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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炼太子干什么?”
那小白猫仿佛对这种事颇为感兴趣,好奇地揣着爪子趴在桌上,又用一只爪子沾了沾茶水,细致地理着脸上的胡子:“我也懒得日日管着我们那个殿了,想跟你们人间学一两招,想办法把权利给他们那些个下头的猫猫狗狗们摊派下去,回去也能趁机震一震他们。你接着说,我听着。”
“是……”
皇上不由哑然失笑,无奈地点了点头,略一沉吟才又继续道:“其实按理来说,由老三来接这个皇位,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不仅是因为他是玄武血脉,更因为他看似温和淡泊,其实却比谁都冷静清明,看着他像是心软的样子,其实不过是懒得下狠手罢了。可他对整个轩朝,乃至对我林家,其实都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归属与责任,如果他打定了主意不想接的话,就算朕把他绑起来硬逼着他来接,他也会当面接下之后,转身就把玉玺扔下扬长而去。既然总归都是这样的结果,又何必非要演一出这样的闹剧呢?”
“你说的有道理——他们玄武殿的人都是这个臭脾气,打定了主意的事十条龙都拉不回来,每次都害得我也跟着一肚子的气。”
小白猫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又晃了晃尾巴道:“那你打算放纵你那个大儿子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打算将他留下磨炼你那个太子儿子——可你就不怕你三儿子一顺手把他给收拾了吗?”
“如今已顾不上这么多了——林涧已经全然失控,也只有老三有这个能力和心思去制服他。”
他这一串绕口令般的话,皇上倒也听懂了大意。轻叹了一声,眼中闪过些许复杂无奈:“十年前占星的结果,说是白虎星垂,天机难测——白虎主杀伐征战,杀伐之星临世则战火将起。如果是太平盛世倒也罢了,还能叫他们用这江山练一练手,慢慢学会为君之道。可乱世的君主却不同,乱世之君可以暴戾,可以阴狠,可以无情,但绝不能是个庸才……”
在他提到白虎星垂的时候,小白猫就忍不住的炸了毛,连耳朵都心虚得趴了下来。听他将话说完,才总算松了口气,又若无其事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叫他们几个互相争斗,谁抢赢了算谁的,哪怕你那个大儿子抢赢了也一样?”
“朕会尽力帮他们两个制衡林涧的阴损招数,但如果这样他们都抢不过来,也只能说是他们自己太过无能,怨不得别人。就算今天没有林涧来抢他们的皇位,将来也会有那个白虎星临世的人来抢他们的天下。”
皇上目光微沉,略略握紧了拳,淡声应了一句。那小白猫却忍不住嗤了一声,不以为然地摆了摆爪子道:“你们那占星师看得倒是挺清楚,就是脑子不大好使,解释得根本就是一塌糊涂。四圣兽居于星空周游宇内,要多逍遥有多逍遥,白虎有多闲得没事才会转世为人,又有多无聊才会来打你们这个小破皇位的主意?有这个功夫,我还不如多找找那头蠢龟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呢……”
他的声音越压越低,到最后已经轻得渐不可闻,皇上却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里面藏着的那个字眼。望着这一只小白猫的目光不由微凝,眼底蓦地闪过一抹异色,忽然上前道:“既然如此,那依前辈之意——又当如何处置呢?”
“本来就是我不懂才会问你,现在可好,绕了一圈你竟又回来问我了。”
小白猫无奈地摇了摇头,颇为老成地叹了口气:“也罢,既然今天都聊到了这个份上,也算是你我有缘,我也不跟你瞒着藏着了——你们这朝代轮回无非就是金克木,火克金这么个顺序,按理说你们轩朝林家气数已尽,差不多已经该到金家来接管天下了。但是恰好赶上了玄武他们家小禄存要下界值守,玄武又心疼孩子,就把他塞进了你们皇室托生为人,谁知道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
禄存托生的事情皇上心中是有数的,闻言目光却也不由微黯,眼中些许歉疚悔意一闪即逝,便迅速叫平素的威严平静给掩饰了过去。
白虎见着他这个若无其事的模样便觉来气,转了转眼睛,瞳仁忽然扩得圆了些,一本正经地咳了两声道:“但是我告诉你,这一世的禄存星宿只要轮值两个地支便已足够,也就是两个十二年——在二十四年后,他就会离开人世归位,这世上可就再也没有这一颗禄存星了。”
“什么?!”
皇上心中不由一惊,下意识猛地起了身,只觉心口骤然炸开了一片像是被烈火灼烧般激烈的痛楚:“怎么会,渊儿他明明——明明都还好好的,怎么可能……”
他起得实在太猛,连桌上那两杯茶水都险些被一同带翻了过去。小白猫吓得喵的一声跳了起来,炸着毛躲开了四溅的茶水,抬起爪子用力地按了按头顶湿漉漉的软毛,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道:“怪不得青老板总是说你们这些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被这样吓唬一下,才知道着急是什么滋味吗……”
——
还不知道被自己留在宫中坐镇的白虎前辈在怎么忽悠自家父皇,穆羡鱼领着小家伙一路熟门熟路地回了直郡王府,又被金世鸿领着找到了飞白,三人一并寻到了王府深处的祠堂。望着外头丰盛的供奉,穆羡鱼只觉愈发讶然,眨了眨眼睛匪夷所思道:“或许是我的审美有一些偏差——但那最多也就是个龟壳罢了,有必要这么一本正经地给供起来吗?”
“这你就不懂了,对于我们这些正常人来说,法宝好不好看还在其次,好不好用才是至关重要的——那可是能装下一台攻城弩,甚至能把大活人给装进去的龟壳啊,换了我我也得供起来,天天背着我都没有意见……”
金世鸿顺口便应了一句,望着紧接着便要开口的穆羡鱼,只觉背后蓦地一凉,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道:“不过我背着可没有用,人家龟壳也未必乐意待在我身上,还是您自己好好背着吧,这事我可没法代劳了。”
“你们都说得容易,感情将来不是背在你们身上——我就怕将来我要是背着个龟壳,我们墨止就不要先生了……”
穆羡鱼不由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怕小家伙的肩。一旁的小花妖连忙抬手拉住了他的袖子,用力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我不嫌弃小哥哥的壳——我可以把花长在小哥哥的壳上面,这样就会变得好看了!”
“真的会吗……”
穆羡鱼忍不住想象了一番那个情形,便不由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却也不进门,只是抬手朝那祠堂平平摊开:“回来吧,我不嫌弃你就是了。”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刹,屋里便忽然划出了一道纯净的墨色光华,一头便扎进了他的怀里。
穆羡鱼的眼中不由带了几分尴尬,抬手往怀里摸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