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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间,看清了那行字。
“愿陶嫣然一生喜乐,隽华不离。”
作者有话要说:
假装很甜,好吧下章甜一些(?ì_í?)
第6章 夜沉沉
多给了艄公一些银两,他便卖力地撑船。水花转小船儿摇,寻着杏花香,摇到了河对岸。
沿河的家家户户,挂着明亮的大灯笼,为夜游的人们指点方向。
陶嫣然蔻丹一指,眺望过去:“我家就在对岸的那头,是个大房子,人却不多。”
“嗯。”
画夕没有看岸,只看她。少女言笑晏晏,美胜万家灯火。
忽的,陶嫣然叹了口气,哀怨道:“爹爹不知在哪儿找我呢,回去说不定得禁足。”
“对了画夕,你是哪家的姑娘?看你一身男子装扮,也是从家中跑出来的吧?”
画夕似念书般,平淡吐出几个生疏的字眼:“我是隔壁镇上的,偷跑来锦南镇玩两日。”
“哦。”陶嫣然没有怀疑,她把发髻上的杏花摘了下来,轻轻扔在河中央。
杏花在水面上打转儿,顺着水流漂向远处。
没有尽头。
画夕不解地问道:“好好的杏花,为何丢弃了?”
“杏花在我头上,只是个装饰品,失去作用后,香气消散,了无踪迹。不如,让它随河水漂浮,就算化去,香味也永久的留藏在河中,流入寻常百姓家。”
陶嫣然深吸一口气,对岸人家栽种的杏花香涌入口鼻,凝神安心。
嗅到杏花,她便想起家里的杏花醉来。
“画夕,不如与我回家,饮两杯杏花醉。我家的杏花醉,连狐狸都能醉倒呢。”
她似乎回忆起,狐狸沉醉入梦的那一天。
画夕收起扇子,高兴地答应道:“三生有幸。”说罢,如之前一样作了个揖,惹得陶嫣然发笑不已。
答谢过船家,她们提着路旁买来的纸糊灯笼。陶嫣然怕被爹爹发现,找了条偏僻小路,绕绕转转,总算到了后门口。
“你小声些,我们偷偷溜进去。”
陶嫣然半掩了门,弓下背猫着身子,拉了画夕钻入。
甚好今日早的人已经歇息,晚的人还在外头游玩,偌大的花园里,只有大花因为饥饿喵喵叫着,看到陶嫣然,它猛地扑过来。
“啪”被画夕一掌打掉。
“不好意思,我养的猫,娇纵惯了。”
陶嫣然抱起大花,送去厨房挑了两条小鱼干给它吃。
大花满足地舔舔爪子,想要怒视画夕,却被她一个咧嘴吓了回去,随即跳下陶嫣然的怀抱。
“帮我搬些杏花醉到房里。”
画夕点点头,她抱着两个坛子,怕摔了,抢在陶嫣然前面送到了她的房内。
她小心放下酒坛,闻得一股浓烈的杏花香,正欲开了盖,身后传来陶嫣然的声音。
“你如何知晓我住这个屋?”
完了。
画夕特别想刨个地洞钻进去,可她现在是人形,不像狐狸小巧的身子,说溜就溜了。她一边思索着该如何补救,一边窃窃地回过头,假装没听清:“啊?”
陶嫣然感到十分奇怪,她往前凑了凑,看到画夕身旁的大花,似乎明白了:“你跟着大花来的吧。”
“对,我看你的大花猫一个劲儿往这儿跑,就跟上了。”
画夕讪讪地笑着,她一把拉起大花的尾巴,拢到怀里来,揉搓它的绒毛。大花扑腾着,欲要脱离魔爪,却被狠狠地固牢了。
“大花挺喜欢你的嘛。”
“喵”大花无奈地喵喵叫唤,表达自己的痛苦,奈何陶嫣然会错意,只当它喜欢地打起乐滚儿。
“夜深了,杏花醉性寒,喝着伤胃,温了却又少几分酒味。我今日就放肆一回,喝凉的,不知你是否要温一温?”玉手擦拭完酒杯,取了一个放在画夕面前。
“无碍。”画夕端坐在她闺房内的小木凳上,围着桌子,目不转睛地望她。
陶嫣然把酒盖打开,整个屋内一下充满了杏花香。
熟悉的香气。
画夕与她共饮,大花面前也放了半碟小酒,它伸出舌头舔着,忘却先前的不满。
“半个月,还有半个月……”
酒入愁肠,陶嫣然难免悲从心来,她握着精致的酒杯,在眼前晃动,透过酒杯与手的缝隙,可以看到画夕微醺的一张脸。
白衣胜雪,女子身着男子装束,脸庞泛红,俊俏非常。
正想细细地瞧一瞧,眼前的人却缓缓起身,倚着桌子靠了过来。陶嫣然还未有所反应,就感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蹭上了自己的脸旁。
斜眼瞥过去,画夕晃着脑袋,不停地蹭她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举报!抓到一个酒后耍流氓的人,啊呸,是耍流氓的狐狸!
第7章 酒意浓
“画夕?”
陶嫣然疑惑地戳了戳她的脸。
“抱。”画夕蹭够了,就把头埋在她的怀里,仿佛一个撒娇的稚童。
陶嫣然无可奈何,她放下酒杯,揽住画夕,防止一个不小心,她会软绵绵的瘫倒下去。
杏花醉清淡不腻,虽说喝的多些,也没到醉成不省人事的地步。画夕这酒力,和小狐狸相差无几了。
陶嫣然空出一只手来,按着桌子边,晃晃悠悠站起来,另一只手拢住画夕的后背,想过去让她躺在绣榻上。
行了没几步,画夕不安分地甩手乱动,打翻了桌上的酒杯,她本也没站稳,又得拉着人,酒杯咕噜噜滚来,脚下倏地一滑。
“哎呦!”
两个人一块儿摔在了地上。
陶嫣然发出疼痛的“嘶”声,画夕倒好,正好压在她柔软的身体上,一点事也没有,似乎,还挺欢喜,咧开嘴来笑着看她。
什么人啊这是。
陶嫣然气得给了她两个白眼。
“抱。”
画夕眯了眼,狭长而勾人。她往近凑了凑,冲着哈了几口气。
气息热乎乎的,吹得陶嫣然脸庞有些发痒。耳朵微微泛红,她伸出手,拗过画夕的脸,懊恼道:“早知道是个会断片的人,就不让你喝了。”
“起来啦,小醉鬼……”
画夕又转回脑袋,这次眼睛张开了,却依旧不清醒,呆愣迷茫,瞳孔时而涣散,时而有力。
她们的脸贴的很近,不过毫厘之隔,少女独有的胭脂香染上了她的衣角,而她的缕缕青丝,散落在了对方的耳畔。
画夕脑子晕乎乎的,隐约间,唇瓣似是碰到一个柔软的物体。
再望时,眼前的少女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画夕舔了舔嘴唇,口齿中皆是杏花香甜,比方才饮的杏花醉还要令人沉醉,况且与酒杯冰凉触感不同,温热,软绵,香嫩。
太舒服了,她迷迷糊糊的,忍不住又寻着,抵上湿润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