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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的上去帮他救下来,“难受吗,难受就回去吧。”
卫士在面罩下的脸满是大汗,从兜里摸出一袋子剥了壳的焦糖瓜子,“给你吃。”
方晓爪子掂了掂袋子,曲起爪指敲了敲他的面罩,“你就这么喜欢我啊?”
卫士微微睁大了眼,脸颊发红。
方晓蹲在开采能源的土道边上,只是捏着瓜子袋,并不吃,说,“可我不喜欢你怎么办?”
“我会等你。”卫士认真道,弯下腰,让自己的眼睛能与他平视。
方晓湖绿色的眼眸泛过一道光泽,他垂眼用爪腹抚过尖锐的指尖,勾唇说,“我怀孕了,是那一日你见到的雄虫的孩子。”
他说完,起身扭头朝矿井道的深处走,不再去看身后的人类,矿道里没有虫族,前两日开采出了些问题,道井内发生坍塌,他便停止了工作,打算这两日下来勘察。
方晓戴着头灯,惨白的灯光照着前面不远处一小堆坍塌的土堆,他面对着灯光,感觉到身后的人有了动静,正一步一步的接近他。
他无奈,深吸一口气扭头道,“你怎么还不——”话音未完,矿道顶上突然发出轰隆的震动声,周遭的土块簌簌剥落,方晓眼睛一眯,大声道,“快出去!!别过来!!”
卫士原本离他有三四米之远,听见这一吼,毫不犹豫朝他扑了过去,在坍塌矿井坍塌的瞬间将方晓护在了身下。
道井顷刻之间分崩离析,混在土中的钢筋纷纷砸了下来,巨大的声音充斥着耳膜,很快,便将周遭的一切尽数吞没。
方晓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周身被沉沉的压住,嘴里塞了不少潮湿的泥土,他艰难的转头吐掉砂砾,爪子在自己与身上的人类之间摸索,想伸出来。
但显然,矿井严重坍塌,他被压着,能活动的范围很小。
“你……有事吗?”声音从黑暗之中传出来,闷闷的,离自己很近。
方晓感觉到自己的爪子和脚都还在,稍微放下了心,然后还没松口气,又猛地提了起来,张口骂道,“你这个傻逼,我让你跑你为什么不跑!”
卫士将方晓护在身下,低声问,“我压到……你的肚子了吗,有哪里受伤了吗?”他拼劲全力想让自己稍微抬起来一点,避开方晓的肚子。
方晓对他的关心感到烦躁,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一边挪动姿势,一边怒道,“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死了,我们家还有四个呢,你出事了,你两爸该怎么活,你别动了!”
卫士,“你的肚子……”
“我肚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的孩子,你紧张什么!”方晓恼怒着,终于从卫士的身下抬起了一只爪子,艰难的摸到自己头上,一把按下了被震灭的头灯。
灯光劈开潮湿带着浓浓土腥味儿的黑暗,将狭小的空间照耀的雪白,方晓先是被灯光刺的微眯起眼,等适应之后刚想再说些什么,看清楚面罩下的脸时,所有想说的话,顿时烟消云散。
那张脸上满是泪痕。
面罩里被眼泪和汗水洇的满是水渍,他通过模糊的玻璃面罩望着近在咫尺却愈来愈看不清的脸,哑声忍着嗓音里的颤意说,“……可他是你的孩子。”
他爱他,所以愿意去保护和他有关的所有事。
方晓愣住,静静望着面前的男孩,他错开头,心口如针扎般汇集一片,说,“这么喜欢我吗。”
卫士微微笑起来,“我爱你,小宝,从很久很久之前。”
惨白的灯光中土屑飞扬,方晓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收紧,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他喉结滚动,半晌后,才低声道,“别叫我的小名,也许我还会更感动。”
卫士眉头皱了起来,脸色也如这灯光一般惨白,幸好他周身裹着防护服,看不出来什么异常,他没明白方晓的话,又听身下的虫子道,“很早就喜欢我,为什么总是告我状?”
害的他一干坏事就会立刻被家人知道,这让方晓觉得自己的青春年少被这个人类撞了腰。
卫士努力撑着让自己睁开眼,“因为……我想让你只欺负我一个。”
方晓湖绿色的眸子忽的一亮,在军队中炼的比能量罩还厚的脸皮竟然慢慢红了,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情话,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比玫瑰花还香,一颗少虫心扑通扑通疯狂跳了起来。
“你——”
卫士终于撑不住了,沉沉的闭上眼,喃喃说,“我爱你,很爱你。”
方晓瞪大眼睛,嗅到从厚重的能量服里慢慢渗出来的血腥味,用爪子疯狂的拍着卫士的面罩,“醒醒,你给我醒醒,我有话要说,我骗你的,我没怀孕,你听到了吗!”
压在身上的人类彻底没了动静,方晓慌了,感觉到一种撕裂的疼从心口蔓延上来,让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要失去什么了。
就在方晓不知所措时,头顶的坍塌的土堆传来了动静,他抱住卫士,在他面罩边上喊道,“好好活下去,等我们得救了,我就嫁给你。”
厚重的防护服里与血水一同渗透矿道的是一声气若游丝的‘好’。
后来,他们自然得救了,不过虫小宝却毁约了,因为他觉得,能让虫流泪的人一定不是爱虫的人,因为爱虫的人根本就不会让虫流泪。
“……”
卫士躺在病床上听他这么一说,好奇道,“所以说……你哭了?”
方晓眼睛一瞪,不知道怎么自己就被套出话了,杀气腾腾的将削皮刀插进了苹果里,“本虫子才不会哭!本虫子被你诬陷的时候哭了吗,因你告状被揍的时候哭了吗,我告诉你卫士,你再诬陷本虫子,本虫子和你势不两立!”
卫士眯眼一笑,“我和虫小宝亲密无间就好。”
虫小宝,“……”
虫小宝面无表情,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中蹦出来,“不叫本虫子小名,我们还是好朋友。”
卫士拉住他的爪子,微微起身将他按在病床上,低下头亲吻上他从十岁那年就肖想的嘴唇,“小宝,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不想和你做朋友。”他声音喑哑三分,笑的端正温良,嘴上却吐出暧昧至极的语调。
“我只想……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