜中总要掺杂着酸涩,又完全不同于这之前任何一刻的心境。这时间怕打扰他做事,我忍耐着没有打电话过去,只文字回复。一面就想到前面和母亲的谈话,其实说我瘦了,他这阵子也没有比我胖多少,时常忙的饭吃不好。
我再多写这句,让他记得吃饭。可说了这个,感到仿佛不够,有许多话要跑出来。我顿了顿,把它删了,只简单回复,开车回家。
开门进屋,我把灯全部打开了,其实天色也并不暗,然而过午以后光线仿佛不够,到处看上去灰溜溜的。开了灯,一屋子明亮起来,不过还是非常冷清的样子。我把家里收拾了一遍,看了几次手机,也没有新的讯息,感到坐不住,便到房间里去睡一会儿。
其实通常没有午觉的习惯,我躺上半天才睡着。一睡就昏昏沉沉,已经春天了,可是天气时常还是冷,空气里又带着一股湿闷的味道,盖着被子睡嫌太热,不盖又冷,我在睡梦中也感到睡不安稳,翻来覆去,那正在做的梦也非常混乱,心慌慌的,沉在心里的什么却浮了出来。
突然有个声音,我整个惊醒,还是迷迷糊糊,过一下子才意识到是家里的电话响了。那头不知道谁打的,响了很久也不肯挂断。我连忙爬起来去接了,倒是打错的。我挂下电话,呆呆地站着半天。
我想着刚刚的梦境,梦了什么已经有点忘掉,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心里有什么笃定下来。我有一些话,十分需要一吐为快。不过我谁也没有找,这时注意到时间,竟已经七点多了,连忙出门到医院去。
今天礼拜五,晚上探病的人特别多,走进病房时,有些吵闹。隔壁两床病人的家属今天都来了,齐聚一堂,谈笑声不绝。母亲倒也在和杨姐说话,她坐了起来,一面吃杨姐给她削的苹果。那是上礼拜方微舟又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