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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身份回来了,回来照顾她。这份迟来的母爱她曾经盼了多久?她已经记不清。
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从朔迷英三岁开始,便由爷爷抚养长大,每年父母都回家一次,有些时候过年都难回来。在朔迷英十岁的时候父亲失踪,母亲为了父亲,便在外地边做生意边等父亲回来,一等便是六七个春夏秋冬。没人知道父亲去了哪里,朔迷英曾在爷爷和母亲的电话里,听到母亲对爷爷说“他已经回不来了。”对于这个自朔迷英生来相处不足一个月的父亲,她没什么深厚的感情,她甚至恨他。
十几年来,她未曾有过正常的父母关爱。
初冬的雪下得那么淅沥,碎冰夹杂着霜雪,直扎人的心门。
乐璃佳心爱之人在医院沉沉躺去,她已经两周没有回学校了。高三的节奏说快很快,说压抑确实很压抑。这年的第一场小雪,在立冬后迟迟没有来临,等一切发生再结束时,它哗哗直下,伴着瑟瑟寒风,雨雪交融。
乐璃佳的眼底被一层层不知是雨水,还是雪水的东西笼罩着,“嗒…嗒嗒嗒……”乐璃佳从出租车里下来,提着手里的东西,跑进第二人民医院。
反复流产引流后的朔迷英,身体虚如游丝,医院里她被母亲照顾着,这份久违的母爱,她现在才真切尝到。门外的乐璃佳轻轻走进来,给朔迷英送来早饭。
“英子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真是难得,谢谢你对她的照顾。”朔迷英的母亲亲切地对乐璃佳感激道。
乐璃佳礼貌回应,眼前的中年女子覆了皱纹的脸上涂满粉脂,但依旧盖不住眼角的深纹,她朝乐璃佳笑得极为亲切。
只听到微弱的声音轻轻传来,“小佳…你是不是很久没去上学了,去学校好么?”病床上英子虚弱的声音对乐璃佳央求着,泪水从那昔日水灵灵的眼眸里汩汩流出。
“我没事的,不要紧。”乐璃佳握住朔迷英骨节分明的手指道。
“小佳,答应我,考最好的大学。”床上那人宛若游丝般的气息微动着,昔日注了月华般明亮的眼眸,变得格外脆弱,像一根烛火,一缕清风便能覆灭它。
乐璃佳双眼泛红,看着床上干如瘦柴的朔迷英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医院门外,雨雪纷飞,街道间雾蒙蒙一片,乐璃佳没有带伞,她刚踏出门外,头顶搭过来一支伞,“没带伞,还乱跑啊。”
“这不你正好赶到了嘛。怎么样,手臂好些了么?”乐璃佳对打伞的何依芬笑问。
何依芬被何安打伤,乐璃佳也看过她几次,因为何依芬也是没有家人来照顾,几日来都是一个人看的医生。乐璃佳没问过她的家庭,只是当做好朋友,偶尔照看一下。
“知道本姑娘手臂受伤了,还让我打伞,不仁义!”何依芬哼哼道。
乐璃佳接过何依芬手中的伞与她向前走去。
“英子好些了吗?”何依芬问。
“会慢慢好起来的。”乐璃佳回答。
“等她好了,一定要上告法庭,决不能放过坏人。何安那帮坏东西,祸害了不少职校的女学生,这次竟害英子这么严重。”何依芬愤愤道。
“英子她妈妈回来了,或许可以做主。”乐璃佳说。
“嗯嗯,我一定会去做证人的,证明何安害了英子。”何依芬坚定道。
“回去好好养伤,最好小心那帮坏人啊。”乐璃佳看何依芬顶一头奇怪的发型与发色,说着正直良民的语调,不禁好笑道。
如果这是在演戏,那得多逼真。
若河高中,朗朗读书声,从古老的柳树间传来,一切都在为高考做着准备。
乐璃佳请假是三天,可是打电话跟班主任续请了一周多的假,乐璃佳这个请假大王,这次都一星期没来学校,高三第二次模拟考试已经落幕,出了成绩。
她乐璃佳上回考了个第一名,这回却没了名。
乐璃佳旷考,班主任没有说什么,只是问她“家里的事解决了吗?解决好了,安心学习。”
周一课间
“同桌回来了啊。”赵博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中午返回学校的乐璃佳似乎愈加消瘦,平日里美如冰霜一般的脸颊上似乎隐约覆了一层尘,但那深黑色眼睛依旧明亮如初。她像最初踏进这个班级般,那阵阵陌生的神色,从未消失过,就算是到了高三。
“回来了。”王烨和徐娇也齐齐投来关心的目光,问候道。
“嗯。我回来了。”乐璃佳回应他们。
她回来了,她回来要考最好的大学。
第8章 何依芬(一)
煌泉职业学校,教务办公室里,烟雾弥漫……
一群老师在郁郁商议着,煌泉职业学校近日屡屡被推上热门话题的事务,那叫一个头痛不已。自从烧花酒吧事件,被煌城小报逮住之后,煌职就没有了安生日子过。
这煌泉县要变煌城市,就自个儿变罢了,他煌城小报想乘此发展壮大,就自个儿壮大啊,奈何煌城小报无题可发,须得借这近几年来,被众多家长诟病,似是摇摇欲坠的煌泉职业学校。
一方想高升,要么底子厚,要么踩着别人。如今,这迅速崛起的煌城征程里,一切改头换面,翻天覆地。街边的老牌小吃摊子没了,昔日的公消社没了……
煌泉职业学校也可能在声讨中没了。
教务处一角落,袁梁身为学生社会政治课兼心理咨询的老师,拷问何依芬作为朔迷英平时在校最亲近的同学。发生女学生怀孕的事情,未及时解决不说,还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中讨伐职业学校,可算是把煌泉职业学校的脸面毁了个干净。
“何安和朔迷英到底是什么关系?”袁梁问。
何安是电路班的煌泉职校学生,他时不时地来找他何依芬。何依芬经常爱和朔迷英一起玩儿,这是同学们都经常看到的。如今朔迷英在烧花酒吧流产,其中的缘由不问何依芬问谁?何安平时上蹿下跳,在校内根本就没影,现在被逮去了派出所拘留着。因为他在酒吧恶意打伤了何依芬,还和兄弟们伤朔迷英带流产,这样的事不得不拘留去,调查清楚。
“她们的关系…可不止是朋友呢,算是男女朋友吧,之前关系可好了。”何依芬顶着一头黄灿灿色的头发,绑了好几层纱布的手臂搭在办公桌上懒散道。
“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时候开始的男女朋友关系?”袁梁再问。
“什么时候…好像很久远的事情了吧,她们男女朋友关系可能就最近吧。老师真的是高估我了,我也不太理解我那好朋友朔迷英竟会搞出这样的事来。”何依芬挠挠头发,装出一副真的很是令她费解的样子来,是个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别扭来。
“好了,回去好好复习考证,尽量少和同学们出去玩乐。”