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腔一紧,忽然就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向我几次三番确定了会保住你,才扔下琴的……温聿寒,你应该早就知道,他杀人从来不绝后,是为了什么。”陆清远依旧平静道。
停滞已久的思绪这才开始缓缓地转动起来。
他前几天还在想,见面以后,要说什么,要做什么给容宸吃。还想着以后一起养几条狗或者几只猫,实在不行几条鱼或者几只乌龟也行,只要容宸不挑,他就不挑。他还想着要给容宸的琴起什么名字。天式从横,阳离爰死;春兰秋菊,终古无绝……天问,礼魂。他肚子里统共就那么点墨水,费尽心思挖出来才想好……都想好了,全都想好了,就等着见面了。
温聿寒一吸气,胸口瞬间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想见他。”
他哑着嗓子道。
陆清远迎着他的注视,缓缓地摇了摇头。
温聿寒一瞬间卸了力,长剑落在地上,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
立刻便有乌泱乌泱一大堆人上前,按着他跪在地上。
“我的确不舍得。”温聿寒自言自语着,“他总是仗着这一点,为所欲为……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不舍得,就是拿他没办法,从来都……”
他低着头,说不下去了,两滴泪在土地里砸出两个坑……也只有两滴。
温白看他这样,心里没由来地涌起点哀恸来。
容宸伏诛的消息三天以内传遍了整个大陆,天下大赦,各门各派就差关起门来阖家大庆,为了江湖上终于少了个横行霸道的魔头由衷地欢欣鼓舞。
温聿寒的处置很快也就下来了。他先是被按在斩仙台上废了全身奇经八脉,又被人看着将封魂针钉到体内,最后关押起来。三重保障,为的就是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差不多都是修行者可以承受的极刑了,温聿寒却愣是一声没吭。
不过相较容宸伏诛一事而言,温聿寒的问题实在掀不起什么水花,很快就沉没在汪洋大海里,杳无声息了。
他不声不响地被关押在寒冰洞里。当年这个洞被他毁得彻底,重建以后彻底失去了灵脉的作用。陆清远又在其上补了几道禁制,索性改成一处囚牢,专门做关押他用。
对此,温聿寒说“他受宠若惊”。
第一任和第二任主人都死的挺惨,现如今第三任主人也被抓走,天问剑大概是被刺激到了,戾气极重,仿佛随时随地都能暴起杀人,就连陆清远都不太敢碰,只好将就镇压在望仙台北部的地底溶洞中。一层一层锁链捆上去,以量取胜,从此成了新一个后山禁地。
直到大事小事均已尘埃落定的一个月后。温白才壮起胆子,背着闻天昊向守门弟子去打探温聿寒的消息。温聿寒被抓走前留下的那点哀恸实在是太深入他心,而且本来就是他想出的这个利用温母之死诱导温聿寒上钩的缺德主意……心里总是有几分挥之不去又不敢面对的愧疚感。
“他怎么样?”温白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了探脑袋。温聿寒在最里面,而洞口黑黢黢的,像野兽大开的嘴,隐约透着几分危险和不安定感。
他已经做好了听到各种最坏的消息的打算,像什么他不吃不喝一心求死……
“挺好的。”守门弟子说。
“啊?”温白张了张嘴。
“睡得挺香,吃得也挺多。”守门弟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昨天还抱怨我们给他的饭越来越难吃,让人给他加餐。”
温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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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章七十八(附后记以及彩蛋
寒冰洞里伸手不见五指。
温聿寒翘着二郎腿躺在地上,闲来无事,拿起石头,又在胳膊上划了一道。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衣料摩擦的声音……温聿寒大概猜到是谁了,一般人可没办法进来看他。
他前些日子才在油锅里滚过一遭,身心俱疲。紧接着没花很久的时间,就让自己接受了“容宸真的死了而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的这个事实。从那以后他每天都在默念这句话,直到把心里变成一个冰冷的熔炉,就算再从旁人口中听到这句话,充其量也只是皱一皱眉的事。
容宸要他活得清醒一点。好,那他就可以活得比任何人都清醒。
那人隔着一层结界,在黑暗中面朝着他坐下。
“听说你这几天总是吃不饱。”那人推进来一个东西,淡淡道,“所以给你带了点吃食来。”
温聿寒闻到饭菜香气,慢悠悠地磨蹭过去,客气道:“多谢陆掌门。”
陆清远点了两个火把支在墙上,莹蓝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洞穴,甚至一直延伸到入口那里,隐约连上了外面亮白的日光。
温聿寒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捂住了眼睛,听到陆清远说:
“太暗了,以后点个灯吧。”
光线不强,他很容易就能缓过来。温聿寒慢慢放下手,眨了眨眼,端起饭菜尝了一口,还是那句话:“多谢陆掌门。”嚼了几口发觉味道果然不错,于是又补上一句,“陆掌门偷着给我开小灶,就不怕手下的人有意见?”
陆清远轻轻地叹了一声:
“看来你精神还好。”
温聿寒笑了笑:“都这样了,能不亏待自己,还是不要亏待自己了。”
“你怎么不问过去了多久?”
“都一样。”温聿寒随口答。
陆清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温聿寒就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看,还有心思敲碗开个玩笑:“陆掌门这是要把以前没见弟子的全都补回来?”
陆清远是什么人?才不会像乔芮这种沉不住气的小辈一般和他扯皮,自顾自地就开口了:“我以前见过他一面。”
温聿寒知道这个“他”是谁,顿了顿,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想到陆掌门和他还有这样的渊源……然后呢?”
“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容宸。”陆清远拿手比了比,“大概这么高吧,二十一二,比阿邰大一点,看着却只有十六七岁。”
温聿寒又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他受了伤,坐在溪边清洗伤口。我正好路过,就去帮了一把,顺带捎他去了盐城。后来我问他要不要随我回山,他拒绝了,再见面……你就知道了。”
温聿寒放下碗筷:“您用不着可惜,他不可能和您回去的。他想做的事情从来没人能改变。就像这次一样,如果不是他自己想死,你们谁都拿他没办法。”
陆清远抬眸:“你怎么这么确定?”
“因为我在这方面其实和他挺像。”温聿寒道,“陆掌门,你应该也知道,我这次会乖乖进来,真的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我当然知道。光是你那把剑——但凡你当初有一点玉石俱焚的打算,我们现在都不会这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